發現長歌離開沐府后,林言琛一驚,第一反應快速去了李春花家,誰知李春花和長安卻說長歌沒回去。
林言琛有些慌了,她懷著孩子能去哪呢?
真是的,這么大的人了,脾氣說來就來!
林言琛派手下去各個客棧找長歌,可是京中客棧實在太多了,第一天搜尋無果。而第二日,長歌便回李春花家了。
長歌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在客棧一晚上便想清楚了,心中為自己的沖動而有些后悔,自己怕是被林言琛慣壞了!
沖動過后,長歌有些不可置信鬧這種小孩子把戲的是自己。
可是畢竟走的是自己,現在回去的話……未免也太……她的臉皮還沒那么厚。
長歌想了想,還是回到了家中。心道林言琛就算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兒上,也會找來的吧。只要林言琛過來,她絕對不作死了,二話不說便和他回去!
她和林言琛怎么鬧都行,畢竟夫妻間的事,可是總不能便宜了白檀!
長歌一回家,被李春花揪住好一頓訓:“長歌……你這是去哪了?女婿來說你不見了,可擔心死娘了!你這臭丫頭!!”
長歌一愣:“他來過了?”
“是啊,女婿都快急死了。怎么,你們鬧矛盾了?”
長歌有些尷尬,虛心認錯道:“一點小矛盾,這次是女兒不懂事了。”
李春花拉長歌道房里坐下,耐心勸她道:“我知道,阿茶如今是個有本事的,可能不認同娘的有些看法,不過你還是要聽我說一句,這女子在有本事啊,終歸是女子,凡事都是要順著夫君的,你看旁人家的女子,哪個像你這么大膽的?還敢鬧脾氣跑出去。換做旁人,怕是早就被夫君打斷腿嘍!”
“更何況,就女婿那模樣,那條件,說句實在話,找個更好的也不是找不到,可是偏偏待你一片癡心,昨天巴巴來找你,那緊張和擔心藏都藏不住,你怎么就不知道惜福呢?”
在李春花看來,長歌能嫁給林言琛,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完全是攀上了高枝。
可是長歌自己心里清楚,她嫁給林言琛,并且愿意給他懷孩子,是因為自己喜歡他,與其他亂七八糟的一點關系也沒有,如若不然,她自己在小鎮上活的更開心自在。
故而長歌對于李春花的話并未完全認同,但對的地方她都虛心聽進去了,道歉的同時,卻也忍不住和李春花說了幾句心里話:“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我這次生氣,并不是氣林言琛,昨天一晚上我才想清楚,我是氣我自己,氣我自己蠢!”
“我最不能接受的,是因為我的愚蠢,害死了府中的一個丫鬟,是我選擇了相信小檀,是我被她算計著,親手將她送進了沐府。送到了林言琛身邊。我不是沒懷疑過她,只是我和她……您可能不信,我們很早之前便認識了,我對她信任到離真相只剩一層窗戶紙的情況下我都自欺欺人的不愿意捅破,是我給了她一直以來盡情放肆的機會。”
“可是到最后,林言琛信她不相信我,我竟不知道該怪誰了,這一切不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么?到最后我卻覺得,憑我和林言琛的關系,他就應該毫無保留的信任我!”
說到此處,長歌自嘲的笑了笑,她兩世都死腦筋想不通的事,昨日才想通:“我昨晚才想清楚,夫妻之間哪怕是感情再好,也是沒有絕對的信任的,總是需要維持著什么,我昨日自己也說不清是失望,生氣,還是惱羞成怒,后來想想,更多的是自責吧。”
李春花只是靜靜的聽著,雖然她不知道小檀是誰,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么,不過大概意思她聽明白了,李春花拉住長歌的手道:“現在女婿的心還在你身上不是么,你若再不回去,可不真是給那小檀機會了么?”
“……我”長歌欲言又止。
“怎么?”
“我昨日才跑出來,今天便回去,這也太丟人了……”
李春花見長歌這是不好意思了,忍不住笑道:“你如今倒是知道丟人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耍小性子了,這次我讓長安去告訴女婿你回家了!下次可不敢這樣了啊。”
長歌乖順的點了點頭。
林言琛派去找長歌的人出去了半天也沒回來,正準備出去找,偏偏給小檀看病的郎中道:“二少,小檀姑娘這傷口貌似感染了,需要消毒,小檀姑娘怕痛,說您能不能去陪陪她?
林言琛:“……我去了左右她的痛處也不會減輕,我有事,你且給她看病去吧。”
郎中道:“小檀姑娘還說,她有事同你講,有關于夫人的。”
林言琛:“……”
林言琛到白檀的房間后,見她出了一臉的汗,面色有些發白,見到自己來了,露出一抹開心的笑:“二少,你來了。我有事同你講。”
林言琛微微蹙眉,“先讓郎中給你消過毒的吧。”
郎中將一杯酒放在燭臺上加熱,用帕子沾了,命丫鬟敷在了白檀的傷口上。
白檀這次是真的拼了,雖然她的傷沒有那么嚴重,但傷口都是貨真價實的,熱酒一敷,痛的她直打哆嗦。
她這么做,只是為了換來林言琛一絲憐惜罷了。然而林言琛只是對她存有愧疚,待消完毒后,見她好一些了,林言琛開門見山道:“你說你要同我說長歌的事,什么事?”
白檀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你心里就只有長歌姐么?呵呵,若是這次受傷的是長歌姐,你怕是要心疼死了吧,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無關緊要了吧。”
這還是白檀來沐府后,第一次抱怨什么,林言琛道:“我很抱歉,會盡力補償你的。”
他現在只想知道長歌在哪。
白檀輕嘆道:“我聽說長歌姐走了,我想說的是,你越是找她,她越不會出來,女子大多如此,你若不去找她,過一段時日,她自己便回來了。”
林言琛道:“小檀姑娘,我是不太懂女子心里在想什么,但我不傻。”
“你懷疑我騙你?”
“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我不想這樣傷她的心。”
白檀想不到林言琛對林長歌癡心到這種程度,卻仍舊不死心道:“可是你越是去找她,她越使小性子躲著你,不肯回來怎么辦?”
“那我就繼續找,我去道歉,去哄她,她一定會原諒我回來的。”
“原諒?”白檀不解道:“你做錯了什么?有什么值得她原諒的?”
林言琛看出白檀有挑唆的意思,道:“我與長歌,不必計較這些,她如今跑了,便是我錯了!”
白檀:“……”
她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子口中聽見這種話,她既震驚又嫉妒。
這是她的夫君啊!!憑什么這百般好是給她林長歌的!!
白檀忍不住問出心中所想:“你為何待她這般好?”
“這需要問為什么?你若無事,我先走了!”
“我不信你心里只有她一個!!”白檀再也裝不下去了,情緒有些激動道:“你真的什么都記不得了么?你午夜夢回之際,就不會想起另一個女子,你們曾舉案齊眉,曾約定過攜手終老,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么?!!”
林言琛聞言,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檀。
他突然想起自己做的那個怪夢,夢中那個他醒來后總是記不清容顏的女子,此刻卻突然和眼前的白檀重合在了一起。
白檀見林言琛的反應,不禁有些激動,試探著開口道:“你是不是記得什么?”
“我是誰?”林言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道:“我們曾經,認識么?”
看樣子他依稀記得一點,白檀正準備聲情并茂的將他們的過去都說出來,并且告訴他千萬別入仕途的時候,有家仆來報:“二少,有夫人的消息了!”
林言琛聞言,不等白檀開口,快步走了出去:“夫人在哪?”
“剛才夫人的弟弟來過,說夫人回娘家了。”
林言琛趕到李春花住處的時候,長歌正在院中幫李春花劈柴,雖說她懷著孩子,可是這點活還是干得的,而李春花一個農村婦人,是懷孩子八九個月照樣下地干活的,對此也沒覺得有什么。見有人敲門,上前開門一看,就見林言琛風塵仆仆的道:“娘,長歌在么?”
李春花笑道:“害你操心了,這不,長歌在院子里呢么。”
林言琛走進院中,一看長歌在劈柴,快速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斧頭道:“懷著孩子怎么能做這么粗重的活呢?”
長歌見他來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道:“林言琛……我……”
話未說完,便被林言琛一把帶入了懷里:“擔心死我了,臭丫頭!”
一旁的李春花沒想到這小兩口這么開放,老臉一紅,躲回房里去了。
林言琛道:“昨日是我不好,別生氣了好不好?”
長歌點了點頭,她哪還好意思有脾氣。
林言琛一陣欣喜:“那,和我回府吧。”
長歌點了點頭。
臨走前,長歌和李春花道別,李春花拉過她低聲囑咐道:“以后不許鬧了,雖然娘沒什么見識,但也看得出來,女婿待你的好,這世間男子怕是沒幾個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