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見這南疆小公子一臉受教的模樣,心中暗笑,別說,誤人子弟的感覺還真爽。
希延道:“原來你們這里漂亮的姑娘叫賤人啊,這么說來,姑娘也是個賤人了……”
長歌:“……”
意識到希延是在夸自己好看,長歌強扯出一抹笑道:“我不是……”
希延:“姑娘是說自己不好看?”
長歌意識到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無奈道:“我當然好看啦,但我不是賤人……唉,總之和你也說不清楚。我說你,該干嘛干嘛去,我還要掃地呢。”
希延也不在乎長歌的無禮:“這么冷的天,你一個人掃完這里,豈不要凍死?”
“誰讓我如今算是個宮女呢,你們南疆的下人,就不用干活了么?”
“我們都是大家一起干活的,沒有你們這里那么多規矩,比如,什么人必須做什么……而且我們冬天除非雪下的特別大,不然是不會掃這么干凈的。”
長歌一聽來了興致:“那你們南疆人冬天都做什么的?”
希延平日能言善道,與誰都聊得來,也不在乎長歌的宮女身份,笑道:“我們啊,一起干活,一起打獵,或者在暖烘烘的房子里聚在一起研究蠱毒什么的,有時候還會一起圍在火堆前烤獵物,一起唱歌跳舞。”
長歌越聽越喜歡,有些羨慕道:“真羨慕你們那種生活。”
長歌心道,將來若是林言琛能抽出時間,非要和他一起四處玩玩兒不可。
長歌和希延你一言我一語閑聊了起來,恰好此時榮貴妃的貼身宮女來了,見到希延時一愣,隨即行禮道:“奴婢見過南疆世子。”
希延:“你是?”
“奴婢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
世子……
長歌微愣,反應過來后,也匆促行禮道:“奴婢見過世子。“
這人居然是南疆世子……未免也太親民了吧……
希延問長歌道:“對了,我叫希延,你叫什么名字?”
“林長歌。”
“名字真好聽。”希延咧嘴一笑,露出了一顆明顯的小虎牙來。
希延對榮貴妃的宮女道:“明日宴會,林長歌會去么?”
“這……回世子的話,此次宴會伺候的宮人都是精心選出來的,林長歌是沒資格去的。”
畢竟長歌不是真正的宮女,宴會丞相大人肯定會到,讓林長歌伺候著到底不好。
希延突然道:“你能不能問問你們貴妃娘娘,讓這個……”希延頓了頓道:“讓這個賤人伺候我好不好?”
長歌:“……”
大宮女:“這……容奴婢回去問問貴妃娘娘。”
希延這才離開,希延走后,那大宮女來到長歌身前道:“你怎么惹到南疆世子的?!”
長歌道:“我沒惹他啊。”
“沒惹……沒惹人家管你叫賤人?!!”
長歌:“……我說他是在夸我你信么?”
大宮女自然是不信的,對著長歌耀武揚威了一番后,立刻回宮將這個消息告訴榮貴妃了。
榮貴妃聽后,雙眉不禁微微蹙起,想了想,到底還是同意了:“如今這些小事都依著那些南疆人的意思來,那南疆世子既然都說林長歌是賤人了,估計是想收拾她或者怎么樣?由他去!”
翌日,長歌便被莫名其妙的帶到了宴會上,還被指明伺候南疆世子,看在其他宮人眼里,這也算是不小的榮耀了。
長歌對此不以為意,唯一讓她開心的,是可以見到林言琛了。
去宴會前,長歌難得打扮了一番,雖然和林言琛都是老夫老妻了,曾經在府中長歌也不會刻意注意什么形象,然而和林言琛許久未見,她莫名就在意起這難得的一面了。
好在因為是去伺候那個世子,榮貴妃這次倒也大方,胭脂水粉都賜了她最好的,長歌嘆了口氣,這榮貴妃是真拿她當宮女了,用點什么還要那個賤人賞了……
長歌簡單收拾了一番后,和其他宮人一起步入宴會,此時宴會還未開場,白鈺和南疆族長還有大巫師未到,其他的七七八八來的差不多了。
然而長歌心心念念的林言琛卻遲遲未到,長歌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按理說林言琛應該會帶白檀來,這次若是白檀還不出現,白鈺肯定會起疑。
林言琛一直不來,是在想對策么?長歌想著,越發不安了起來,這時,希延對她道:“林長歌,過來吧。”
因為南疆人都是由南疆的下人伺候的,長歌來到希延那里,難免引人注目,長歌也有些莫名其妙,這世子為何要她伺候?
長歌來到希延身后,誰知希延命下人在他身旁填了一把椅子,對長歌道:“坐我身旁吧。”
長歌:“奴婢不敢。”
這南疆人還真是不講究,哪有宮女能坐主子身邊的,雖然長歌也不太注重這些,但畢竟在這種場合,也不能太不守規矩了。”
希延道:“你們這兒的下人總是自稱奴才奴婢奴婢的,聽著真不舒服,我拿你當新朋友,讓你坐你就坐!”
長歌:“……”
來宴會前榮貴妃囑咐過,無論南疆世子提什么要求自己都要照做,可是,可是……如今不少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她坐下未免太奇怪了。
長歌道:“奴婢還是站著吧。”
希延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滿,前方坐著的榮貴妃道:“長歌,世子既然讓你坐下,你便坐就是了,既然世子如此大方,都不在意你身份卑賤,你便恭敬不如從命吧。”
希延對長歌眨眼道:“聽見沒,快坐下吧。”
長歌在眾人的注視下,別別扭扭的坐到了希延身旁,雖然她是林言琛的妾,可是如今在這宮里,在這些人看來,就是個宮女。
她怕是第一個有幸做到伺候主子身邊的宮女……在座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長歌,長歌覺得有些尷尬。
一旁的希延見長歌沒了昨日在御花園時的靈動,疑惑的問道:“怎么了?”
長歌沒答話,心道這南疆人都這么單純的么?
長歌剛坐下沒多久,不遠處被安排吸引希延的楚清瑤突然開口酸道:“林長歌如今不過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一個宮女,往高了說也不過是個妾室,坐在貴客身旁,怕是不合適吧?”
榮貴妃笑道:“這是世子自己提議的呢,咱們主隨客便,規矩就放在一邊吧。再說了,林長歌出格之事又不是沒有先例,大家習慣了就好了。”
楚清瑤知道長歌和林言琛的事,也知道沐二少沐少卿和林言琛是同一個人,長歌并未像傳聞中所言,跟過兩個男子,但是她料定了林長歌不敢承認商人沐二少就是林言琛,于是故意道:“娘娘這話在理,不過規矩是規矩,廉恥是廉恥,且不論林長歌之前跟過幾個男子,如今是丞相大人的妾室,坐在那里,怕是不合適。”
榮貴妃聞言微微蹙眉,她安排楚清瑤是來吸引南疆世子的,見她這般伶牙俐齒,擔心她給世子留下不好的印象,當即道:“楚小姐,世子愿意做什么,還輪不到你來干預。”
楚清瑤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倒不是她不會演戲,只是她對林長歌的怨念太深了,才有些口不擇言了起來。
希延低聲問長歌道:“你是丞相大人的妾?”
“是。”
“那怎么會在宮里做宮女的?”
長歌懶得和他解釋太多:“說來話長,此刻不方便說。”長歌語畢,目光落到了楚清瑤身上,心中奇怪,她怎么來的呢?
楚清瑤今日打扮的格外光鮮,而一旁坐了個同樣光鮮的公子,二人的目光一直往希延和希諾伊這里瞟,長歌稍作思考,便心中有數了。前世這種有意聯姻的情況長歌也不是沒見過。
楚清瑤作為女子,要保持矜持,一旁的那個張公子已經端起酒杯,來到了希諾伊身前。“公主……”
希諾伊挑眉看他:“你誰啊?”
“我叫張澤,今日初見公主,覺得與京中女子不同,實屬驚艷,在下能否敬公主一杯?”
希諾伊未答話,挑眉看他道:“本公主為何要喝你敬的酒?”
額……
張澤有些尷尬,榮貴妃也沒想到南疆公主這么不識抬舉,連忙打圓場道:“公主殿下,這張澤是世家子弟中極為出色的了,是不少世家千金都愛慕的人物,難得見他主動夸女子,公主,就賞個臉吧。”
希諾伊這才不情不愿的接過了張澤的酒,當她是傻的么?真以為她看不出來這張什么是他們安排好的。
希諾伊喝完酒后,挑剔的打量了張澤一眼道:“方才貴妃娘娘說,你是世家公子中比較出色的?”
張澤謙虛道:“不敢當,貴妃娘娘太抬舉我了。”
希諾伊道:“我覺得也是,這種條件也算好的話,這京中怕是沒有好男兒了。實不相瞞,本公主本來想找個京中男子做駙馬的,不過如今看來嘖嘖……怕是沒有能入本公主眼的。”
希諾伊此言一出,不少人臉色都有些不好,這南疆公主……未免也太狂了些!!
一旁的長歌心中暗暗贊賞這公主真性情,一雙眼一直看著不遠處的空位,心道這林言琛怎么還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