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貴妃離開后,長歌沒有繼續招呼生意,而是自己回到了內閣。
伙計們以為她因為方才的羞辱,受了刺激,沒有敢上前打擾的。
長歌坐在內閣的軟榻上,想起方才榮貴妃那高高在上的模樣,唇邊不覺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么自以為是啊!”
長歌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自己不恨她了,如今再見,發現自己還是恨那個女人,與前世她對自己的羞辱無關,而是因為自己滑掉的那個孩子!!
榮貴妃瞧不起她!上輩子便瞧不起,曾經自己出身低賤,卻為皇后,她是貴妃,每日晨昏定省時,她便經常故意和那些妃嬪討論世家的事,誰的父親為朝中做了什么貢獻,誰的哥哥弟弟被封官加爵了。
一群人討論完后,還總是會故意面露歉意的看著主位上的她道:“不好意思哦,我們忘了這些世家事皇后娘娘聽不懂。”
長歌厭煩至極這種虛偽的嘴臉,有時候真想一人給兩個大耳刮子,然而她是皇后,只能端著樣子,不與她們計較。
這還不算完,前世榮貴妃時常仗著出身高,對自己無理,陷害自己不說,還冤枉自己陷害她,虧著白鈺偏袒自己,頂多也就對她出言安撫一番榮貴妃而已。
這些長歌都不在意,可是在她與白鈺出現隔閡的那段時間,自己唯一的期待,便是腹中的那個孩子,不精通女紅的她曾滿心喜悅沒日沒夜的給那個孩子做出生后的小衣裳小鞋子,還時常擦測自己孩子的樣子,沒人知道她有多期待那個孩子的來臨。
可是,卻被這個女人害死了!而白鈺為了鞏固皇權,執意護著榮貴妃。這也是她和白鈺關系徹底鬧僵的主要原因。
長歌恨就恨,白鈺那杯毒酒遞給她之前,她沒有將榮貴妃弄死!
如今她又欺負到自己頭上了!長歌那股沉淀多年的恨意不可抑制的浮現了出來。
長歌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緒。
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讓長寧軒徹底關門,她要讓榮貴妃知道,她是她代替不了的。
煥顏是,長寧軒是,皇后的位置亦是!
這樣想著,長歌突然起身,出了藺卿閣,來到了長寧軒。
長寧軒的老板見她這么快就來了,笑道:“怎么,想清楚了?”
長歌點了點頭,道:“想清楚了,我關鋪子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么?”
“把長絕皇后的那副畫像給我!”
雖然不知道林長歌搞什么鬼,左右不過一幅畫像罷了,回頭再畫一幅掛上就是,總比和林長歌糾纏不休好!這樣想著,老板將那副畫像給了長歌。
長歌拿了那副畫像后,來到了睿親王府前,被家仆攔了下來,“做什么的?”
“那個,今日是不是有一位公子來找過王爺?他忘記把這幅畫像交給王爺了,麻煩您幫忙轉交一下,幫忙帶個話,就說長寧軒長期掛著長絕皇后的畫像供人瞻仰,王爺看了,應該就明白了!”
翌日,早朝上,睿親王聯合幾位大臣突然上書彈劾榮貴妃,“貴妃娘娘仗著自己身份貴重,在宮外壟斷了水粉生意,令其他商戶沒了活路不說,還將價格提的極高,前一陣子貨物出了事,對顧客態度還極其惡劣,引來百姓不滿!”
白闕語畢,呈上了商戶和百姓的意見,太監立刻接過,拿給了白鈺。
白鈺越看神色越不對勁,他只知道榮貴妃在宮外做生意,因為國事繁忙,未曾去看過,竟不知是這種情況……
榮貴妃的父親,護國將軍見狀,立刻上前道:“陛下明查,貴妃娘娘之所以開水粉鋪,還取名為長寧軒,都是感念陛下對先皇后一片情意,才會這么做的啊,娘娘畢竟第一次做生意,難免有些不好的地方,也沒有王爺說的這么嚴重吧?再者說,誰不知道王爺對先皇后……故而一直與貴妃娘娘過不去,依臣看,這些百姓的上書未必是真的!”
白闕怒道:“放肆!當著陛下的面你也敢說這種話,先別說本王與先皇后是清白的,若真如將軍所說,那貴妃娘娘開長寧軒,本王也該大力支持才是,又怎么會這么做?”
“王爺倒是一張好嘴,老臣說不過您,陛下,您要明查啊,無論貴妃娘娘做了什么,都是出自對于先皇后的敬意!”
“對先皇后的敬意?呵,那這幅畫像,將軍又該如何解釋?”
白闕說著,將那副奇丑無比的畫像呈給了白鈺,白鈺見狀,不禁微微蹙眉道:“這是……”
“回陛下的話,這幅畫像是掛在長寧軒內,用長寧軒的人話來說,這是為了表達對先皇后的敬意,供人瞻仰的!”
白鈺:“……”
白鈺看著畫像上那五官丑陋的女子,面色黑的可怕。”
他不是不知道,榮貴妃并非真的是因為尊敬寧兒才建的長寧軒,而是為了討他歡心,但因為是和寧兒有關的事,他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同意了。”
他萬萬沒想到,榮貴妃的膽子這么大,若不是白闕這次上書,他還不知道要被瞞多久。
白鈺當即龍顏大怒,下令關了長寧軒,并給與其他商戶以補償,下令讓那些人恢復往日生意,這些事交給白闕去處理。除此之外,白鈺還下令道:“朕這里有先皇后的畫像,朕會找畫師臨摹一幅,貼在宮門外,先皇后雖然已故,朕也不允許有人輕易詆毀她的形象!對了,你們傳令出去,長絕皇后是唯一的國母,孟長寧誰也取代不了!”
白闕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欣慰:“臣遵旨!”
白鈺語畢,不理會護國將軍鐵青的臉,快速下朝去找榮貴妃算賬了。
此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榮貴妃見到白鈺來了,立刻嬌笑著行禮道:“臣妾見過陛下!”
“榮貴妃,朕問你,你是在宮外壟斷了水粉生意是么?”
榮貴妃唇邊的笑一僵,立刻跪下道:“臣妾該死,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因為臣妾能力比不上先皇后,怕無法恢復往日長寧軒盛景,故而才做了蠢事。臣妾都是為了敬重先皇后,有心替她將前世生意做大,才……”
“呵,尊敬?”白鈺將那幅畫像重重的摔到了榮貴妃身前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尊敬?!!”
榮貴妃沒想到這幅畫像會落地白鈺手里,臉色慘白,不過還是裝模作樣道:“這……臣妾確實命畫師畫過姐姐的畫像供人瞻仰,卻沒想到那畫師手藝不精,畫成這幅樣子……”
“是畫師手藝不精?還是你別有用心?”
白鈺道:“朕不是傻子,你對寧兒如何朕比誰都清楚,你若真的敬重她,當年就不會害掉她腹中的孩子了,朕不妨告訴你,你想替代她?下輩子都不可能!!”
榮貴妃聞言,面上閃過一絲不甘,道:“無論臣妾待先皇后如何,待您卻是一心一意,當年那個孩子,若不是您懷疑是王爺的,暗示臣妾……”
“榮貴妃!!”白鈺聲音陡然提高道:“那個孩子是朕的!!是你害死的,與朕無關!!”
榮貴妃見白鈺這么多年過去了,依舊自欺欺人,不禁一陣心酸,卻也不敢在多言。
白鈺道:“榮貴妃不顧身份,詆毀先皇后,犯下大錯,罰俸一年,禁足三個月!”
榮貴妃:“……臣妾,遵旨!”
白鈺憤然離去,若不是顧及護國將軍,單憑榮貴妃不尊敬寧兒這一點,他就直接將她打入冷宮了。”
白鈺回到御書房后,取出了自己一直當成寶貝保管的那副畫卷,緩緩展開。
畫上是一位一身鳳袍的絕色女子,那張臉三分高貴,三分清絕,三分柔美,還有一分少女的調皮在。
白鈺癡癡的望著那副畫:“皇后,朕好想你啊!”
白闕的動作很快,當日長寧軒便被關了門,并且下令以后那些昔日的商戶們可以正常做生意!每家商戶給予五十兩銀子作為補償。
這個消息自然是皆大歡喜,然而也有不高興的,這長寧軒關了門,以后不就買不到煥顏了么?
長歌抓住了這個機會,立刻將藺卿閣研制出煥顏并且只賣八十兩銀子一盒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如此一來,藺卿閣一下子成為了京中水粉生意的龍頭,原本那些等著藺卿閣關門,看長歌笑話的人瞬間老實了。
長歌本以為,如此一來,這件事便算完了。沒想到白鈺竟然命人將長絕皇后原本容顏的畫像貼在了城墻上。
長歌無意得到消息的時候,立刻去看了看,居然真的是她的畫像。
一群圍觀的百姓不禁議論紛紛:“想不到那妖后長得這般……絕色。看這樣子怎么也想象不出她是個無惡不作的人啊!”
“這么說來,之前長寧軒那副畫像是假的了?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啊?”
“還能為什么,女人的妒忌心唄,看樣子這貴妃也不能免俗啊!”
長歌搞不懂白鈺為什么要這么做,正準備往回走,突然有官兵宣布道:“陛下有話,讓我們四處通告一下,長絕皇后永遠是唯一的皇后!誰也代替不了!陛下希望,以后民間有關于對長絕皇后不利的謠言都停止!若是被他得知,一律按罪論處!”
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