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杏兒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白檀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但礙于林言琛在,她也不好訓斥杏兒,畢竟白檀難得見一次林言琛,總要保持住她溫婉賢淑的形象。
白檀語氣溫柔道:“夫君怎么沒在書房,到這里來了?”
林言琛蹙眉,語氣冷冰冰道:“你來這做什么?”
“我不過是出來走走,恰好想來水榭坐坐,想不到這么巧,夫君也在這兒,看來你我想在一起去了呢。”
林言琛沒理她,目光落到了一旁的長歌身上。
林言琛萬年難得一見的主動盯著哪個女子看,長歌如今這德行他自然是認不出的,只是平生第一次見這么丑的人,忍不住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的長歌莫名心虛,目光不自覺躲閃了一下。
林言琛不禁一愣,他怎么覺得方才那一瞬間,這丑姑娘的神情莫名的熟悉,像極了某個人……
也只是一瞬間罷了,看著那張其貌不揚的面龐,林言琛心中不禁苦笑,他到底還是放不下啊,如今看這么個丑的丫頭,居然也覺得像她……
一旁的白檀見林言琛盯著長歌看,不甚在意,輕笑著解釋道:“這丫頭剛來伺候我沒多久,長的丑了些,想來礙著夫君的眼了,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帶她出來的,夫君莫要見怪。”
長歌:“……”
這白檀說話還真是……長歌一直以為白檀是個聰明的,看樣子勾引男人還是差了點,她莫不是不知道,林言琛比較討厭踩低捧高的做法?她越是如此,只會令林言琛越發反感。
果然,林言琛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不耐,自長歌身上收回目光,看都不看白檀一眼,冷道:“我在此處看書,不喜人打擾,你若無事,便換個地方罷。”
林言琛的語氣并非商量,白檀有些委屈的咬住下唇道:“夫君,人家就想在這里陪著你,好不好?”
林言琛最不喜她這一套,不過也懶得同她置氣,直接起身準備離開。
白檀見狀,以為他生氣了,生怕惹惱了他,立刻道:“夫君慢著,我走……我走就是了。夫君繼續看書罷!”
白檀這小心翼翼的樣子,長歌都不禁咂舌。
有句話果然說的不錯,再驕傲再高貴的女子,都會因為情之一字而變的卑微不堪。
若非親眼所見,長歌真的不敢相信,這個如此委曲求全的人是白檀……
雖然長歌也曾為了林言琛委曲求全,假意嫁給希延,被冠上不要臉,蕩婦之類的稱號。但那完全是為了保住林言琛的性命。
她自問,若是她和白檀的境地一樣,林言琛心中根本沒有她的情況下,她又會做到哪一步呢……
也許她還是會替林言琛做這些,心甘情愿的被冠上那些名號,可是,讓她將姿態放的那么低,她是打死也做不到的。
林言琛嘆了口氣,主動開口同白檀說話道:“公主,您身份尊貴,實在不必如此討好臣。”
白檀聞言,蹙眉道:“你我是夫妻,你何必一口一個公主臣子的,分的如此清楚?”
對于二人的關系,林言琛難得耐心的解釋道:“當初我給了公主休書,而且此次陛下只是下旨,讓我將您接回來,并未讓你我二人重新成親,所以公主并非是我的夫人,只是在我這相府暫住!”
當初白鈺也沒敢太過逼迫林言琛,反正所有人都覺得,將白檀接回相府,二人便又是夫妻了,當初那個休書根本不會有人繼續當回事兒。
可是沒想到,林言琛卻因此將身份劃分的清清楚楚。
她白檀,不過是暫時住在相府的公主罷了,同他林言琛一點關系都沒有。
白檀愣了許久,反應過來后,被他氣笑了:“這……這算什么?你既然不拿我當夫人,那你接我回來做什么?”
林言琛道:“皇命難為,若是公主不愿意同臣如此生活在一起,可以稟明陛下回宮去,若是公主想求陛下在下什么賜婚的旨意,臣勸公主還是死了這條心。”
白檀原本正有此意,見被林言琛挑明了,面色漲紅道:“我就是找皇兄說了又如何,林言琛,你當本公主是什么?沒名沒分的住在你府里么?這算什么啊?!我去同皇兄說明,你難道還想再次抗旨不成?你真當皇兄的圣旨是兒戲,你若是在敢抗旨,皇兄不會再饒了你了!”
看得出來,白檀是真的怒了,也難怪,哪個女子受得了自己沒名分的住在男子家中,這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林言琛道:“臣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抗旨,不過臣只知道一點,無論你我成親與否,公主在府中的情況,不會有半分改變!”
夫人也好公主也罷,對于林言琛而言不過是個稱呼罷了,除此之外,白檀在他眼里永遠只是個礙事的花瓶罷了。
白檀:“……”
呵呵,他還真是無情啊……
可是誰讓她上輩子欠了他的,誰讓她喜歡他,喜歡的幾乎發瘋……
白檀深吸了口氣,控制住心底的怒火,強扯出一抹笑道:“夫君放心,我不會同皇兄多嘴,不過既然你拿我當公主,日后怎么稱呼你我便自己說了算,你也管不了我。”
林言琛:“……”
白檀又道:“夫君既然喜歡在此處看書,我離開就是,只是這身邊沒有伺候的人,怕是不大好……”
說來說去,白檀還是不想走。
看出她意思的林言琛實在不愿和這個女人多廢一句話,隨手指了長歌道:“那便讓她留下來,你帶著你這丫鬟退下!”
“這……”
“下去!”
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白檀心中難免有些失望,想不到林言琛寧可叫阿丑留下,也不愿她留下伺候。
不過還好是阿丑,對她而言沒什么威脅。總比杏兒這個賤蹄子好……
思及此,白檀目光陰狠的看了杏兒一眼。
“我這就帶著杏兒退下了,夫君慢慢看!”
白檀語畢,帶著面色慘白的杏兒離開了。
水榭內只剩下長歌和林言琛兩個人,長歌難免有些緊張了起來。
她倒不是怕林言琛……其實也算是怕啦,她怕自己身份被他發現了。
好在林言琛并未多看她一眼,他對待下人得態度也算不錯,只道:“你在一旁坐著就好,若是不愿離開也罷,不必伺候我!”
林言琛留下她本也是因為不愿同白檀繼續廢話而已,并非真的需要她伺候什么。
長歌聞言,抬腳便要離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將腳收了回來。
她一個丫鬟,按理說,這種時候是不敢直接離開的,她若是就這么跑了,會不會引得林言琛懷疑?
比較了解林言琛的長歌知道,林言琛在細節的觀察能力上強到變態,她可別弄巧成拙了……
長歌回到原處,有些拘謹的坐了下來。
白檀帶著杏兒回到了臥房內,杏兒還未來得及開口辯解什么,白檀的巴掌便招呼了過來,沒一會兒的功夫,杏兒白凈的小臉便被抽打的紅腫不堪。
白檀打的不解氣,忍不住罵道:“好你個賤人,虧我那么信重你,你居然膽敢勾引相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奴婢沒有!”
“沒有?那你大中午不伺候我去水榭做什么?你臉上擦那么多粉給誰看啊?!”
白檀語畢又給了杏兒兩巴掌。
杏兒忍不住哭出了聲道:“公主饒命啊,奴婢這么做,也是為了幫您,這,這都是那個阿丑教奴婢的啊!!”
白檀:“……什么意思,你將話說清楚!”
杏兒立刻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解釋了一遍,不過只說阿丑教她勾引丞相替主子爭寵,還有教她各種勾引方法的事,全然不提她自己對林言琛的心思。
白檀聞言,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只讓她先跪著,等阿丑回來,她非好好問清楚了不可!!
與此同時,水榭之上,清風徐徐,陽光正好。
長歌斜倚在欄桿上,一旁還有一個絕色美男,長歌時不時的偷看林言琛幾眼,畢竟已經好些日子沒有機會見到他了,好不容易陰差陽錯有了個單獨相處的機會,而且林言琛貌似也沒有注意她這里,長歌自然是要看個夠的!
清風暖陽,美男相伴,按理說本該是件風雅之事。
可是……沒過一會兒,絲毫不風雅的長歌便覺得無聊透頂了,偏偏她又不能像往常一樣,林言琛看書時她在一旁胡扯,現在她要是敢胡扯一句,不知道林言琛會不會一腳將她踹湖里去。
長歌的坐立不安林言琛隱約感覺到了,而且他眼角余光捕捉到,這個丑丫頭時不時的在偷看他。雖說這樣的女子不在少數,可是偏偏這個丑丫頭令他覺得莫名熟悉。
就在長歌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自己先走一步的時候,林言琛突然放下手中的書本,看著長歌道:“你叫什么名字?”
長歌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微愣道:“阿,阿丑。”
“阿丑……”
林言琛默念了一遍,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