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言琛和白檀終于成功將這筆生意拿了下來。
回沐府的路上,白檀開心的笑道:“費了這么多時日,可算是辦妥了。”
拿下這么一筆大生意,林言琛心情也不錯,笑道:“這段時日辛苦你了,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真的不用的二少,我是心甘情愿……”
“還是算清楚為好。”林言琛打斷她道:“我沐府一向不喜歡欠外人的。”
“外人?”
林言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白檀意識到自己自來熟過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和長歌姐情同姐妹,從沒將你們當做外人。”
林言琛道:“還是算清楚為好,這幾日你便好好想想要什么,想不出的話我便按照府中規矩,給你銀子罷。”
白檀想了想道:“我要回家三日,這三日我會好好想一下自己要什么的,待我回來后在告訴你好不好?”
“好。”林言琛并未多心。
可是他斷沒想到,三日后,白檀會渾身是血,胸口還中了一刀,昏迷不醒的被人抬回了沐府。
“二少,不好了,小檀姑娘受傷了!”
林言琛和長歌愣了下,反應過來后快速叫人請了郎中來,長歌道:“她這是怎么了?”
“回夫人的話,看這位姑娘傷的不輕,看樣子,應該是被人追殺了。”
“追殺?!”長歌微微蹙眉,心道該不會和宮里有關吧?如若不然,她一個公主,誰會追殺她呢?
正在此時,床上的白檀微微睜開了眼,極其虛弱道:“長歌姐,我是不是快死了?……”
長歌推開了郎中,替她診脈,檢查了一下傷口道:“小檀你放心,你不會死的。”
白檀道:“你別騙我了,我出了這么多血呢,我若是今天真的死了,有句話想和你說。一直瞞著你,我心中過意過去。”
其實白檀知道自己死不了,這完全是她自己安排的苦肉計,雖然下手夠狠,但她又把握自己死不了。
長歌附耳過去,白檀道:“長歌姐對不起,其實……我喜歡二少。”
長歌:“……”
還不待長歌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白檀虛弱無比的看著林言琛道:“今天追殺我的,若是我猜的不錯,就是咱們上次談生意的對頭。”
林言琛聞言,眼中浮現出一抹愧色道:“對不起,是我們沐家連累了你,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
長歌微微蹙眉道:“你身邊沒人保護你么?”
林言琛不知道白檀的真實身份,可是長歌知道,她一個公主出宮,怎么可能身邊連個保護的人都沒有呢?
白檀并不知道長歌是孟長寧,虛弱的笑道:“長歌姐你別說笑了,我不過普通人家的女子,哪里會有什么人保護呢?這段時間和你們相處,我很開心,如果是為了沐家的生意而被人刺殺,我也沒那么難過,還好那些人沒有找二少或者長歌姐的麻煩。”
這話任憑在冷血的人聽了,怕是都會動容,林言琛除長歌外,難得對人柔聲道:“你且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長歌看著床上的白檀,見她撒謊,心里總覺得不對勁,“刺殺你的人長什么樣,確定和沐家的對頭有關么?”
“長歌!!”林言琛打斷了她道:“小檀姑娘剛剛替咱們談成了一筆生意,沒過幾日便遇了刺,除了是沐家生意上的對頭,還會是誰呢?”
長歌沒理他,繼續問道道:“小檀,你這幾日回家做什么去了?那些人為什么不是找沐家麻煩,怎么找到你的呢?”
白檀有些無奈的苦笑道:“長歌姐,你是在懷疑我么?如果我知道他們怎么找到我的,我不就提前防備好了么,怎么會讓他們得手呢?”
“長歌!!”林言琛道:“你平日不是和小檀關系最好了么?如今她傷成這樣,你又何必多加懷疑?什么事不能等到她好了再說么?”
長歌聽的出,林言琛的語氣中透著股壓抑的失望,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林言琛已經確定了白檀是一個聰慧伶俐,且真心幫助沐家的女子。
他并沒有看錯,只不過白檀這真心并不包括長歌而已。
長歌知道白檀的真實身份,也深知她的手段。方才她為何不直接像林言琛表明心跡,而是和自己說呢?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見林言琛這般護著白檀,長歌道:“你這是什么話?小檀受傷了我自然也擔心,我是郎中,我知道小檀只是受了些皮肉傷,不傷及內里,只要好好調養一點時間便可痊愈,我早些問清楚也可以早些找到兇手不是么?”
林言琛道:“你的醫術都是當初在鄉下和李郎中學的,未必到位,還是讓郎中給看看吧。”
這郎中是白檀早就花了大價錢買通好了的,替白檀一診脈道:“這姑娘傷的不輕啊,都快傷及心脈了,哪有夫人說的那么簡單啊。”
長歌:“……”
憑她的醫術不可能看不出白檀這傷只是表面看著嚴重而已,離心脈差十萬八千里呢。
長歌道:“這分明只是皮外傷罷了!你分明是胡說八道!你為什么要撒謊?”
“長歌!”林言琛道:“你和那鄉下郎中能學到什么呢?應該是你檢查錯了,你還是別打擾郎中給小檀姑娘看病了。”
長歌還想說什么,卻在林言琛眼中看到了滿滿的失望之色,長歌瞬間明白了,所謂檢查錯了,是林言琛替她找的借口,在林言琛看來,自己就是存心針對白檀的。
長歌道:“你不信我?”
林言琛感覺到一陣頭痛,按照長歌往日和小檀的關系,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比誰都緊張么,可是長歌的表現很明顯都是在針對小檀。也不能怪他多心。
她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冷血的呢?
林言琛柔聲安撫道:長歌,你最近懷著孩子,情緒不太穩定,先回房歇著吧,這里交給我就好。”
長歌唇邊浮現出一抹冷笑:“要我給你們騰地方可以,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你最近總是說我情緒不穩定,我究竟做什么了?”
長歌相信,林言琛絕對不會是因為她平日用些小性子就如此的。
林言琛有些無奈道:“長歌,小雪的事,我都知道了。”
長歌:“……”
小雪?那個要害她然后自殺的丫鬟?他怎么會知道?莫非……
長歌將目光落到了床上的白檀身上,有些不可置信,看林言琛這反應,白檀絕對和他說的不是實話。
呵……呵呵……
白檀,你藏的可真深啊!!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白檀開始算計自己的?
仔細想來,白檀出現的便很古怪,一個公主前來投資沐家,然后接近自己,混入沐家,替自己對賬。
然后自己的賬莫名其妙出了錯,再然后是那碗安胎藥被人下了紅花,她一直覺得小雪的做法和死因很古怪……
如今細細想來,這一系列的事沒有哪一件是正常的,可是因為對方是自己前世當做親姐妹的白檀,她竟從未懷疑過她。
她忽略了一點,自己如今不是孟長寧了,林長歌對于白檀而言是一個陌生人,是一個她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輕易算計的人。
意識到自己被白檀算計了,長歌心里一陣難過,更讓她難過的是,林言琛居然不信她!
長歌對林言琛道:“你不信我就罷了,你在這里陪著她就是!我走!”
林言琛一愣,雖然長歌的行為在他眼里就是無理取鬧,可他還是快速的追了出去道:“長歌,我并不是不信你,其實,無論你做了什么,我都無所謂的。”
長歌冷笑道:“你這話的意思不還是不信我么,你知道方才她同我說的什么么?她說她喜歡你!”
林言琛一愣,隨即握住長歌的手道:“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個。”
“可是你信她不信我!!”長歌用力甩開林言琛的手,快速離開了。
屋內傳來白檀痛苦的呻吟聲,林言琛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回了房間。
畢竟白檀是因為沐家的生意而受了牽連,他作為沐家家主,不能坐視不理。
他對白檀,僅僅是出于責任上的關心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
長歌回到房里后,心中說不清什么滋味。上輩子她懷孕的時候,白鈺便懷疑她,如今林言琛居然也懷疑她,而且如今她的敵人,居然是上輩子宮中唯一的知己白檀!!還是自己傻子一樣一手助她進了沐府,接近了林言琛。
長歌在房內等了許久,林言琛依舊沒有回來,想必還在陪著白檀吧。
長歌心中窩火,他不信自己就罷了,如今還陪著另一個裝模作樣的女子,實在是太令她失望了。
長歌拿出一個包袱來,帶了些衣服銀子,出了房間。
誰要在這里受這個閑氣?姑奶奶自己到別處生孩子去!你就繼續被白檀騙吧!”
長歌離開沐府后,沒有回娘家,而是找了家客棧住下了。
常言道一孕傻三年,長歌如今就犯了傻,決定藏的好好的,讓林言琛找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