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舞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替長歌澆了兩遍水,雖說她本意就是要裝好人給眾人看,可是這種最后被長歌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令她很不痛快。
尤其是去長歌院中挑水的時候,她在家都不曾做過這些!可惜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這么多人看著呢,也不能收回去。
斯舞為了維持自己和善的形象,在心里不斷的安慰著自己沒關系,林長歌如今得意,到時候種不出菜來,有她哭的時候。
如今族中這么多人都等著她的青菜呢,呵呵,最后讓那么多人失望,要看看林長歌還拿什么拉攏人心!
一想到這些,斯舞心中的氣憤便少了許多,替長歌澆起菜園子來也麻利了許多。
只是她若是知道,自己如今澆的水里,有長歌配置的解藥,澆上后,那些菜非但不會長不出來,還會長的極其旺盛,怕是會氣死。
長歌在一旁看著斯舞替自己澆園子,悠哉悠哉的和其他人閑聊著,好不自在。
斯舞替長歌干完活后,累出了一身汗,她嬌生慣養了多年,這么點活對她而言已經很累了。
礙于人多,斯舞依舊強扯著笑道:“長歌,菜園子我“替你澆完”了,我先回去了。”
“替你澆完”這四個字,斯舞咬的特別重,又引來了一片贊揚之聲后,斯舞這才滿意的帶著斯思離開。
長歌和族中女人們說了會兒話,待眾人走后,長歌聞了聞澆過水的地,那解藥效果果然快,長歌幾乎聞不到先前那股輕微的酸味兒了。
長歌回到家中后,屬實無聊,出去四處轉轉吧,人家還都有事可忙。
因為她大著肚子,希延這個不讓她干那個不讓她干的,實在無聊死了!
長歌來到藥園內,準備找在藥園干活的人們聊聊天解悶兒,那些女子正坐在一片空地上,挑揀著已經成熟的藥材,一見到長歌來了,紛紛熱情的打招呼,給她騰出個地兒來。
因為長歌懷著身子,她們還專門找了個軟墊給她坐著,長歌剛坐下,那些女子便紛紛纏著長歌繼續給她們講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長歌沒想到她們這么喜歡這些,盛情難卻,笑道:“好,這次給你們講一個窮少年和富家小姐的故事。”
長歌按照自己記憶中看過的情節,聲情并茂的給她們講了個窮小子逆襲成將軍,和富家小姐經歷各種猜疑誤會,陷害磨難,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狗血故事。
這一整篇故事,長歌只說了一半,也是故事最虐的地方,那些人那些人便紅了眼眶。
長歌表示很無奈,當初話本子看多了的她,對于這些情節早就免疫了,看這些人都快哭了,長歌竟有些想笑。
這些故事都是假的,就是寫出來騙人眼淚的。
不過長歌也不會不識相的破壞氣氛,說了幾個時辰,長歌早已口干舌燥,等眾人難過夠了,長歌才開口道:“那個,有水么?說了半天口也干了。”
有人立刻替她倒了杯水來,擦了把眼淚有些不好意思道:“讓你見笑了,我們第一次聽見這么凄美的故事,一時沒忍住……”
長歌做出一副我都懂的樣子來,免得眾人尷尬。
那些女人們難過后,紛紛討論起了長歌方才講的劇情。
“長歌說的那個將軍好帥好男人啊,我真恨不得變成那個富家小姐。”
“就是啊,若是給我那么好的一個男人,那些苦頭我都愿意吃啊!”
長歌聞言,還是忍不住道:“你們啊就是因為知道他們注定會在一起,所以才會這么說的,若是……兩個人結局分開了呢……”
“什么?”那些女子聞言都變了臉色,表示接受不了道:“那么好的一對兒怎么會分開呢?長歌,這個故事結局最后不會將軍和小姐沒在一起吧。”
“什么?那我不要聽結局了!”
長歌聞言,忍不住笑道:“放心好了,這故事是人編的,自然給了個好結局。”語畢,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所以說,故事到底是故事,哪里比得上現實中的悲歡離合呢,你們啊,也別太當真了。”
那些人見長歌說這掃興的話,忍不住道:“長歌你可真無趣,說故事就說故事嘛,干嘛突然扯現實。”
“就是啊,現實的話也有許多有情人終成眷屬啊,就好比你和世子,如今生活的這么幸福,還有孩子,你有什么好感慨的啊。”
長歌聞言,只是淡淡一笑,不知該如何作答。
突然有人提議道:“長歌,你看過那么多故事,想沒想過自己寫一本出來?”
“我?”長歌聞言連忙擺手道:“我可沒那個本事,編不出什么好故事的。”再說了,長歌才懶得編這些哄女孩子的東西。
“哎呀,誰說讓你編了,你可以寫你的故事啊。”
“我的故事?”
“對啊,你和世子的故事,寫出來不是很有意義么?”
長歌:“……”
是啊,她怎么就沒想到這些呢,她終日在家無聊,若是能將那些離奇的過往,和林言琛的事寫出來,好好留著,等到十年二十年后,翻著看看,說不定還會感慨一番,原來自己當年那么了不起,搞定了一個那么多女人惦記的禍水。
“多謝各位提醒,那,我先回家了!”
長歌語畢,將杯中水咕咚咕咚灌完后,一抹嘴就走了,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長歌,你倒是先把故事講完啊,將軍和小姐最后到底怎么樣了!!”
……長歌回到家后,找出了宣紙來,就準備動筆,如今她日日都會想林言琛,若是能動筆,將過去的一點一滴寫下來,也許,心里能舒服些。
長歌從她重生后開始動筆,因為她寫字不是很好看,便一筆一劃的認真的寫著,不知不覺,寫到了天黑,才寫到大雪壓斷了村口老樹,她和長安偷砍柴,忽悠林言琛去帶她去鎮上賣的時候。
想起那時候,林言琛冷冰冰的,對自己愛搭不理的,長歌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時候,希延從外面回來了,見長歌居然沒在廚房做飯,叫了她兩聲:“長歌,今日怎么沒做晚飯?”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長歌這才意識到自己寫上癮了,忘記了做晚飯,立刻快速收了桌上的紙筆,走出去道:“我這就去做飯!”
希延笑道:“不必麻煩了,回來的時候族人送了我幾塊自家做的臘肉和奶糕,將就吃點吧。
長歌便也沒做晚飯,燒了壺熱水,和希延吃著奶糕臘肉,將晚飯解決了。
長歌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神游天外的想著,不知道林言琛這時候在做什么,吃飯了沒有。
京中,相府內。
林言琛正在書房內翻閱著兵書,今日在戰場上的白闕派人暗中帶了封信給他,說是護國將軍近日有些不安分,白闕準備趁著這次機會,引誘護國將軍勾結外國,準備讓他犯下叛國罪,不知邊境小國,哪個合適。
林言琛仔細思索了一番,在紙上寫了兩個字。
“南疆!!”
護國將軍若是叛國,所勾結之地,必定受牽連。
林言琛此舉也并非完全出自私心。于公,南疆擅長巫蠱奇毒,毒藥在戰場上的作用也是非同小可,護國將軍定會著重考慮的。
于私,林言琛要弄死希延!!讓林長歌求著回到他身邊。
林言琛將信裝好后,命心腹快馬加鞭送到戰場。
做完這些后,有下人來報:“相爺,夫人哭鬧著要見你……”
這“夫人”,指的自然是白檀……
下人說完這話,突然想起,相爺曾經吩咐過,不許叫白檀夫人……
“奴才失言了,是公主要見您。”
林言琛這次卻沒在計較稱呼之事,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看看她……”
林言琛來到了關著白檀的地方,數月未見,白檀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整個手猶如枯死的木樁,飲食起居都要旁人照料,雖說林言琛其他方面也沒虧待了她,可是白檀整個人仍舊瘦了一大圈,面色灰敗,看起來毫無生氣。
白檀見到林言琛來了,也沒哭鬧,神色平靜到可怕的看著林言琛。率先開口道:“我聽下人聊天時說,林長歌嫁到南疆去了?是不是真的?”
林言琛聞言微微蹙眉,神色冷了幾分。
“哈……哈哈哈哈哈!!”
白檀見狀,突然有些瘋狂的笑了起來,笑道最后,眼淚卻躺了出來:“林言琛啊林言琛,你這個負心漢,你也有今天?你如今終于知道我的滋味兒了吧?你心上人如今在別人身下婉轉承歡……你活該,哈哈哈!”
”閉嘴!!”
林言琛額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拳頭握的緊緊的,似乎隨時要爆發一般。
白檀卻不肯住口:“這你就接受不了?你知道我看著你和林長歌卿卿我我時是什么滋味么?你如今一定很想殺死娶了林長歌那個男人吧?你總該知道,我對林長歌,有多么容忍了吧?”
林言琛緩緩松開了拳頭,對于白檀的話,他居然聽進去了,他經歷過失去所愛的痛苦,倒也,能理解白檀了……
林言琛面色平靜道:“我不會在關著你了,我回頭會給你一封休書,至于你的手,我會承擔所有后果,你走吧。”
白檀聞言微愣,隨后冷笑道:”你承擔后果?你能讓我的手回來么?”
“當初是你陷害我兒在先!”林言琛冷冷的提醒她。
白檀無言以對,收斂了情緒,上前道:“言琛,過去的事我們都不要計較了好不好?我這雙手是林長歌害的,我不會怪你,我會像皇兄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你也不要給我休書。既然林長歌走了,你的兒子我也會好好照顧,我們兩個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好不好?”
白檀說著,探腳吻上了林言琛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