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見合鸞那雙陰毒的丹鳳眼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頓生不祥預感:“她難道是在暗指我嗎?”
安歌沖著合鸞離去的方向哼了一聲:“不要理會她,那只惡鳳凰成日無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亂!”
北枳勸慰道:“為她生氣不值得,我們去練習縱物術吧。”
柳芽今日需打理仙林,分外好奇激動,問道:“典籍之中所記載的神獸與仙草,是不是全部都可以在華胥仙林里見到?”
北枳囑咐道:“華胥山中有大部分仙物,不過你莫要在林中久留,囂猴、瞿靈、孟極之類的神獸特別喜歡捉弄道生。”
柳芽在來仙山的路上就遇到過愛好擲石取樂的囂猴,雖是吃過虧,但依舊興致盎然,她馬上就可以親眼見識到仙界百珍志中所記載的奇獸異花,童年夙愿終成真。
道生需巡查整片仙林,若發現外族入侵痕跡與受傷或生病的仙獸,必須第一時間上報。
柳芽穿行于參天古樹與低矮灌木叢之中,時而小心翼翼地嗅一嗅,時而躡手躡腳地摸一摸,珍異花木與時隱時現的神獸令她眼花繚亂,如入奇幻大觀園。
忽見一片絢麗嬌艷的赤紅花海,每朵花的半徑約兩尺長,花盤圓圓似日輪,花瓣層疊如芍藥,嫩蕊處呈黃色,狀如小喇叭。
她猜想這便是保護仙林的食魔花,即便知曉此花僅傷妖魔,可還是不敢貿然撫摸,而是撿起一根樹枝,探身輕輕觸碰。
嘉木背著手吊兒郎當地走來,作為一名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魔頭小屁孩,不捉弄喜歡的姑娘就渾身賤嗖嗖地不自在。
他悄咪咪上前,在豆芽菜的耳邊大呵一聲。
柳芽的心理素質和仙力修為一樣弱,受驚嚇后重心難穩,猝不及防摔入花叢之中。
剎那間所有花瓣幻化為猩紅可怖的觸角,如千百條毒蛇惡蟒,緊緊纏住豆芽菜,最尖端的利刺似猛獸獠牙,劃過肌膚便是血肉模糊,她高聲尖叫并呼救,拼盡全力以求掙脫,卻被越纏越緊。
始作俑者嘉木本沒想搞事情,驚慌失措地施展法術,以助豆芽菜脫困,多虧他有幾分本事,才得以化險為夷。
柳芽狼狽起身,驚魂初定,滿腔怒火難熄,狠推混世魔頭,食指直指他的鼻尖:“混蛋,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根本不知道你身有妖魔之氣…”
嘉木突然注意到她手背處的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禁訝異:“你…你的傷…為何好的如此之快?”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芽后知后覺,難以置信地拍了拍前一刻還火辣辣疼痛的傷口,已然恢復如初,仿佛方才被食魔花噬咬只是夢一場。
“你的體質委實奇怪,先前摔入仙門時都流鼻血不止,而今受傷如此嚴重,竟恢復神速”,嘉木僅能想出一種可能性:“你…你不但身有妖魔之氣,還有非同一般的深厚仙力。”
可是他轉念一想,意識到此番推測不甚合理:“你的仙力明明是所有道生中最弱的,而且無人發現你身有魔氣或妖氣…難道…難道你一直在偽裝欺騙大家嗎?”
“你的腦洞大到連女媧娘娘都不愿意補!”
柳芽心不在焉地懟了他一句,打算速速巡林,然后請北枳幫忙解惑。
豆芽菜心中如一團亂麻,重重疑慮難解。
食魔花僅傷妖與魔,不傷仙與人,為什么會瘋狂噬咬她呢?
難不成她果真身負邪魔妖氣嗎?
但是這完全講不通,她的父親是傳奇上仙,母親為普通凡人,失去仙力的數年中并沒有修習過任何法術,即使有魔族與妖族的血統,未經修煉也不會有妖魔邪氣。
傷痕迅速愈合一事更為離奇,這股強大的仙氣到底源自何處?
嘉木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基于對豆芽菜的信任,他自我否決了方才的懷疑:“裝傻比裝聰明更難,你的智商不足以把華胥山上下都騙的團團轉。”
食魔花只傷妖魔肉身,楚靈犀的魂靈可以自如在其上旋轉跳躍不停歇,與此同時她的腦子也沒閑著,細細思量豆芽菜的不同尋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