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使來報:“尊上,妖界元州與潁州兩位國主前來拜會。”
魔尊君棠忿然甩袖,掃落花瓶與燭臺:“元徽煜三天兩頭登門,這次又找什么借口,聽琴還是賞畫,對弈還是舞劍!?”
宮使戰戰兢兢道:“品茶…雪菊茶…”
楚靈犀擔心魔尊再次化身為禽獸,于是攛掇道:“眼下正是元州雪菊盛放的好時節,此花制成茶最是香潤,不僅能夠明目清肝,還可以降火去燥,魔尊不該辜負元國主這番盛情”
此刻的魔尊,最需降降火氣。
“元徽煜醉翁之意不在酒!”魔尊君棠胸中有數團火在烈烈燃燒,怒斥懸絲事精:“你召誰的魂靈不好,偏偏召來妖女戰神楚靈犀這個麻煩精!”
安皓白將黑鍋丟給老天爺:“此乃天意,在下無可奈何。”
楚靈犀被扣上麻煩精的大帽子,自是心生不滿:“元州近些年與魔界的關系不錯,前任國主新喪不久,元徽煜初登尊位,按理自該多與魔界交往,與我何干。”
魔尊轉指施法,將朱紅絲帕糊在她的臉上:“魔界租借元州西北邊陲三鎮,確實同元氏兄弟結盟交好,但不過是逢年過節敬送賀禮并安排宴飲酒會罷了,可自從你殞身煞魂谷并軀魂俱滅,元徽煜便頻繁登門,話里話外皆在探問此事,想要查明你的魂靈是否在魔界。”
楚靈犀撇了撇嘴:“元徽煜哪有本事套出您的話。”
魔尊道:“元徽煜確實沒有這個本事,故而才帶來穎國主協助。”
“穎國主就是個小屁孩…”楚靈犀出口后方才意識到不大妥當,更正為:“當然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屁孩,比元徽煜那個文藝型大傻子心機深沉得多。”
魔尊君棠素來謹慎,寧可防錯,不可不防:“穎國主年紀雖輕,但本事不容小覷,他十五歲便一舉鏟除攝政王叔父及黨羽,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朝中重臣更換為心腹,絕對是扮豬吃老虎的高手。”
楚靈犀佩服魔尊的眼光,久居高位者往往會敗在剛愎自用四字之上,而他卻能夠始終保持警惕,實屬不易——
“穎國主當數萬年難遇的天才,他小時候常跟在我屁股后面,就像是一條甩不掉的小尾巴,表面是人畜無害的小萌娃,實則為暗藏大智慧的野心小豹仔,他的小宇宙爆發時連我都被震驚了,是足以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后浪。”
魔尊君棠道:“穎國主這只小豹仔尚未羽翼豐滿,平素行事極為低調,此次愿為你而入魔宮游說,足見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我算是他的半個師父吧!”楚靈犀心生一計:“要不然您帶我去會會兩位國主,徹底打消他們的疑慮。”
魔尊也有此意,同時提醒道:“你需得謹言慎行,不要被看出破綻,柳芽之死有重重謎團,其中極有可能暗藏仙界黑幕,你借她的軀體重生一事暫時絕不可外傳。”
“您放心,我機靈著呢,保證不露餡!”楚靈犀拍著胸脯,又問道:“先前您說我與哥哥的舊部藏身于潁州,他們還沒有離開嗎?”
“據目前的消息,茅石帶領楚家兄妹軍的舊部久留于潁州,兵將人數尚且不明,不過茅石此人智勇無雙、忠心不二,想來實力不弱,另外本尊還聽說…”
魔尊君棠刻意大喘氣,以強調重點:“你與茅石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
楚靈犀坦率無隱瞞:“我哥哥特別愛瞎操心,總擔心我嫁不出去,還亂點鴛鴦譜地想把茅石和我硬湊成一對,不過我壓根兒就不情愿。”
她自戀感爆棚,不可一世道:“我是誰?我是堂堂妖女戰神,喜歡我的人能繞四界八圈,才看不上那塊又臭又硬的破石頭呢!”
魔尊君棠冷面添霜:“再講一遍,你是誰?”
楚靈犀求生欲極強,力現最強反差萌,捧臉討歡心:“我是您心尖上的小可愛呀!”
魔尊的眉頭蹙的更緊,心中卻撲通撲通如有小鹿亂撞。
心上人柳芽的面容搭配原先的清冷性格,是一部凄凄慘慘戚戚的曠世悲劇,加入楚靈犀的奔放幽默感,驟然轉變為無厘頭喜劇。
冷面魔尊的喜好被妖女帶跑偏,口味漸漸變重,明知妖女油腔滑調、虛情假意,卻欲罷不能。
這該死的愛情!
情不知所起,直教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