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舒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睜開眼,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暈暈沉沉的,輕輕地甩了甩頭,剛想掀開被子叫青鳶,卻發現這根本不是她的房間。
她猛然坐了起來。
“醒了?”坐在桌子旁悠哉悠哉喝茶的燕輕寒轉過頭問道。
此時的他臉色雖然有些白,但是卻沒有昨日那般慘白,就連眼中的陰霾也一掃而光。
沈言舒心下一沉:“這是哪里?”
“自然是凌王府。”
沈言舒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總算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盯著燕輕寒,咬牙問道:“那個房間里放了迷香?”
若是沒有迷香,她怎么可能會放松戒備就這樣輕易地睡過去,是她太大意了。
燕輕寒“嗯”了一聲,算是默認。
沈言舒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昨日王爺說會把凌云劍還給我,不知可還記得?”
燕輕寒挑眉看著她:“有這事?”
“你想耍賴?”沈言舒眼神微瞇,聽得出來語氣已有不悅。
燕輕寒的手叩了叩桌子,卻又沒有說話。
“昨晚的事,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看見。”沈言舒開口說道。
燕輕寒倒是笑了,她這是在威脅他?
如果他不把凌云劍給她,她就把昨晚他發病的事情傳的滿城皆知。燕輕寒相信,她能做的出來這種事。
“現在長安城里關于本王的流言不少,本王又何曾在乎過?”燕輕寒不為所動。
沈言舒眸子微微一閃,這確實不能威脅到他半分,就連青鳶這樣的丫鬟都能知道凌王的隱疾,這長安城里恐怕早就無人不知了。
她問:“那王爺想怎樣?”
燕輕寒唇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說道:“只要你答應一個條件,本王就把凌云劍給你。”
“什么條件?”沈言舒實在不明白,她一個小小的女子,有什么能讓堂堂的凌王惦記的。
燕輕寒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她的面前,附身在她耳邊說道:“每個月的十五日晚上你都要陪著本王。”
沈言舒下意識后退一步,一臉的戒備:“憑什么?”
讓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晚上陪著他,虧他也想得出來。
“憑你想得到凌云劍。”燕輕寒有恃無恐。
“你……”沈言舒看著他這副欠揍的樣子真恨不得揍他一頓,但是自己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她想了想,說道,“王爺若是身邊缺女人,大手一揮不知有多少女子前仆后繼想入王爺的懷,又何必為難我一個弱女子。”
燕輕寒又上前一步,和她不過半個拳頭的距離,居高臨下地俯身貼面地看著她:“本王只想要你。”
“王爺請自重!”
沈言舒心下一驚,正想后退一步,沒想到卻被燕輕寒伸手攔住,直接摟住了她的腰,擁入懷中。
她的腰好細,感覺再用力一點就要被掐斷似的。整個身體就像昨日抱著她的時候一樣,瘦瘦小小的,如同一只小野貓。
沈言舒哪里會想到他居然會是這番舉動,下意識抬手就要朝他的臉上招呼過去,卻被燕輕寒直接握住了手。
“燕輕寒,你這個卑鄙小人!無恥!”沈言舒罵道。
若是前世的她,必然要好好和他拼個你死我活,但是如今自己這副身子太弱,武功也未練到家,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燕輕寒低頭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是說本王大手一揮就有很多女人前仆后繼嗎?那為何你卻不肯?”
沈言舒怒:“那是她們眼瞎,我可不瞎!”
“你不是想要凌云劍嗎?”
“我想要凌云劍,但是絕不可能為了凌云劍出賣自己!”沈言舒咬牙切齒地蹬著他。
燕輕寒輕笑:“不過是想請沈姑娘過個府談談心而已,何來出賣?本王對你這副干癟的身子還不感興趣。”
沈言舒一聽更怒,她身體哪里干癟了!
她的眼中冒出怒火,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推開了他,沈言舒沉聲說道:“既然王爺不感興趣,就請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況且我與王爺素不相識,沒有什么好談的!”
“那如果我能讓你在校考上幫你奪取好成績呢?祁家可不是那么好贏的。”
現在沈言舒與祁歡打的賭約可是滿城皆知,若是這丫頭輸了,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沈言舒冷笑:“不用你幫我也能贏。”
“你既然不同意,我只好讓人把這把劍給融了,反正對本王來說,不過是一堆廢鐵而已。”燕輕寒一臉的無所謂。
他賭沈言舒一定會答應,因為這把劍似乎對她很重要,不然她也不會以身犯險獨闖凌王府。
“你……”沈言舒對他的不要臉簡直大開眼界,但是那畢竟是父親留下唯一的遺物了,她不想答應只能答應,“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不許對我動手動腳的。”
燕輕寒見她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便知道這小丫頭另有心思。
但是既然答應了他,他便有一百種方法將她弄到跟前來。
“墨白,把劍取來。”燕輕寒說道。
窗外閃過一個黑影,不一會兒,墨白便已經拿著凌云劍從門口走了進來,遞到沈言舒的面前。
沈言舒立馬接過凌云劍,生怕這個出爾反爾的家伙會又有什么奇葩的條件。
她答應燕輕寒不過是權宜之計,下個月十五她可未必會在長安,想要找到她,可沒有那么容易!
等到自己有了實力,到時候新仇舊賬一起算。
“那便不打擾王爺了。”
沈言舒拿到了凌云劍,也不想在凌王府多待一刻,連禮都不行,就直接揚長而去。
那樣子就像是在躲什么瘟神一般。
“墨白,本王看起來很可怕?”燕輕寒看著沈言舒那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抬頭不解的問墨白。
墨白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燕輕寒看著沈言舒離開的方向,眼神諱莫如深,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迷。
在他就快要絕望的時候,她的出現,就像是黑夜中突然亮起的一束光,給了他希望,將他從地獄的邊緣上又拉了回來。
“你是說,沈言舒對你的病有幫助?”楚臨澈驚訝地問道。
此時燕輕寒和楚臨澈正在書房里,昨晚的事情讓楚臨澈擔心不已,一大早就打算過來看他,卻被請到書房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
如今看到燕輕寒沒事心中大喜,又聽到這樣的消息未免過于驚訝。
燕輕寒的表情似有些糾結:“我也不清楚,可是她靠近我的時候,身體的疼痛就慢慢地減輕了。”
昨晚他已經服用了麻藥,房間里還放了不少的迷香,但是他還是被巨大的痛感痛得醒了過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放佛置身一望無際的火海般絕望,后來火一點一點地降下來,他也慢慢恢復了意識,看到了沈言舒。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言舒就像是有一種魔力,讓他忍不住想靠近,越靠近越覺得身體的痛減輕不少。
楚臨澈的眉頭微微蹙起:“鬼谷藥王不是說只有紫珍珠才能治你的病嗎?而且不能近女色,這沈三還真是邪乎。”
“我已經讓人傳信給鬼谷了,說不定藥王會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燕輕寒說道。
楚臨澈點了點頭,這樣的方法最為保險,如果沈言舒真的可以幫助燕輕寒,那他們又有了一層希望。
盡管這希望太過渺茫,但是對于每個月都承受一次如此巨大痛楚的燕輕寒來說,算得上一個驚天的好消息了。
“可是沈三那邊……”楚臨澈覺得這沈言舒可不是一個愿意乖乖配合的人。
燕輕寒眼底閃過一抹寒意:“她沒有選擇。”
剛回到院子的沈言舒莫名感到背后一陣陰涼,她回頭一看,卻什么也沒有發現。
看了看手中的凌云劍,她放心地朝著房間而去。
“小姐,你可回來了!”青鳶一看到她就迎了上前。
沈言舒看著她這一臉著急的模樣,問道:“怎么了?”
“小姐你這是去哪里了,早上就已經不見人了,嚇壞奴婢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奴婢就要去找大夫人報官了。”青鳶說道。
沈言舒身上還穿著昨晚的夜行衣,說道:“我先去換個衣服,前兩天和樂瑤約好了去練御射的,我出去過的事情不要和別人說。”
青鳶雖然擔心,可是也無可奈何,只好伺候著她更衣。
“小姐,以后你晚上出去的時候和奴婢也說一聲,省的奴婢不知道會擔心的。”青鳶委屈地說道,今天的事確實讓她嚇得不輕,到處都找不到自家小姐。
沈言舒原本就是為了不讓她擔心所以才不說的,沒想到自己會栽在燕輕寒手里,現在看來和青鳶說一下還是有必要的,不然有什么意外也好讓人在府中應對一二。
她有些歉意地笑了笑,說道:“好了,我的好青鳶,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我以后再出去肯定會和你說的,你就別生氣了。”
青鳶看著自家小姐一副沒來臉沒皮的模樣,根本就生氣不起來,只好繼續幫她更衣洗漱。
沈言舒知道青鳶這個人心軟,最在乎就是她,所以才這么擔心,但是很多事情,不知道對她來說反而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