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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砸綢緞莊

  沒人被袁青青擾了好心情,沈言舒在街上倒是覺得心靜了不少,這些天睡得暈暈乎乎的,還常常會做惡夢,回想到前世臨死前的畫面,讓她總感覺現在的生活竟然有些不真實。

  看著這條熙熙攘攘的街道,叫賣聲絡繹不絕,人來人往,仿佛夢境一般。

  “表妹這是怎么了?”蕭嫣看著沈言舒失神,輕笑道,“莫不是在府中待得太久了,見什么都覺著新鮮?”

  沈言舒回過神來,倒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或許是的。”

  蕭嫣握住了她的手,明明陽光正暖,花開正盛的時候,沈言舒的手卻是冰涼冰涼的。

  “不如我們去看看首飾?”蕭嫣提議道。

  畢竟姑娘家之間,常逛的便是些點心鋪面或者首飾店,挑挑首飾,喝喝茶聊天,一天倒是過得充實。

  沈言舒卻是道:“不如去蕭氏綢緞莊看看,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們是怎么做生意的。”

  “平日里我雖然也學著經營和掌家,但是莊里的事情都是哥哥們來做的,我也一知半解呢!”蕭嫣說道,“不過既然你有興趣,我們就去看看,正好今日南生哥哥在莊子里。”

  蕭氏綢緞莊并不在熱鬧的主街區,而是城中較為冷清的城西邊緣,不過是他們的主莊子,都是走貨的地方,蕭家在各地的繁華地段都有鋪面,也會給其他的商家提供貨物,所以生意做的倒是挺大。

  來到了綢緞莊,正在指揮著裝貨的一個掌柜模樣的男子看到了蕭嫣,急忙上前道:“二小姐,您怎么過來了?”

  蕭嫣說道:“正好今日無事,和表妹過來看看。貴叔,南生哥哥可在里面?”

  “真不湊巧,二公子正好有一樁生意剛談好了,正打算裝貨去碼頭裝貨。”貴叔頷首說道,看了一眼沈言舒,便知道這是前些日子到蕭家的沈家姑娘,行禮道:“表小姐。”

  沈言舒淺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蕭嫣道:“哦?是那里的要的貨?”

  貴叔回答道:“長安里來的人,聽說是官用。”

  沈言舒聽著,在一旁說道:“看來是筆大交易。”

  貴叔只是說道:“哪里是什么大交易,這雖說是官用,定的卻是我們蕭氏里最次的緞子,數量上也算不得多。”

  沈言舒這就奇怪了,這官家用的東西,雖然說可以不用太過奢華,但是也不至于用太次等的,更何況這訂的數量不多,為何要在江州訂貨,還要千里迢迢送到長安?

  這不是勞心勞力嗎!

  “這是誰來訂的貨?”沈言舒道,“可方便透露?”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便是這幾天袁知府一直在接待的長安喬家的大公子喬春文。”貴叔說道,“這江南一帶的商戶都知道喬春文要來采購官用之物,很多商戶還自己上門自薦呢!倒是沒想到這喬春文看中了我們蕭氏。”

  喬春文便是平樂長公主駙馬喬展文的大哥,也正是那喬曦的父親。

  沈言舒心中千回百轉,這算起來,喬春文便是景王世子裴曜未來的岳父了!

  想到裴曜如今也在江州,心中不免有些期待這兩人若是見面該是什么樣的場景。

  “表妹在想什么?”蕭嫣問道:“難不成你也認識喬家的人?”

  沈言舒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只不過在長安的時候聽聞皇上有意將這喬春文的女兒嫁給景王世子,想來如今應是受重任的時候。”

  “讓這喬春文的女兒當景王世子妃?”貴叔說道,“這景王府怎么說也是王侯之門,皇上是怎么想的!”

  沈言舒自然知道皇上的打算,可是旁人不知,只是覺得這門不當戶不對的。

  喬春文憑借著自己的駙馬弟弟在戶部混了個小官職,倒是不瘟不火,這等小官職出身的女兒,若是賜婚給景王世子,怎么也說不過去,所以為了讓雙方“門當戶對”,這喬春文就得做出一些功績來。

  然而這戶部的小官員平日里就采辦些物品,是個油水充足的職位,但是若說能做出什么功績來,還真是難上加難。

  沈言舒忽然眼眸一閃,想到了什么。

  “這次的貨物走水路,用的是蕭家的船還是官家的船?”沈言舒問道。

  貴叔道:“用的官家的船,他們南下的時候就是乘船而下的。”

  沈言舒確認了心中的想法。

  他們正說著,突然從遠處來了一批官兵,氣勢洶洶地便朝著綢緞莊過來了。

  眾人一愣,皆是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幾位官爺,這是出了什么事?”貴叔眼看這他們就是沖著自家綢緞莊來的,可是還是上前詢問道。

  走在前面的頭兒不屑地看了一眼貴叔,冷聲道:“你們蕭氏還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將我們知府小姐給打傷了!不給你們點苦頭嘗嘗真不知道我們袁知府的厲害!”

  “這……這是怎么回事?”貴叔一下就愣住了,完全沒弄清楚形勢。

  那頭兒沖著那裝貨的下人們喊道:“還裝什么裝,都把這些東西給我扔了!把他們的店給我砸了!”

  蕭嫣被嚇住了,但是手還是緊緊地將沈言舒握住,將她往后拉了不遠的距離,免得她們兩個弱女子也遭殃,畢竟自家表妹的傷可還沒好!

  正在店里的蕭南生原本正要帶著貨物去碼頭,忽然下人來報說官兵帶著人來砸東西了,便出門來,看到他們砸東西的場面,急忙喝止住:“你們在干什么!憑什么砸我們店里的東西!這可是喬大人定的貨!”

  “知府說了,這貨不在你們這兒訂了!”那個頭兒冷笑道。

  蕭南生還想找那個頭兒理論什么,卻被沈言舒拽住了袖子。

  “表哥莫沖動!”沈言舒說道,“便讓他們砸吧,人沒事就好,反正這次交易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被沈言舒這么一說,蕭南生也停住了腳步,轉頭看中沈言舒,眉頭卻是蹙起來了:“嫣兒怎么把你帶到這里來了,快回府!”

  夕顏在沈言舒的身后說道:“放心,有我在,他們傷不到小姐的。”

  蕭南生緊鎖眉頭,無奈地看中官兵們將剛裝好的綢緞扔得滿地都是,隨意踐踏,甚至是將布匹直接撕出裂縫開來,就覺得頭疼不已。

  他轉頭問沈言舒:“是不是那袁青青又到府中找麻煩碰壁了?”

  沈言舒老實道:“是的,不過她是去找燕輕寒的,以燕輕寒的脾氣,能做出什么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蕭南生嘆了一口氣,燕輕寒乃是千金之軀,自然是受不了袁青青那般性子,若是下狠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這袁知府向來氣量小,必是把這賬算到了蕭家頭上,所以才過來找他們的麻煩。

  蕭嫣猛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說道:“他們既然來砸我們店里的東西,肯定也會去府中找麻煩了?”

  蕭南生和沈言舒面面相覷,倒是忘了這個茬。

  直到官兵們將這次的貨物全都毀了個遍,他們才像是斗勝的公雞一般乘勝而歸,而貴叔則是在一旁心疼得直嘆氣,盡管這是蕭氏最次的料子,那也是包含著許多人的心血的!

  蕭南生說道:“就當是買了一次教訓,以后還是里袁家遠些。”

  沈言舒說道:“就算這些貨物現在沒有被毀壞,過幾日也是一樣被當作廢物一般處理掉的。”

  蕭南生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

  “因為喬家醉翁之意不在酒。”沈言舒說道,“他們打著采購的幌子,卻是別有算計,這些貨物怕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說道這個份上,蕭南生自然明白沈言舒說的是什么意思,他雖然不知道這喬春文的算計是什么,但是就憑著他們訂貨的種種不同跡象,便知道肯定不是尋常的采購。

  或許真如沈言舒所說,這筆交易,不做更好。

  蕭南生和綢緞莊的傭人們在收拾殘局,沈言舒和蕭嫣幫不上什么忙,便只能先回府中去了,想來蕭嫣估計被嚇得不輕。

  才走了兩條街,蕭嫣便覺著有些腿軟走不動了,丫鬟們便去找了轎子,打算讓小姐們乘轎座回去,而沈言舒則建議到路旁的茶水店歇歇。

  “沒事吧?”坐在茶水店里,沈言舒給蕭嫣遞了一杯茶。

  蕭嫣一飲而盡,終于緩了一口氣,憂心地看著沈言舒:“原本這袁經安上任一年來,我們蕭家一直和官府相安無事,可是如今惹到了他,以后可該怎么辦是好?”

  “這倒不用你擔心,舅舅和表哥他們會解決的。蕭家在能在商場上屹立那么多年,總歸是有些根基的,倒是不至于因為一個小小的知府而倒了。”沈言舒安慰她說道。

  聽了沈言舒的話,蕭嫣倒是真的安心不少。

  沈言舒剛想繼續說什么,突然看到蕭嫣身后不遠處的一個拐角里,有一個佝僂著身子、穿得一身破爛的乞丐在垃圾堆里翻弄著什么,他的背影,好熟悉。

  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原本就難受的蕭嫣看到這一幕是徹底的反胃,差點沒吐出來,忙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乞丐有什么好看的!”蕭嫣無語道。

  店家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乞丐常在附近的垃圾堆里翻東西,怎么勸也不聽。”

  看到丫鬟終于尋來了轎子,蕭嫣拉著沈言舒便上了轎。

  “青鳶,去給那個乞丐幾兩銀子。”起轎前沈言舒對青鳶吩咐道。

  青鳶點頭,小跑著給那乞丐塞了幾兩銀子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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