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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裴曜相陪,喬若嵐自然不想再繼續閑逛下去,心情郁悶的她回到了長公主府中。
在自己的院子里撫琴了些許時間,一想到那日宇文睿說她琴藝一般,便氣得把琴砸了。
最近真是事事不順,不僅是在宮宴上出了丑,就連沈言舒都斗不過,本來最應該高興的是自己可以嫁給裴曜,可是如今裴曜的態度讓她心寒不已。
見她砸了琴,在一旁的婢女趕忙上前道:“小姐這又是何必,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當。”
喬若嵐目光閃過一絲不甘:“戚云歌都死了那么久了,裴曜還是對她念念不忘,這個賤人可真是陰魂不散!”
奴婢道:“小姐何必與一個死人置氣,反正裴曜世子最后還是小姐您的,她永遠都得不到了。”
婢女的話倒是讓喬若嵐緩了緩心情,往日里就算是再生氣她都能忍住,但是今日沈言舒實在是太讓她氣憤了,就連裴曜都不幫著她這個未婚妻,才會這般失態。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
她不能那么容易就暴躁。
“今日那些人沒用完成任務的話,就別留著了。”喬若嵐說道。
原本是想用計將沈言舒除去,可惜這個沈言舒似乎要比她想象中的難纏多了。
那婢女應了一聲“是”,然后抱起了在地上的琴,直接走了出去。
喬若嵐揉了揉腦袋,倒是覺得累得很,如果能在她離開長安之前報了沈言舒的仇就好了。
她起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后打開了柜子,將放在中間的盒子拿了出來,有些欣慰地用手摸了摸盒子,然后輕輕打開。
里面裝的是她的喜服,她拿了起來在身上比劃著,心情瞬間變得舒暢起來。
再過一些日子便是她與裴曜的大喜之日了,她等著這一天等了好多年,如今終于可以實現多年的夙愿,她如何能不高興?
她還記得第一次遇見裴曜的時候是她才十歲,因為母親在一次宮宴上打罵了一個丫鬟,那丫鬟就懷恨在心,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將她推入了湖中。
就在已經快沉入了湖底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將她救了起來,她被拖到了岸邊,模模糊糊中看到裴曜的臉,那一刻她覺得裴曜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
所以她從那時候開始,就決定了以后一定要嫁給裴曜,當他的妻子來回報他的恩情。
可是他的身邊總是有一個討厭的存在,那便是戚云歌。
所以她比別人更加的努力,為的就是能將戚云歌比下去,將其他所有的女子比下去,這樣他的眼中才會看到自己。
“小姐,不好了!”剛才出去的婢女有些慌張地小跑了進院子。
喬若嵐將嫁衣收好,然后把盒子放回到了柜子里,轉身看著進來的婢女:“什么事情這般大呼小叫的?”
那婢女匆匆地給喬若嵐行了一禮,說道:“今日我們府中去找沈言舒麻煩的那幾個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京兆府將公主府招了出來,現在京兆府尹命人前來調查。”
喬若嵐倒是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她微微蹙眉:“怎么會這樣?”
雖然此事并未由她出面,但是怎么說也是長公主府的人去做的,定是會有些影響的。
婢女說道:“不止是那幾個人招出了公主府,就連那老太婆的家人都過來,說是要我們給說法。”
“不是已經給了他們好處了嗎?”喬若嵐道。
婢女道:“那老太婆的兒子就是個賭徒,欠了一屁股債,老太婆為了替兒子還債才答應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她的兒子有了錢之后并沒有立即還債,而是又拿著錢去賭,欠的更多了,這才想到以這件事來找我們。”
喬若嵐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厭惡:“這樣的人留著也無用,解決了就是。”
婢女點了點頭。
“至于那幾個在被關在京兆府的下人,就算知道是長公主府的人又怎樣,他們沒殺人沒放火的,有母親在,就算是京兆府尹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喬若嵐道。
對于這些人,她的母親平樂長公主的潑辣辦法永遠是最有效的。
婢女一想到平樂長公主的雷霆手段,也放心下來,給喬若嵐行了一禮,說道,“奴婢省的了。”
喬若嵐看著婢女離開的背影,一想到沈言舒,她狹長的鳳眼微瞇起來,冷哼一聲。
在冀安伯府丟的人,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如此狼狽,她又怎么可能會放過沈言舒!
夏天的天氣是越來越熱,長安城里的人們一到了中午日頭猛烈的時候,都紛紛躲在家中不出門或者在各大茶樓酒樓之間,喝喝茶聽聽書,或者是和別人聊起這最近的八卦。
這新開的云裳樓倒是很快在長安中站穩了腳跟,有江南的味道,倒是不少文人雅士愛在此相聚的地方。
“你們可不知道,那經常去聚財閣毛強子死了,聽說還欠了聚財閣好幾千兩銀子呢!”
“聚財閣這種大賭坊,損失點銀子也沒什么,他們賺得可不少。”
“你們所的那個子怎么死的?”
“我偷偷跟你說,聽說是長公主府的人殺的……”
云裳樓里的幾個在大堂里和茶的男人在正聊著天,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講的內容卻是讓周圍的人都側耳傾聽起來,這長公主府的人怎么會去殺一個賭徒呢?
那人繼續說道:“這毛強子雖然娶不上媳婦,但是上面還有個七十多歲的老母親,為了毛強子欠下的一屁股債,真是操碎了心,后來有一天,有一個人走過來跟她說,可以給一筆錢她替她兒子還掉那一身的賭債,你說這條件誘人不?”
同桌的人道:“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你還真說對了。”那人道,“要錢可以,但是那個人開出了一個條件,說是要她的命!”
眾人心里一驚,這反轉讓人猝不及防,背后一涼。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他們還能就這樣殺人不成!”同桌另一個人高聲說道,一臉的不可思議。
那人擺了擺手,這才說道:“不是,那人說只要老太婆幫她一個忙,讓她用自己的性命去陷害一個人。”
“嘖嘖嘖,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其實那人是長公主府的,前幾天那沈家三小姐被人誣陷殺了人你們可知道,和這件事可脫不了干系。那死掉的老太婆就是那毛強子的老母親,而其他那些在一旁起哄的人也是長公主府的,為了陷害沈三小姐,他們可真是煞費苦心。”
旁人驚訝道:“這長公主府的人為什么要這樣動用人命來陷害沈三小姐呢?”
那人看了他一眼,才幽幽地說:“前些日子長公主府的若嵐縣主在冀安伯府和沈三小姐發生了沖突,想要陷害沈小姐,結果被沈小姐扔到了湖里,她懷恨在心,自然是要教訓的。”
“這些大戶人家的彎彎繞繞可真恐怖,竟然如此草菅人命!”
“以前還聽說這若嵐縣主人很好,沒想到都是裝出來的,其中齷蹉誰又能知道呢!”
“長公主府中教出來的能有什么好的,都隨了她母親……”
眾人議論紛紛,倒是將這件事傳的人盡皆知。
原本以為自己處理得很好的喬若嵐在知道此事之后更是怒不可遏。
此時的沈言舒正坐在云裳樓的二樓,帶著面紗往下面看了過去。
“這幾個人哪里找的,倒是不錯。”沈言舒說道。
夕顏上前道:“這幾個人以前是鎮北軍里負責刺探情況的,這些事情對于他們來說小菜一碟。”
沈言舒說道:“讓他們也別總是在云裳樓說,偶爾去一下其他的酒樓茶館。”
夕顏頷首:“知道了。”
若是這樣的消息總是在云裳樓傳出去,云裳樓遲早會被別人盯上的。
不過長公主府向來囂張,有皇帝撐腰,就算是小官小吏都不敢惹,更何況這些平民百姓?
只不過沈言舒卻知道,若嵐縣主卻極其愛惜自己的名聲,這些傳言會讓她膈應許久。
她帶著從云裳樓走了出來,因為帶著面紗,倒是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從云裳樓到沈府路程并不短,走到了一條人少的街道的時候,沈言舒突然聽到了背后有人叫了她一聲。
“云歌。”
她下意識回頭,卻看到了裴曜站在她的身后。
裴曜緊盯著她的眼睛,那雙眸流轉,分不清他此時是震驚還是歡喜。
沈言舒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真的是你。”裴曜說道,語氣很是肯定。
沈言舒的目光驟然變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裴曜走了上前,輕聲說道:“我知道是你,你沒有死。”
沈言舒蹙眉:“裴曜世子,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說完剛要轉身,裴曜卻拉住了她的手。
沈言舒猛然掙脫開來,從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到了他的胳膊上,湛藍色的錦袍被割破了一個口子,有暗淡的血跡浸染了他的衣服,然而沈言舒的眼神里卻絲毫沒有變化。
她道:“戚云歌已經死了,連尸骨都被燒成灰了。她當初死的時候沒見你做什么,把我當成她是想減少你良心的譴責嗎?呵,我都忘了……你哪里會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