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妍回到沈府的不安分沈言舒自然是看在眼里的,有些仇恨是無法磨滅的,正如她一直覺得因為沈言舒所以她才過的如此這般苦,孟氏的死都是因為沈言舒。
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不同,沈言舒當然也不會傻到用愛去感化這樣的人。
“小姐,五小姐又讓人送東西過來了。”青鳶無奈地上前和沈言舒說道。
這沈玉妍自從回府之后,便總是想著如何討好沈言舒和沈康之,讓他們原諒自己,而沈言安正專心準備來年春闈,沈鈞倒是不讓人打攪。
夕顏在一旁說道:“她的東西統統不要接,都說過多少次了。”
青鳶無奈道:“可是她送的東西和大夫人的送來的東西都混在一起拿過來了,我們也分不清,總不能把大夫人的東西也退回去吧?”
沈言舒放下了手中的筆,說道:“都分給下人們吧,就說是大夫人和五小姐賞的。”
宋氏這個人向來會和稀泥,只要不出什么大問題,就一個勁地想用最平和的方式解決,卻絲毫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和事情本來的面目,只是美名其曰以和為貴。
沈言舒將剛寫的信折疊起來,放到了信封里,從書桌旁起身,剛想走出房間門口,突然想到什么,腳下一頓。
“小姐怎么了?”青鳶問道。
沈言舒正色道:“沈玉妍身邊的安桃是莊子里的丫鬟嗎?”
青鳶被沈言舒這么一問,也有些懵了,這沈玉妍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會知道?
夕顏道:“小姐是懷疑安桃有問題嗎?”
沈言舒道:“看安桃的一言一行,似乎不像是一直養在莊子里的人,倒像是被教過不少規矩的婢女。”
夕顏和青鳶面面相覷,對于安桃的印象并不多,更多的時候注意力在沈玉妍的身上,也沒想太多。
如今想來確實有些不太對勁。
“我讓人去打探一下。”夕顏道。
沈言舒沉思半響,說道:“讓韋業和聞人語去,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
沈康之當初知道是孟氏害死了蕭音音,盛怒失望之下便毒死了孟氏,而對于孟氏留下的一兒一女,更是失望。
將沈玉妍送到了莊子上,說明沈府放棄了沈玉妍,但是不管怎么說,沈玉妍也是沈家的女兒,名分還是在的。
若是真的只是因為受了傷才回了沈家,那沈玉妍更應該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好日子,而不是這般挑釁于她。
夕顏點頭,轉身下去安排。
“阿柒,幫我送封信。”沈言舒輕喚道。
阿柒從房檐下落了下來,直接站定在沈言舒的面前。
沈言舒將手中的信封遞到了阿柒的面前,說道:“送去凌王府。”
阿柒接過信,點頭,然后轉身直接躍出了院子。
這夏天的天氣倒是熱得很,明明已經穿了最清涼的薄紗裙,還是覺得熱得不行,沈言舒坐在大樹下的千秋用袖子扇了扇,深吸了一口氣,這幾天是夏天最熱的時候,長安的天氣可真磨人。
青蘭拿著兩盒小點心走進了院子,放到了大樹下的石桌上。
“小姐,這點心剛用清涼的井水浸過的,現在食用剛剛好,您嘗嘗。”
沈言舒從秋千上站了起來坐到石桌旁,拿起一個小小點心,放到嘴里輕輕的咬了一口,清涼的口感從嘴里融化開來。
“不錯。”沈言舒贊道,這糕點做得倒是不輸以前鎮北大將軍府中的嬤嬤。
聽到小姐的稱贊,青蘭也很高興,這是她第一次嘗試這種夏天冰涼的小糕點,沒想到就做的這么好,不枉費她這兩個時辰的折騰。
燕輕寒從院子外走進來的時候,便是看見沈言舒一副悠哉悠哉吃點心的模樣。
他眼角浮起一絲笑意,走了上前,然后坐在了她的對面。
沈言舒將點心推到了他的面前:“你也嘗嘗。”
燕輕寒拿起了一塊,放入口中,那冰涼的口感倒是讓他眼前一亮。
一塊入腹,他道:“倒是沒想到這沈府的吃食還如此精致。”
“因為我有一個心靈手巧的丫鬟。”沈言舒道,“你怎么自己過來了,寫信不就好了?”
她在信中問了上次在皇宮里的禁地的事情,想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燕輕寒道:“你在心中所問的宮中禁地知道的人不少,畢竟是父皇命令禁止去的地方,同時控制住了宮中的輿論,說是給自己弄的清靜的場所,每個月去一次,倒是不愿其他人打擾。”
沈言舒好奇道:“那就真的沒人去那禁地一探究竟了嗎?”
燕輕寒看著面前這個好奇心滿滿的小野貓,搖了搖頭,道:“你太小看他在皇宮里的權利了,他既然這么重視禁地,自然會派重兵把守,平日里就連我往那院子周圍的小路去的宮女太監都極少。”
沈言舒聽了他的話,倒是蹙起每天,單手撐著下巴,深思起來。
看來里面真的藏了個大秘密!
燕輕寒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照理來說,這在宮中屬于不可輕易議論的事情,更別說是往外傳了,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沈言舒倒是也不瞞他,說道:“上前淑妃詔我入宮,我無意間就知道了,原本早就想問你了,可是一直被其他的事情耽擱了。”
燕輕寒道:“此事不可枉動,如果你只是因為好奇,最好不去觸碰他的禁忌,不然他動手可不會手軟。”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眸沉了下來。
那個地方讓大家諱莫如深,看來確實有人在此吃過虧。
沈言舒看著燕輕寒,認真地說道:“如果我不僅僅是因為好奇而去探查呢?”
“什么意思?”燕輕寒不解。
沈言舒閃了閃眼眸,道:“那個院子里,有鎮北大將軍府的人。”
聽到她的話,燕輕寒倒是一怔,沒想到竟然還扯上了鎮北大將軍府。
不過以沈言舒的性子,向來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若不是此事與她感興趣的事情有關,自然不會專門問他這件事。
燕輕寒沉吟半響,才開口問道:“你可確定是真的是鎮北大將軍府的人?”
沈言舒點頭道:“我看的一清二楚,里面有一個嬤嬤,就是大將軍夫人身邊的嬤嬤,不過我只看到了她一個人,其他就都不知道了。”
若是那天她能再謹慎一些去探查便好了。
看著沈言舒這般糾結的模樣,燕輕寒道:“你可別輕舉妄動,禁地院子里的守衛可不少,可以與皇帝的寢宮匹敵了,你一人或許難以招架。”
沈言舒一副為難的樣子:“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此事需從長計議。”燕輕寒道,“更何況你若是想進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謹慎安排。”
皇帝對于那個院子很是看重,就連晚上也會派重兵把守,一般人根本不能得手。
沈言舒倒是不知道這件事會如此的復雜,只能皺眉。
燕輕寒問道:“那日裴府的婚禮,你怎么中途便走了?”
沈言舒抬頭望著他,說道:“只是覺得沒意思便走了,反正他們成親之后再過些時日便會離開長安,沒必要找不痛快。”
她的語氣與以往談起這兩個人的時候都要輕快,讓燕輕寒倒是有些不解。
不過后來楚臨澈與他說了那天在神機營的事情,沈言舒與薛子卿交情不淺,甚至還將兩個得力的手下給了沈言舒,看起來倒不像是一般的好。
燕輕寒想起上次安如逸他們設計沈言舒的事情,最后以薛子卿殺了顧子駿收場,他當時就懷疑這薛子卿為何會幫沈言舒,這兩個人看起來似乎并無交集。
還有兩江總督殷無虞,沈言舒手上到底還有多少籌碼……
沈言舒看著他打量自己的眼神,不解地問道:“你為何這般看著我?”
燕輕寒道:“只是好奇。”
沈言舒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身份,或許他又打聽到了什么消息,不得其解,才會說這般的話,她說道:“等戚家的事情水落石出,我便告訴你,我的身份。”
燕輕寒摩挲著下顎,道:“看來你倒是迫不及待想要把寧王弄垮了。”
沈言舒又拿起一個點心輕咬一口,吃完一個才說道:“最近梅玨和裘千榮那邊如何?”
燕輕寒想讓他們拿下尚書之位,必定是對此事十分上心的。
“他們倒是聽取了你的意見,已經遞上了自薦的折子,估計這兩日皇帝就會有所動靜。”燕輕寒說道。
沈言舒又問:“他們可同意站你這邊?”
燕輕寒道:“我還沒有與他們說這件事,只是給了他們建議,畢竟他們兩個人都不是那種用黨爭來博取前途的人,只能徐徐圖之。”
沈言舒輕笑:“若是他們兩個知道王爺其實在算計他們,不知心里會怎么想?”
燕輕寒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輕輕飲了一口,倒是無所謂:“這朝堂之中的算計不少,可是他們都是有本事之人,若是不這樣,還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能出頭呢。”
“他們不是傻子,以后必定會感念王爺的提拔之恩的,就算是不站黨爭,以后多少也會幫你的。”沈言舒道。
燕輕寒沒有接話,只是看著說風涼話的沈言舒,她這副樣子可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