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若凝郡主擋了路,眾人開始騷動起來。
“不愿慌亂。”阮樂瑤道。
她正在護著剛才從湖畔里出來的夫人們,可是那些管家小姐們卻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一頭霧水地跟著。
若凝郡主卻直接扯過一個世家小姐,對著沈言舒說道:“你若是再不放開我母親,我就殺了她!”
沈言舒看著若凝郡主,她的性子倒是和平樂的差不多,一樣的強勢。
她們各持著一個人質,倒是瞬間靜止了起來。
被若凝郡主抓住的姑娘嚇得哭了起來,哽咽道:“不要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言舒蹙眉,說道:“你以為我會為了她而放棄自己的命嗎?”
若凝郡主道:“她一個不行,那剩下所有的人呢?你不同意的話我就一個一個的殺,再不同意我只能把她們全都殺了。”
她的話一出,整個后花園里的夫人小姐們都騷亂起來,惶恐不安。
沈言舒卻道:“你要是敢殺她,我就立馬殺了你母親。”
若凝郡主卻不吃她這一套,說道:“那就看看誰的劍比較快了!”
沈言舒眼眸微微一閃,對長公主說道:“你看看你的女兒,可真是巴不得你去死呢,一點都不關心你的死活……”
平樂長公主冷哼道:“你少唬我!讓你出去了我以后也不會好過,自然是不怕與你們同歸于盡!”
沈言舒看著她們母女兩人這般態度,竟是一時糾結起來。
只要出了長公主的府門,一切都好說,只是現在她們母女這般阻攔,怕是不易。
燕輕寒這家伙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到!沈言舒在心里暗自腹誹。
看到沈言舒眼中的猶豫,若凝郡主手下可不留情,直接揮劍朝著自己的人質砍了下去!
沈言舒眉頭一皺,急忙一腳踹開平樂,然后上前將若凝手中的劍挑開,救下了那個姑娘!
可是此時平樂已經逃脫,立馬吼道:“給我把她們拿下!”
大批護衛擁入,朝著沈言舒她們的方向而來,而沈言舒帶著那姑娘躲開護衛們的攻擊,自己卻被劃傷了背!
平樂看準時機,讓人先將沈言舒殺了,幾個護衛都齊齊朝著沈言舒的方向瘋狂地猛刺過去,沈言舒受了傷,知道平樂現在要對付的是她,急忙將那個姑娘一把推向了不遠處的空地上,以免誤傷了她。
無數的劍指著沈言舒而來,沈言舒凌空一躍,旋轉跳出包圍圈,可是卻沒想到背后有人偷襲,就在那劍正要刺入她背部的時候,沈言舒這才反應過來,此時已經躲閃不及……
“哐當——”一聲,那劍被直接踢落到了地上,沈言舒定睛一看,竟是燕輕寒!
他穿著一身玄色長袍,系著金絲祥云的碧色腰封,看起來簡單卻不失大氣,這暗沉的顏色與他此時冷漠的神色相配,疏離的氣勢讓人不禁有些寒顫。
這家伙還能再磨蹭一點嗎!她都差點被砍了才來!
沈言舒雖然很想罵他一頓,但此時并不是什么好時候!只能先解決眼前的危機。
燕輕寒和沈言舒聯手,不一會兒便將這公主府的侍衛打倒了一半!
“還不住手!”燕輕寒沉聲道。
平樂看到燕輕寒,驚訝不已,但很快恢復過來,問道:“輕寒,你怎么到姑母這里來了?”
燕輕寒轉身看著平樂,說道:“聞到姑母府中有血腥味,就過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從長公主府大門處涌進了一批官兵。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齊齊而來,看到平樂和燕輕寒,便行禮道:“屬下來遲,還望長公主與凌王殿下恕罪!”
平樂怒道:“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私闖長公主府!”
燕輕寒看到沈言舒背后的傷,血跡浸染了她素色的衣裳,看起來疼得不行。
他眼眸立馬沉了下來,閃過一絲厲色,說道:“本王讓他們進來的,聽說這里有命案發生,怕姑母發生什么意外,當然要進來。”
平樂看著燕輕寒,倒是沒有再說什么。
他一個凌王,帶著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過來,就算是想殺了她們這些人,她也動不了手了。
若凝郡主眼眸閃過一絲殺意,拿劍朝著沈言舒一劍揮了過去,燕輕寒神色一凜,橫手奪過了若凝郡主手中的劍,然后直接反手用力一劃,鋒利的劍就這樣將若凝郡主的右手砍了下來,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看到這血腥的場面,有的世家小姐已經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
“啊——我的手!”若凝郡主尖叫起來,不止是疼痛,還有更多是驚嚇!
她的手居然就這樣硬生生地被砍了下來……
燕輕寒轉頭看著她,冷言道:“偷襲可不好,容易誤傷自己。”
若凝郡主驚恐地看著燕輕寒,瘋狂地尖叫起來。
平樂長公主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兒竟然被砍下了手,她怒火中燒,上前抬手便朝著燕輕寒的臉上打過去,卻被燕輕寒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她想掙脫開來,可燕輕寒的力氣實在是太大,竟是絲毫都動彈不得。
“燕輕寒!她可是你表妹!”平樂長公主怒斥道!
燕輕寒勾唇一笑,低聲說道:“皇家之中,連親兄弟都能殺,表妹又如何?”
平樂長公主是皇帝的親皇妹,是燕輕寒的姑母,可是對燕輕寒向來不甚親厚,燕輕寒的母親梨妃早死,在燕輕寒上戰場殺敵之前,一直都是被遺忘的人,所以對他來說,皇家的親情是格外的可笑。
他輕輕用力,將平樂長公主推到一旁,不顧她往后踉蹌了幾步,而是轉頭對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說道:“把人都先帶去審訊。”
“你……”平樂長公主還想說什么,可惜燕輕寒卻是頭也不回地朝著沈言舒走了過去,將她帶離了這里。
眾位夫人和小姐看到公主府的人都被控制住,終于松了一口氣,急忙跟著官兵們走了出去,死里逃生的感覺太過于驚險,真的不愿意再和平樂長公主待在同一個地方了。
因為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帶著官兵而來,百姓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都紛紛上前看著熱鬧,只見著隨著不少穿著華麗的夫人小姐們都狼狽地從公主府里走了出來,甚至有的人被攙扶著,似乎是被嚇得不輕。
隨后便是抬出了好幾具尸體。
平樂長公主想要殺害蘇綿綿陷害給沈言舒未遂,又想殺十幾位官家夫人滅口,此時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長公主雖為皇族,但是行事囂張,坊間傳言頗多,百姓對于此事更是不滿,對于其他官宦世家尚且如此,對于他們這些老百姓還能當人看嗎?
蘇太師知道此事之后當即脫下了官服,送到了皇宮,自愿辭官,只求能還蘇家一個公道!
他們蘇家子嗣單薄,卻被人如此利用,怎么能不讓他心寒!
皇帝頭疼不已,面對百官與百姓們的怨聲載道,他不得不將平樂長公主和若凝郡主放入了天牢待審。
沈康之從大理寺卿鄭集那里得知了此事的經過,當天晚上回到沈府便讓沈言舒到了書房。
沈言舒身上有傷,走進書房后看到沈康之沉著臉色的模樣,她也只能微微行了一禮,為了不讓后背的傷口裂開。
“不肖女!給我跪下!”
這才剛進門,沈康之便朝著她沉聲道。
沈言舒一愣,倒是沒有辯解什么,提起裙擺緩緩的跪了下去。
沈康之道:“你可知錯?”
沈言舒面無表情:“女兒不知。”
沈康之冷哼一聲,說道:“我去青州前,你倒是還安分,如今回來,發現你倒是越來越能惹事了,什么麻煩都有你的事!”
沈言舒眼眸一閃,低眸沒有說話。
沈康之繼續說道:“原本以為禁了幾次足,不讓你出門,你就能長長記性,沒想到你這頑劣的性子仍是改不掉!規矩也是白學了!不過是去長公主府上祝壽,你竟將她惹怒到想要殺了人!”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沈言舒,滿眼都是失望。
前些日子他倒是請了宮里的嬤嬤來教沈言舒規矩,可是才教了兩天,那嬤嬤就走了,說什么沈三小姐天資聰穎,一學就會,規矩學得甚好,就連她都挑不出毛病來。
可是她闖的禍卻依舊不少。
“從今天開始之后的每一天,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再踏出沈府一步!”
聽到沈康之的話,沈言舒的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意料之中。
沈康之看到她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就連辯解都不曾說一句,只是眼神里似乎并不想看著他。
他問道:“你不服?”
沈言舒說道:“不敢。”
沈康之看著她這番表情,心中倒是五味雜陳,說道:“你可以說。”
沈言舒抬眸看著他,問道:“我能說什么?你從來只認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就算是我解釋你也未必會聽,又何必多費唇舌?”
沈康之:“你若是有理,自然可以讓人信服。”
沈言舒道:“這件事的根源不在于我,而是父親你。若是為了教訓我,她大可不必搭上蘇府小姐的性命,只是因為她想弄倒的,是父親,是整個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