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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到沈言舒用劍挾持著安太師,也不敢亂動,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弄傷了太師。
柳惜兒忙上前:“裳兒,這……”
沈言舒說道:“莫急,我想安太師并不是不講理的人。”
她的果斷和氣質都并不像是丫鬟而已,安懷晉擺了擺手,讓護衛們退下。
護衛們紛紛退下,沈言舒卻沒有將手中的劍收起來,而是說道:“太師向來手段高明,晚輩多有得罪。”
安太師在他的示意下又再次走進了大堂內。
“你想如何?”安懷晉問。
看著無人,沈言舒將手中的劍收了回來,走到了柳惜兒的身后,說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你才對,你幾次三番的想要迫害柳氏母女,是想如何?”
“身份低賤之人不配進入我們安家。”安懷晉說道。
“我看倒不是這個理由。”沈言舒打斷了他的話,說道,“身份低微又如何,當年安如逸的母親也身份低微,你們不一樣有了孩子?不過是個借口罷了,因為你的心虛,所以你不愿意你的兒子像你當年一樣。”
安懷晉冷笑:“荒唐。”
沈言舒說道:“以安家的勢力,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皇帝都要忌憚三分,安太師又怎么會計較兒媳的出身呢?可是您卻偏偏容不下惜兒,只能說明惜兒在某方面刺痛了你的心,一如從前的你和安公子的母親。”
“夠了!”安懷晉低沉的嗓音已經充滿了不耐煩。
沈言舒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果然猜的沒有錯。
柳惜兒上前,說道:“太師若真是不愿意見到我,如逸已經想好了辦法,他說過成親之后便會搬離太師府,從此不再擾太師的清靜。”
安懷晉深邃的目光望著柳惜兒:“果然是你慫恿他離開。”
“不是我,是你把他逼走的。”柳惜兒深吸了一口氣,對他說道,“至始至終,都是你一直束縛著他。”
安懷晉又何嘗不知道,可是被一個外人說出來,他的心里還是感到一絲的刺痛。
沈言舒上前道:“你費盡心思的想要殺掉她們,有想過后果嗎?你以為你的兒子會就這樣乖乖的接受結果?”
安懷晉說道:“你們走吧。”
多說無益,正如她們所說,如逸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他拿捏的小孩子了,他眼眸里的恨從未減少過一絲一毫。
沈言舒和阿柒帶著柳惜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是他們安家父子的事情,安如逸會解決的,事到如此,她們外人說什么都是徒勞。
戲本子里常有富貴公子與民間落魄女的愛情故事,然而身份懸殊,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其中艱辛,所以安如逸狠辣,柳惜兒隱忍,這個世道,總要有本事來保護自己。
宮宴結束燕輕寒他們一行人回到了驛府中,沈康之沉著臉說有事相商。
從宮宴開始不久沈康之的臉色從未好過,燕輕寒心知肚明,是因為沈言舒的事情。
他邁步進了房間,看到沈康之正在書桌前,臉色依然陰沉。
“岳父大人。”燕輕寒上前頷首。
沈康之行了一禮,說道:“殿下可知舒兒也在臨安?”
燕輕寒點頭:“知。”
“那殿下如何看待此事?”沈康之問道,語氣里的不滿不言而喻。
燕輕寒說道:“因著不想讓岳父大人擔心,所以沒有告訴您,是小婿的錯。”
沈康之說道:“你是王爺,下官可不敢怪罪,只是舒兒資歷尚淺,讓她來此實在不妥。”
沈康之雖然嘴上說著不敢怪罪,可是言語之間皆是不滿。
燕輕寒垂眸,他想象的果然沒有錯,就連沈康之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究竟是何身份有何本事。
“等我們回大周的時候,小婿會讓舒兒一同回去的,定不會讓她有半分閃失。”燕輕寒保證。
沈康之打量著燕輕寒,仍是不放心:“你讓她到驛府中來,在外面扮丫鬟成何體統!她雖然已經是王妃,卻也是下官的女兒,自然看不得她這般。”
燕輕寒知道沈康之父女的感情并不好,在沈家的時候沈言舒境遇一開始不順,也受過頗多委屈,原來以為沈康之這個父親對于女兒不會上心,可是今日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他頷首,說道:“此事小婿會處理的,還請岳父大人放心。”
燕輕寒誠懇的態度讓沈康之消了不少的火,原本滿腔的怒氣看到他這般認錯的態度也少了幾分,恢復了理智,畢竟燕輕寒是王爺,他嘆了一口氣。
沈康之說道:“舒兒性子乖戾,有時候做事情太過魯莽,還望王爺多包涵些。”
燕輕寒道:“岳父大人哪里的話,這是小婿應該做的。”
有了燕輕寒的保證,沈康之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卻無話可說,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前沒好好管,如今翅膀硬了竟是管不動了。
送走了沈康之,燕輕寒親自去了一趟倪府。
才到院子里,便看見沈言舒的房間里有兩個人影,有人在房間里。
這才入夜,倪府里還是有不少的人在外,沈言舒院子里不喜太多人,可是門口卻守著幾個丫鬟,而房間里搖曳的燭影將兩個女子的身影倒映在墻上。
“母親說明日去上香,裳妹妹一起吧。”倪婉說道。
恰巧明日無事,沈言舒便應了下來:“好。”
“你都不知道,自從上次五皇子來府中提親說想娶你之后,母親便一直想讓我說服你。”倪婉悄聲說道,“我可不答應,那五皇子一看便不是個靠譜的,就算是皇子又怎樣。”
沈言舒看著倪婉這般向著自己,不禁有些好笑:“那你怎么和嬸嬸交代?”
“不用交代,有父親在,他定然不會同意的,便只是母親如此而已。”倪婉說道,“怎么說你也是我妹妹,怎么能出賣你。”
沈言舒輕笑道:“婉姐姐是個稱職的好姐姐。”
“自然。”倪婉說道,“你這些日子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想找你一起出去玩都逮不著人,老實招來,是去哪里了?”
沈言舒說道:“無非是到處逛逛,嬸嬸怕我又帶著你惹事,便沒有與你說。”
倪婉道:“你可小心著些,這些日子大周的使團來訪,街上管得森嚴。”
“我不亂跑便是。”
燕輕寒在屋頂上聽著她們兩個人的談話,深邃的眼眸望著天上的半輪明月,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他派人查過倪家,根本查不出什么端倪來,這倪氏的產業在臨安也已經有十幾年了,在大齊頗有口碑,沒想到竟然是沈言舒手下的,看來他倒是多慮了。
夜里有些微涼,倪婉快要離開北裳院的時候沈言舒還替她披上了披風。
她看著倪婉帶著丫鬟離開的身影,轉頭卻看到了坐在屋子里的燕輕寒。
沈言舒反手將門關上。
“五皇子來提親?”燕輕寒挑眉。
沈言舒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家伙剛才偷聽了她和倪婉的談話。
她點了點頭,微微蹙眉,一副可惜的模樣:“宇文凌霄帶了不少聘禮前來,若不是我已經成親,只怕就答應了。”
“看來王妃可真受歡迎,即便是成親了還是有不少人覬覦著。”燕輕寒上前,走到了沈言舒的面前,說道,“你說本王要不要把你藏起來,不要給別人看見,不然一個一個都在異想天開。”
沈言舒雙眼含笑:“那你為什么自己不藏起來?我今日見有不少世家小姐對你可是一見傾心。”
“難得王妃也會吃醋。”燕輕寒心里似乎平衡了些。
沈言舒似懂非懂地說道:“難道王爺一直在吃錯?我怎么不知道還是誰心儀本王妃?”
燕輕寒道:“這些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的心里不能有別人。”
“這可就說不定了,若是有人待我更好,說不定我就跟著別人跑了。”沈言舒有些為難的說道。
燕輕寒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拉入懷里,俯身在她的耳邊說道:“本王不會讓你有逃跑的機會的。”
兩個人靠的很近,他的氣息就輕輕地噴在她的脖子上,有些微微的癢,她抬頭道:“說正事。”
“先交代宇文凌霄是怎么回事。”燕輕寒說道。
沈言舒哭笑不得,只好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與他說了,包括霍殺和柳惜兒一家的事情,柳惜兒與安如逸他們的事情,還有宇文穎珠與他們的恩怨。
這話說起來倒是有些長了,盡管沈言舒長話短說,然而將事情說清楚的時候,蠟燭已經燃了不少。
聽著雖然都是別人的事情,可是宇文凌霄似乎對沈言舒有不少的興趣,居然還想讓沈言舒當他的側妃,燕輕寒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厲色。
“若是在倪家住著不方便,盡管恢復你的身份。”燕輕寒說道,“其他的事情,有我在。”
這一句“有我在”讓沈言舒心頭微微一暖,隨即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我知道,可若是恢復身份,宇文凌霄便會對倪家起疑,所以沒有必要。”沈言舒道。
燕輕寒道:“岳父大人今日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