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樂瑤抬頭,看著楚臨澈。
她的眸子里還掛著淚珠,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楚臨澈說道:“不關你的事!用不著你來假惺惺地可憐我!看到我這樣你開心了?混蛋!”
楚臨澈簡直無語:“我剛才幫了你,你不謝我也就算了,居然還罵人。”
“我又沒讓你幫我!”阮樂瑤朝著楚臨澈怒吼了一句,起身便朝著巷子里跑了過去。
沈言舒一驚,連忙跟上。
楚臨澈無奈地拍了拍腦袋,看著她們兩個姑娘家的,也不好直接走開,便還是跟了上前。
阮樂瑤哭著向小巷子里深處跑了出去,之前她吳金的事情她已經覺得頭疼不已,但是舅母和表哥他們一直在安慰她,沒想到舅母他們為了自己的婚事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難道自己真的被他們嫌棄了想著急把自己嫁出去嗎?
“啊——”阮樂瑤被一塊石頭絆倒在地上,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因為跑的太快,摔得格外的疼,連手上都磨破了皮,泛起了紅血絲。
她倒在地上,淚水卻一直不停地往下流。
沈言舒趕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心疼地看著她的手:“樂瑤你沒事吧?”
阮樂瑤搖了搖頭,抬頭看著沈言舒,問道:“我是不是真的給別人惹太多麻煩了?”
沈言舒道:“怎么會呢!你別想太多了,別人怎么說那是別的人事情,你不要在意。”
楚臨澈也跟了上前,氣喘吁吁地看著她們兩個人,也太能跑了。
“我沒有嘲諷你的意思,你別生氣啊!”楚臨澈對阮樂瑤說道。
阮樂瑤不語,低頭靠在沈言舒的肩膀上,將眼淚抹去。
楚臨澈見她不說話,說道:“他們說的你也別太在意,都是些無知之人,又何必理會……”
阮樂瑤抹了抹眼淚,然后起身朝著翁府走回去。
沈言舒轉頭對楚臨澈說道:“楚世子,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楚臨澈本來是好心好意想勸一下阮樂瑤,誰想到一個一個都不領他的情,他剛想說什么,卻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屋頂上有人拿著弓箭對準了阮樂瑤。
“小心!”楚臨澈大喝了一聲,推開了沈言舒朝著阮樂瑤的方向而去。
阮樂瑤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便被楚臨澈一把抓住了胳膊,拉到了自己的懷里,將她的整個身子都擋住,她突然聽到了耳畔傳來呼嘯的聲音,接著便是楚臨澈悶聲的慘叫了一聲,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沈言舒看到楚臨澈被箭射中了肩膀,猛然抬頭,這才發現不遠處的屋頂上正趴著一個人,而那個人正在拉起了第二支箭。
“阿柒、墨江!抓住他!”沈言舒大聲命令道。
嗖——
箭又朝著楚臨澈而去,墨江抽劍將那支箭一下子砍了下來,抬頭的時候在屋頂上的那個人已經跑了。
沈言舒正想隨阿柒追過去,但是一看到楚臨澈受了傷,她立馬停看下來,還讓阿柒也別在追了。
阮樂瑤抱著楚臨澈,看到他疼的漸漸癱軟下來,她轉頭這才發現他的背上插了一支箭。
“喂,楚臨澈!”阮樂瑤不知所措地看著他,而他的手上已經沾滿了他的血。
楚臨澈的護衛阿夜趕忙上前,將他扶了過來。
沈言舒說道:“快送回侯府!墨江,讓人進宮找御醫。”
說著大家便朝著定西侯府的方向走了過去,沈言舒回頭看見阮樂瑤還愣在原地,說道:“趕緊走啊!”
阮樂瑤回過神來,這才跟了上前。
“什么!你說射傷了定西侯世子!”陸懷敏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侍衛,問道,“不是說讓你去殺阮樂瑤和沈言舒嗎,怎么倒是把定西侯世子傷了?”
那個回來復命的男子說道:“因為當時定西侯世子就是和她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本來是想殺阮樂瑤的,但是楚世子為她擋了箭。”
聽到他這么一說,陸懷敏的眼神復雜,一時語塞。
坐在一旁的安王說道:“算了。傷了就傷了,楚臨澈是燕輕寒的表兄弟,留著也是禍害。”
安王的話讓陸懷敏回過神來,她閃了閃眼眸,說道:“只怕是定西侯不會善罷甘休。”
安王說道:“燕輕寒我都敢動,還怕他一個小小的侯府嗎?定西侯府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威風八面的武侯府了,老侯爺年紀大了,楚臨澈又是個紈绔,就算是在邊疆走了一趟,怕也是個扶不起來的爛泥。”
“他不是。”陸懷敏脫口而出。
安王挑眉看著她,今天的她似乎格外的反常。
陸懷敏看著安王懷疑的神色,她心虛地閃了閃眼眸,說道:“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惹這么多麻煩,直接將沈言舒和阮樂瑤解決掉就可以了。”
“沈言舒是王妃,阮樂瑤也是翁府的掌上明珠,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機會的。”安王說道,“此時急不得。”
陸懷敏轉頭看著安王,說道:“那等安王什么時候能將她們兩個殺了,再來告知我吧。”
說完便朝著安王行了一禮,轉身走出了書房。
安王微瞇起雙眼,眼眸已是不滿,現在的陸懷敏是越來越不把他當回事了,竟然都敢無視他了。
仗著自己知道麒麟兵符的下落,所以才這樣囂張,安王可以忍……但若是她只是戲弄自己,并不知道麒麟兵符的下落,手中也沒有麒麟兵符,那么,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陸懷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可是心里還是有些不安。
那些廢物,讓他去殺阮樂瑤,竟然把楚臨澈傷了,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嚴重不嚴重。
她的心里一直心心念念著楚臨澈,知道他去了邊關擔心不已,回城的時候他特意去看了,他騎在馬背上的模樣,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中,他瘦了也黑了,不過看起來更精神了。
陸懷敏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和楚臨澈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就是抑制不住的去想楚臨澈,當初在陸府時候的第一次見面,他那如沐春風的笑容就吹入了她的心中。
然而讓她抓狂的是,楚臨澈竟然沈言舒還有阮樂瑤走得那么近。
每次看見阮樂瑤去找他麻煩的時候,她總是恨不得上前將阮樂瑤推開!
現在楚臨澈竟然為了救阮樂瑤而上自己受了傷,陸懷敏心里既難過又氣憤。
而被她心心念念的楚臨澈此時正趴在自己的床上,咬著毛巾讓御醫將箭拔出來。
在院子里等待的阮樂瑤有些緊張地站著,目光一直緊盯著房間里面。
過了不久,房間的門終于被打開,御醫和老侯爺同時走了出來,侯夫人立馬迎了上前,著急地問道:“澈兒怎么養了?”
“夫人放心,世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幸好這箭沒有傷及要害,養些時日便可。”御醫說道。
御醫的話,讓她們一下子都放下了心來,老侯爺扶著侯夫人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澈兒是個有福之人,不會有事的。”
侯夫人點了點頭。
沈言舒伸手握住了阮樂瑤的手,她此時的心里定然很愧疚。
老侯爺看著她們,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阮樂瑤站了出來,正打算跪在地上,卻被侯夫人扶住了。
侯夫人說道:“有話好好說,不必如此。更何況澈兒如今已經無礙,更是不用行如此大禮。”
沈言舒朝著侯夫人福了福身子,說道:“事情是我們不好,連累了楚世子,我和樂瑤一直被殺手盯上了,原本是想殺我們的,可是楚世子出手替我們擋了箭才受了傷,我們也沒有抓到兇手。”
老侯爺和侯夫人相視一眼,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老侯爺說道:“這是不能怪你們,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然敢在長安城里刺殺王妃和阮小姐,實在是囂張至極,本侯明日必然要稟報皇上,徹查此事!”
沈言舒說道:“多謝侯爺!”
老侯爺讓人將御醫送了回去,便和侯夫人一起進了房間。
沈言舒和阮樂瑤也一起跟了上前。
楚臨澈躺在床上,一臉的虛弱,那一箭雖然避開了要害,但是還是極為凌厲的,本就是抱著一間射死阮樂瑤的心去的,力度自然不小。
“澈兒,你怎么樣?”侯夫人看著他這副虛弱的模樣,倒是有些擔心。
楚臨澈笑道:“沒事,御醫說躺幾天就可以好了,沒什么大問題,您不用擔心。”
他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阮樂瑤心里更加愧疚了。
是他幫她解圍,好心安慰她,可是她還那樣對待他。
“喂,你也不用愧疚了,我這人一向仗義,更何況這點小傷我也不放在心上。”楚臨澈沖著阮樂瑤說道。
阮樂瑤的眼眶突然又泛紅了,聲音有些哽咽:“謝謝。”
楚臨澈看著她又哭了,簡直頭疼,他最看不得女人哭了,他忙說道:“又不用你以身相許,你哭什么……”
被他這么一說,阮樂瑤果然止住了眼淚,瞪了他一眼。
這家伙說話可真是時時刻刻都是在找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