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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魔劍

  人血饅頭!

  寥寥數字道盡了毫無底線的卑劣,令人發指的酷毒,都說人死債了,可真的是這么回事嗎?

  名滿天下的臨淵先生,獨鎮魔窟的天淵劍客,滿門忠烈的陸氏豪門,自觀潮先祖起降,至陸九淵三兄弟,不說人人都大公無私,可至少從未做過荼毒人族,禍亂神州之事,竟是落得如此下場!

  陸天池面無表情,一口鋼牙感作響,握劍的手隱隱顫抖,青筋起伏。

  陸子衿默默垂淚無言,本應是最美好的年齡,此時卻越發沉悶,清冷孤寂,仿若一朵漸漸凋零的蘭花。

  陸子青滿面冷笑,手中刀劍卻隱有詭異森芒吞吐不定,有如擇人而噬的毒蛇,隨時欲要暴起傷人,令人不寒而栗。

  “呵,這就是人族,沒想到傳聞是真的,人祭果然發生了!”

  多蘿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輕蔑道,“依本皇看,這可不是人族自我標榜應有的行徑,更像是人魔之道!”

  諸魔哄堂大笑,仿若要從絕望中招一個樂子,以緩解心頭壓抑。

  出奇的,沒人反駁。

  以生靈獻祭,以陸九淵畢生所學傳承為祭,以血鷲魔帝殘靈為祭,化傳承圣器,確實是人祭,稱之為魔道也不為過。

  或許,在那些大人物眼中,給陸九淵這樣一個死法,令其依舊能發揮余熱,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而他們這些人,能夠成為傳承圣器的奠基者,從此青史留名,更是一種榮耀吧!

  可是,沒人問過他們愿不愿意,亦或根本沒人在乎。

  “閣下既然明了其中問題,可有解決之法?”

  席瓶兒忍不住問道。

  “解決之法?”

  吳明微微一笑,點指晶柱道,“殺了他,或者成為他的養分,不過,圣道封鎮之下,已經禁絕了我們動用寶物,可同樣隔開了幽峽嶺的混亂規則。”

  “魔尊!”

  眾人臉色異常難看。

  單單是皇級的血鷲魔靈殘念,就無比難纏,甚至尋常半圣都未必奈何的了,更遑論沒有限制,成為尊級的血鷲了!

  “于事無補!”

  吳明微微搖頭,神色平淡如常,好似事不關己般道,“即便殺了血鷲魔帝,這里依舊是在大陣中,待得圣道被抽取,融入本源之中化作劍器,這里的一切都會被毀滅!”

  “未必吧?”

  銀騭驀然轉首,滿頭銀色發絲如光線,又似萬千利箭,瞬間橫跨十數丈,須臾籠罩向李文昭。

  多蘿反應也不慢,眸中青光微閃,仿佛出現了無數重影,似要在一瞬間融合唯一,迸射出一道青藍色光影,直取柳依雪眉心。

  讓兩者意外的是,吳明竟然沒有動。

  在他們看來,吳明做了這么多,就是要引人對三女出手才對,否則如何離開?

  “哼!”

  血慢了半拍,速度卻不慢分毫,背后血色雙翅一閃,幾乎在瞬間撲到了許秋瀾面前,一手五指并攏,指甲仿若神兵利刃,殘忍無比的劃過了其白嫩脖頸。

  可出奇的是,血光閃過間,其脖頸上并無血漬流淌,僅僅是有翠綠色熒光迸濺,旋即整個人開始泛黃枯萎。

  眨眼間,仿若歷經了盛開之后的繁花凋零,竟是須臾干癟,隨風而散,叮咚一聲,地上落了一顆四分五裂的金燦燦豆粒。

  “分身!”

  血面色難看無比,目中隱有驚怒。

  身為泣血王族中的血神子,其天賦遠超同族,可就是如此,都沒有發現這分身有異常,完全不合常理。

  他不知道,許秋瀾身具枯榮之道,可掩映自身血氣,除非修為遠在她之上,更精修血道的強者,才有可能發現一絲端倪。

  另一邊,銀騭和多蘿同樣沒有得手。

  李文昭劍心通明,在銀騭出手之際,便自生警兆,手中劍輕顫,一朵劍蓮盛開,雖未將萬千銀絲斬斷,卻將之完全抵擋在外。

  “走!”

  低喝聲中,李文昭一捏劍訣,腰袢一枚青蓮玉佩綻放萬丈毫光,仿若一朵盛開的蓮花重返花骨朵,將之包攏在內。

  嗤嗤!

  萬千銀絲擊中花骨朵,迸濺起無數銀光,卻無法傷及分毫,更是被升騰而起的花骨朵直接撞散,任其一飛沖天,眨眼消失不見。

  柳依雪手底下也不慢,雪銀寶劍一出,直刺青藍瞳光,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劍吟錚鳴,整個人卻借勢倒飛而起。

  仿若戰鼓般的聲響一閃,在周身暗影幢幢,有如萬千披甲之勢拱衛,護著柳依雪直沖天際,須臾沒入昏暗中。

  唯有在離開前,滿含復雜的一抹眸光,落在了吳明身上。

  “哪里走!”

  銀騭和多蘿厲喝一聲,紛紛出手追擊,可隨著銀光和青藍眸光刺入兩女離開的方位,根本沒有掀起多少波瀾,眨眼便恢復如初。

  兔起鶴落,電光火石,發生的太快了,令人眼花繚亂,根本沒有時間反應。

  待得回神之際,已然失去了三女蹤跡,哪里來得及出手,紛紛懊悔不迭,失去了最后的機會。

  “閣下為何不出手?”

  血臉色陰沉厲喝,可沒有忘記,此前被吳明屢屢針對的事情。

  “我為什么要出手?”

  吳明淡漠道。

  “你不出手,莫非是有離開的法門?”

  血冷笑道。

  眾人眼睛一亮,吳明既然說的頭頭是道,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若是有法子離開,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人人都知道吳明身上寶物眾多,說是多寶童子都不為過。

  “你想要?”

  吳明笑吟吟道。

  “交出來,本皇饒你一命!”

  血陰冷道。

  銀騭不著痕跡的側身,滿頭銀發末梢隱隱翹起,似有寒芒閃爍。

  多蘿眸光一閃,卻是悄無聲息后退半步。

  “嗯?”

  銀騭似有所覺,瞳孔微微一縮,發梢銀色寒芒斂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諸位與其在本王這里浪費時間,不如請這位泣血王族血神子問一問,血鷲魔帝陛下有沒有法子吧!”

  吳明微微一笑,目光一轉的落在不知不覺中,又縮小了一圈的晶柱上,“亦或者,直接打破血劍晶魄,請血鷲魔帝陛下直接解惑!”

  “這是……”

  眾人發現晶魄異常,瞳孔驟然一縮。

  因為,此時的晶魄更像一柄直立而起的巨劍,其上并無任何裝飾,卻透著一股磅礴無匹的森然,更有一股令人心寒的恐怖殺意!

  “廢話了這么多,早就該打碎這勞什子的晶魄,本座倒要看看,這魔帝到底在搞什么鬼!”

  “對,直接打碎了,即便得不到傳承,也不能讓那些陰謀算計的小人得逞!”

  “一起上,拼了!”

  眾人互視一眼,好似下定了決心,猛的揚手,齊齊打出道道流光鋒芒,攻擊向晶柱。

  銀騭和多蘿互視一眼,向手下戰奴使了個眼色,卻沒有出手,也沒有和血打招呼,似乎將之排擠在外。

  血早有所覺,暗恨不已的同時,更加深了對吳明的殺機。

  若吳明三番兩次挑撥離間,縱然三者間有所嫌隙,可至少不會被排擠在外,畢竟人族才是大敵。

  現在倒好,若自己遇到危險的話,兩者多半不會救援。

  卻不知,這正是吳明要的效果。

  幾乎在同時,數十名魔族皇者戰奴也不分先后出手,哪怕是血沒有給手下暗示,也不由自主的出手了。

  這些戰奴可看不出三名魔子之間的齷蹉,若不出手,更怕血事后收拾自己。

  數十道流光激蕩而起,瞬間覆蓋了晶柱所在,大地轟鳴不絕,鋒芒肆意迸濺,有如天崩地裂一般,刺目無比,令人不敢直視。

  這等威能,即便是吳明也不敢正面硬撼,只能避其鋒芒。

  光影漸漸散去,煙塵隨之落地,露出其內一道青紅相間的暗影,令人倒吸一口涼氣的是,晶柱赫然毫發無損的樣子。

  咔嚓!

  就在此時,一聲清脆碎裂聲響起,哪怕轟鳴聲在空間中依舊回響不絕,卻依舊清晰入耳,聽的真切。

  這并沒有完,咔咔作響中,晶柱之上赫然出現了無數裂縫,向著周遭蔓延,短短十幾個呼吸之后,嘩啦一聲碎響,整個坍塌碎裂開來。

  毫光乍現,半人高的晶石堆之上,赫然矗立著一柄血青色寶劍,寬五指,長四尺,其上隱有神秘花紋閃爍,透著無盡玄妙,令人目眩神迷。

  “這……”

  眾人一愣,旋即不知是誰帶頭,有如猛虎般撲了上去。

  圣劍!

  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就是那柄傳說中的游龍劍,在這血煉之中凝聚圣道本源之后成型了。

  即便是三大魔子,也在一瞬間迷了眼,做出飛撲之勢,可剎那之后,卻是齊齊爆退。

  與此同時,陸天池、陸子衿和陸子青也是如此,包括那尊一直沒有任何異動的銅角金棺,如避蛇蝎般遠離了這柄劍。

  唯有吳明,從始至終沒有動過一下。

  不是他不喜歡圣寶,也不是看出了是否有危險,而是他的目標,從始至終就不是圣道傳承,所以根本不在乎誰得到圣劍。

  “退……”

  終于有人發現了不對勁,急聲厲喝中,多數人都是悚然一驚,看到吳明等人情形之后,猶豫剎那便止住了腳步。

  可仍有人不信邪,認為這是天大機緣,別人不過是心有顧忌,哪里肯放手;魔族一方卻是三大魔子派出的棄子,得到了固然好,不成也沒啥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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