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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5章 劍軌,擊殺

  對這少年裝腔作勢、故弄玄虛的小伎倆,瘦子跟刀疤臉兩人樂不可支。

  這軟弱的威脅,在他們眼里更是個笑話。

  熊孩子?

  哈哈哈……

  起床氣?

  哈哈哈哈……

  熊孩子的起床氣?

  哈哈哈哈哈……

  那是什么?

  不存在的……

  這個熊孩子敢來北郊,可能真是有什么依仗。

  但更多可能,他是個傻缺……

  可無論哪種,在瘦子眼里都不重要。

  甚至都沒必要盤問。

  反正只有一個結果……

  都得死。

  幾人在閻幫混了許久,雖然沒有經歷過什么大場面,但殺個人,放個血,都司空見慣。

  不說見多識廣,也算經驗豐富。

  從他們進門開始,這男生的一舉一動,都很平常,完全符合他的年齡。

  剛剛揮動鋼條,更是虛弱無力,毫無技法可言,絲毫沒有修復過基因,或錘煉過武道的模樣。

  如果非要說這少年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看起來比起別的男生膽子更大,身體的鍛煉卻更差。

  刀疤跟寸頭兩個,雖然都在修復基因的過程中失敗,但也都因此受益,成為了受限級基因者,僅次于奇異而已。

  相比起一些非典型奇異,或許他們的戰斗力還更強些。

  對上普通人,一個打幾十個,絕非夸張。

  所以此刻這個孬弱男生的裝腔作勢,在他們眼中就很好笑了。

  他就像一只瑟瑟發抖,掙扎著亮起稚嫩爪子跟尖喙的小公雞。

  于是瘦子在笑。

  刀疤臉也在笑。

  一個小毛孩子,妄圖嚇唬他們這些老油條,真是幼稚的可笑。

  手中揮舞的那根纖細鋼條,就更可笑了。

  小孩子玩具吧……

  不是每個磨尖的玩意,都能成為殺人的兇器。

  “小朋友,能不能成熟一點啊……”

  “不成熟的,才更好玩。”

  兩人還沒笑夠。

  可刀疤臉身后的寸頭壯漢,卻笑不出來。

  看著那少年眼眸中乍現的鋒銳星芒,寸頭瞳孔驟然凝滯,臉色突然鐵青!

  在這一刻,在這個大男孩的突然變化的神態中,他察覺到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這不是色厲內荏,而是很可怕的東西——

  是殺機。

  令人恐怖的殺機。

  似曾相識。

  是此前,他在幾次生死搏殺中體驗過的東西。

  其中有一次,他差點就死了。

  對手是一個殘疾雇傭兵,渾不起眼,可那人只抬眼看著他,他都窒息一般,動彈不能。

  事后才知道,那人殺人如麻,滿手血腥。

  而現在,在這個男孩身上他感受到了同樣的東西。

  他真的想動手殺死我們?

  他能跟那個雇傭兵相比?

  寸頭壯漢不相信這是事實,可他卻相信自己的直覺。

  尤其是留心去觀察這個少年,便會發現,他的眼睛里,除了縷縷血絲,便是澄凈無情。

  這是主宰與抹殺的冷酷。

  完全不應屬于這個年齡。

  寸頭惶急提醒前面兩個同伴,可是嗓子里只來得及吐出兩個字:“小心……”

  那少年卻已經揚起了手臂。

  這手臂細弱,給人不堪發力之感,可手中的鋼條卻發出了不相稱的破空爆鳴聲。

  “嗤!”

  一道尖銳的鳴嘯聲,撕裂耳膜!

  本就不大的房間,進門更逼仄狹窄。

  這才發現,少年擋在三人面前,竟是跟工作臺互為犄角,限制了三人的行動區域。

  少年手上的鋼條磨尖的一頭,綻發出雪亮寒光,在他們的瞳孔中掠過一條優美的銀白弧線,如夜空中流星軌跡,呼嘯著貫入瘦子的咽喉。

  簡單直接。

  過程并不粗暴。

  還很有美感。

  但結果很暴力。

  鋼條尖頭從瘦子那比常人略大的喉結上方插進去,洞穿頭部,從后腦貫出。

  跟破空聲的尖銳清亮相比,這破腦聲很沉悶,讓人聽了瘆瘆的,心里悶的像壓了塊石頭。

  瘦子喉嚨里還能嗬嗬發出不明意味的囫圇聲音,雙手抽風般顫顫向上伸,想要抓住這根突然進入他身體的鋼條。

  他臉上的戲謔笑容,已盡數轉為茫然,驚恐,痛苦,和難以置信。

  血沫在他后腦源源涌出,就像噴泉。

  那不甚鋒銳的鋼條尖頭,在血沫的沖刷下,將銀白色鍍上一層血光,在刀疤跟寸頭的眼前呈現出血一樣的金屬光澤。

  這令人戰栗的冷酷。

  如果不是鋼條的另一頭還在那男生的手上,刀疤跟寸頭兩人簡直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他真的殺了瘦子?

  不要說普通人,就算修補過基因,成為類奇異,遭受這樣的重創,也多半活不了。

  愣了一下,刀疤如夢方醒,眼睛滲出血紅,怒吼道:“他殺了韓虎!他殺了韓虎!”

  嘶吼聲中帶著哭腔,刀疤撥開瘦子還沒斷氣的尸體,瘋子一般朝著張一撲了過去。

  瘦子名叫韓虎,雖然武力值跟他的名字一樣,很含糊,半點虎威虎氣都沒有,猥瑣像頭黃鼠狼。

  但他不是一般人。

  因為他有個很不一般的哥哥——

  閻幫堂主韓龍。

  北郊地下世界的大人物。

  真正的大人物。

  主宰很多人生死。

  比如閻幫控制下區域討生活的“黑人”們。

  比如……刀疤。

  韓虎死在這里,就死在自己眼皮底下,刀疤知道韓龍暴怒下來,自己鐵定脫不了干系。

  所以,一定要捉住這個小子,只有千刀萬剮了,才能洗清些自己的罪責,興許還能免于一死。

  這小子雖然一出手就刺殺了韓虎,讓人驚撼,但刀疤還是不相信這少年能逃過他的手心。

  刺殺韓虎這一下,只是太突兀了,措手不及而已。

  況且他已經喘著粗氣,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僥幸雖然也是幸運。

  可熊孩子,也終究只是孩子。

  真正不尋常的那些孩子,等閑不會出現在北郊,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刀疤伸腿跨步向前。

  暴怒氣勢一往無前。

  而在他眼前,

  那少年提臂抖手將鋼條從韓虎的脖頸中抽了出來。

  手上有些吃力,可眼眸卻是冰冷的,跟手上鋼條的血色尖頭一般的冷酷。

  噗……

  韓虎后腦洞開處血花飛濺而出。

  紅白腥物,濺射人眼。

  雖然已經是尸體,歪倒在刀疤身前,可四肢還抽搐著,擋住了本就逼仄的空間。

  刀疤身形一滯,眼前血花倏然,一瞇眼睛,本能的想向旁避開,可耳中卻再度襲來那令人驚怖的尖利破空聲。

  如出一轍。

  那少年又出手了!

  又是這么快?!

  來不及思索。

  也來不及退避。

  刀疤下意識的伸手去遮擋脖頸。

  那怕拼著手掌被穿透,只要抓住這根要命的鋼條,這個少年就是個廢物,就只能被要命了。

  可是,當瘦子身體倒下,暴露出來的少年,卻擰身跨步,俯身反手突刺,鋼條劃過一個半圓,從腋下低刺而出!

  破空聲并不是很響。

  那個半圓,也不太圓。

  身體機械生硬,連貫性很差,一點都不美妙。

  完全配不上少年出手時那風乍起般的森冷氣度。

  就像一口鋒利的劍器,脫鞘而出。

  那劍鞘,卻是草包。

  莫名的,刀疤如是想。

  不敢也不能直攖其鋒,他只想躲開。

  但鋼條的突刺太快了,而且角度極度刁鉆。

  快到刀疤反應不及,刁鉆到讓刀疤想不到,也避不開。

  即使,他已經是一個初級武者。

  刀疤胯下一涼,隨后劇痛涌來,讓他眼前一黑。

  蛋疼。

  要命的疼。

  刀疤伸手去摸,那根鋼條串過了他蛋。

  而那少年,向后退卻,靠在桌子上,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仿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搏殺后,精疲力盡。

  這才是真正的強弩之末。

  “他手上沒有了家伙,快,快去干掉他!”刀疤哀聲嚎叫著,催促身后同伴。

  素有武力,勇猛不下于他的同伴并沒有及時的出現在他身邊。

  而在他身后,卻有同樣的慘呼聲響起。

  很痛苦那種。

  跟他一樣的痛苦。

  刀疤勉力扭過頭,才發現身后的寸頭竟也動彈不得。雙手,也捂著褲襠,痛苦不堪。

  這少年俯身反手的一刺,竟將他跟寸頭兩人的蛋都串在了一起。

  這是一箭雙雕?

  把雕換成鳥,就足夠貼切了。

  如此劍術,太恐怖了!

  “我要殺了你!”

  刀疤齜牙咧嘴,想伸手從腰間取出磁線槍,可平時一眨眼就能完成的動作,現在卻極吃力,也辦不到。

  被串在一起,兩人就如一根線上的螞蚱,跑不得也動不得,掙扎幾下,便歪倒在地上,生生的只得捂著下體大聲哀嚎,不消片刻,聲音就漸漸消失。

  要害重創,活不了了。

  寸頭壯漢很不甘心。

  劍軌?

  這是劍軌?

  這少年扮豬吃虎?

  兄弟,誤會啊……

  寸頭壯漢除了恐慌,腦中閃過的,便是那一前一后,兩道銀白色的劍道軌跡。

  第一次,他還以為是錯覺。

  而第二次,就是親身體驗到這種真實了。

  可以付出生命作為代價……

  不得不說,這體驗很差。

  他掙扎著呼救,想要對張一說些什么,可脖子一歪,失去聲息。

  眼睛瞪大大的,死不瞑目。

  委屈,不甘,驚恐,怨恨,兼而有之。

  張一只掃了一眼,毫無憐憫之意。

  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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