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風氣的手直發抖。
過了一會，他又試驗了一下，發現自己又能發帖了。
想了一會，他才想明白，大概是那位在做試驗。
但是他已經不想再回帖了。
剛剛系統吞掉了他耗盡心思創作出來的一個精彩絕倫的回帖，他剛才還熱烈悲憤的情緒，瞬間就如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在5分鐘內連續上交了三次公糧，變得索然無味，再戰乏力。
“這個家伙，真的是……”
柳隨風嘆了一口氣，他被折磨得面目頹然，像個十七歲的小老頭。
第二天早上8點，早訓過后。
柳隨風焚香沐浴，進入虛擬倉，約戰張求敗。
他不知道張求敗什么時候上來，會不會接受他的約戰。
但是剛點了約戰，系統便提示柳隨風：
您約戰的劍手已經點選同意，戰局將在三分鐘后開啟。
柳隨風連忙連通個人終端，通知幾個師兄。
上次輸了就不甘，這次再戰，他提前通知了幾個師兄，要快點下注壓在他身上，以作回血。
柳隨風是滿懷信心的。
首先，這家伙未必是認真起來的他的對手。
其次，這家伙多半還是會故意輸掉今天的劍賽。
當然，柳隨風堅持認為第一條才是他信心的來源。
波光閃動，進入場景。
對面還是那個面目模糊的張求敗，還是那一身囂張的劍袍。
一切皆如上次，唯一不同的是，柳隨風比上次生氣，情緒格外激動。
“無恥的家伙，我……”
“我趕時間。”
柳隨風話還沒說完，對面張求敗劍光展動，已經逼了上來。
柳隨風不慌不忙施展出昨天剛練熟的第二式吳東斬雪。
這一式跟第一式吳東斬水，無論在難度還是意境上，都有不同。
吳東斬水，有揮刀斷水，任其連綿，我自一刀而斬的果決。
而吳東斬雪，則是劍走輕靈，在一個呼吸間，也就是大概1.5秒鐘的時間里，連續斬出十一劍。
顫劍如雪，亦可斬雪。
霜雪無根，此劍有痕。
作為吳東劍館真傳的古劍道，式式都講究意在劍先。
這也是基礎劍道向上的進階劍道。
第一式，吳東斬水，其意是斬流思。
第二式，吳東斬雪，其意是破浮念。
雖然昨天才攻克了這第二劍式，但柳隨風吸取了上次敗北的教訓，雖然達不到意在劍先，但也中規中矩，一劍斬出，如雪花飛濺，處處紛揚，不知劍鋒所蹤。
“我趕時間。”
張一下意識的揮劍，6號劍器在身前鏘然而起，縱貫如虹，隨即跨步揮斬而下，便似斬斷許多愁。
柳隨風陡然瞪大眼睛。
張求敗這一劍，赫然便是吳東斬水！
但跟他不同的是，對方這一劍，深得古意，劍意森然，有著割舍的決斷，有著意念的決然。
但其中隱隱，還有著更上一層的隱藏意境。
那就是抽刀斷水水更流，斬絕愁思愁更愁。
剛剛熟悉的第二式，碰上被挖掘出隱藏意境的第一式，結果很明顯。
柳隨風就如同一個廢棄的思念，一段枯干的流水，被一劍自肩頭斬斷。
他的身形，化為了馬賽克，消失在場館中。
在離開的一瞬間，耳邊還幽幽傳來一句話：
“咦，這個人有點面熟，好像殺過。”
從虛擬倉中爬出來，柳隨風本來已經努力平和的心境，此刻卻像勉強糊住的火山口，起到了蓄力的作用，瞬間情緒爆發的更厲害了。
是不服，是不信，是憤怒，是沮喪，是自我懷疑。
柳隨風雖然只跟這張求敗交手過兩次，但這一次，他內心是崩潰的。
但看到周圍正看著他的五六七八九師兄，諸般情緒全部轉化為愧疚。
“各位師兄，抱歉又讓大家虧損了……損失多少，我補給您們吧……”
其他幾個師兄都是面色古怪，輪流拍著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這讓柳隨風愈發的心慌。
這時候，冷峻寡言的五師兄卻說了一句：“不需要內疚，剛剛我們下注的……是你的對手。”
“我們贏了。”
柳隨風瞬間木訥。
喃喃說道：“你們真是我的好師兄。”
他收拾了一下，半個小時后，回到自己房間，重新登錄劍道論壇，搜索張求敗。
赫然發現，那個帖子又更新了兩章。
他默默的看完。
然后發現下面有十幾個人留言，都是破口大罵張求敗的。
柳隨風仔細看了下，發現今天張求敗的輸贏，毫無規律。
他贏了自己，隨后一輸一贏，又坑了很多下注的劍手。
氣憤之余，更令他感到沮喪的是，其中一個回帖，文采竟然比他還好，落筆有神，字字珠璣，罵人不吐臟字，卻句句誅心。
他看了一下那個ID，名字叫愛君如夢。
于是柳隨風更沒心思留言發泄了。
他默默的關掉帖子，退出論壇。
癱在床上，腦中里突然浮現出那四章情節來。
媽的，寫的什么玩意！
他心中咒罵。
他的幾個師兄卻在討論剛剛的對局。
“那個家伙，比隨風更像是我們吳東劍館的弟子。”
“他的吳東斬水，隱隱有老師的意境。”
“難道他是我們的前師兄？”
他們猜測并得出結論。
張一完成今天的份額，退出虛擬狀態。
虛擬對局，對于劍道的修習，無疑是有好處的。
熟練度，見識度，精神的專注度……
夏聯但凡超過千萬人口的城市，都至少有上百的劍道大師。
他們的劍道等級，至少都在5階以上。
而如東野這樣的大都市，作為前劍道之城，即使衰落，但至少也有二百以上的五階劍道強者。
這僅僅是個保守的數字。
如果算上那些黃泉道兼修劍道的奇異們，這個數量至少還會多出百分之三十。
黃泉道系，固然很好。
但是我似乎更適合劍道一系。
只是不曉得，黃泉道系，這冥吏的特性，如何能加成到劍道之上。
張一因為此類奇異知識的匱乏，而陷入思索當中。
這時候，奇異學者群，有消息提醒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