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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小畜生

  居委會和區政府送過來的飯菜不錯,四菜一湯,還有兩個葷菜。

  只是等許婧和許俏坐下時,葷菜里的肉已經讓李紅梅全挑給了許亮,只剩一些揀的亂糟糟的豆角,土豆。

  許俏也不嫌棄,接過許婧遞過來的飯盒努力往肚子里塞飯。

  耳朵聽著一家四口的聊天。

  李紅梅依舊是老調重彈:“咱們家的房子爆炸是因為自家原因,所以沒人給賠償。回頭修房子的錢還得咱們自己出。可能還要賠樓下老霍家的錢。”

  許國良原本還樂呵的笑臉,聽到李紅梅說這事,重重的嘆了口氣:“咱們家里現在拿不出這些錢修房子啊。許婧,你手里有錢沒有?就當爸媽借你的。先把房子修了,以后再還你。”

  許婧原本就因為在顧承川那里碰了個釘子心里堵得慌,現在聽了許國良的話,更沒有胃口了。轉身把飯盒里的米飯給許俏撥了大半,才放下筷子:“我手里也沒有錢了,上次亮亮打傷同學那五千塊錢還是我借同事的,現在還沒還完呢。”

  李紅梅想了想:“要不你再跟你同事借點兒?咱們房子總不能不修了啊。”

  許婧冷哼一聲:“房子到底怎么炸的?”

  許國良臉色頓時不好起來:“說是俏俏點蚊香燒了窗簾……”

  許婧重活一世,自然知道這場火災的真實原因,看了眼許亮:“到底是不是俏俏干的你們心里應該清楚吧?反正修房子這個錢我是沒有。就算有我也不出。我工作三年了,手里卻沒有一分錢,錢都讓你們扒拉去給你們兒子花了。你看看他身上穿的出去請狐朋狗友吃喝,哪一個不是我的錢?”

  李紅梅也來了脾氣:“你是做姐姐的,花點錢怎么了?這個錢你不應該花嗎?”

  許婧哼笑一聲:“這個錢還真不應該我花。當初你們要是不生他倆。咱們家至于過成這樣嗎?你們為了要個兒子,連工作都不要了。結果呢?報應來了吧?給你們一個兒子的同時,還送給你們一個傻姑娘。這些年你們一直當俏俏是眼中釘,肉中刺。多少次恨不得她走丟就不要回來。可惜天不遂人愿,每次俏俏出事都有貴人相助啊。”

  李紅梅被說到了痛處,扭頭惡狠狠地看了眼低頭吃飯的許俏。

  當年計劃生育最嚴的時候,為了生兒子,她和許國良兩人的工作都丟了。結果生了一對龍鳳胎。

  剛開始心情還是喜悅的,雖然沒了工作,但是有兒子了,而且小女兒長得白白嫩嫩的十分可愛。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現許俏先天智力不足,許國良和李紅梅心里就開始不好受了。

  失去工作后,兩人只能在棉紡廠做臨時工,收入微薄生活壓力大,還要伺候一個傻孩子。時間久了,誰也沒有耐心了。

  而大三歲的許婧也不愿意帶著許俏玩,每次小伙伴喊許俏傻子,往許俏身上丟石子時,都讓許婧覺得丟人極了。

  許亮更是被寵壞了,從小對許俏就是非打即罵。只要不順心拿起什么都往許俏身上砸。

  可憐的小丫頭,身上總是舊傷沒好又添新傷。直到許亮上技校后,許俏才沒有再挨打。

  許國良也被許婧說的啞口無言,低頭摸索著想從口袋里摸根煙出來。

  許俏像是感受不到這家人的擔心和難處,安靜又努力的把米飯和剩菜全吃進肚子,吃的胃部有些鼓了,才滿意的放下飯盒。

  照這樣努力的吃法,她這具小身板很快就會胖起來的。

  許國良急急的吸了兩口煙,看著許俏放下飯盒,眼神閃了閃,看來要盡快給傻閨女找個婆家了。

  許亮像是知道許國良怎么想的,端起水杯灌了兩口水,抹了下嘴角的水珠:“爸,你說這個法子不行,那才能掙多少錢?我聽人說京城有些有錢人有一些特殊嗜好。不如讓俏俏去試試?”

  許俏頓時覺得心口咔嚓戳了一刀,這個小兔崽子,竟然想把她賣去當ji!

  許國良顯然不同意:“不行!怎么說俏俏也是咱們家的孩子,這么做以后會讓人戳脊梁骨。”

  許亮不以為意:“那你給傻子找個對象,不也是圖人家手里的錢?既然是為了錢,為什么不多要點兒呢?”

  許國良還是不同意,他知道許亮說的是什么,那不是清白人家干的事。再多錢也是毀名聲。

  許亮看了眼對面傻呆呆的許俏,氣就不打一處來,大長腿一伸,踢了下面前的茶幾。踢得茶幾直晃悠。桌上的飯盒晃蕩的朝許俏灑過去。

  許俏心里冷笑,不閃不躲的看著許亮,想賣了她?回頭她一定要將這個有頭無腦的小畜生賣去當鴨!!

  飯盒帶著湯汁灑了許俏一身。

  許婧一看不干了,瞪眼看著許亮:“你有病啊!我才給俏俏買的衣服,你要是有能耐自己掙錢去!以后少打俏俏的主意!”

  許亮說的話,讓她一下想起上一世杜長華將她賣給別人,過的非人的生活。

  雖然她嫌棄許俏,卻不想許俏走到這條路上。

  許亮不敢跟許婧正面吵起來,他現在花錢還要跟許婧伸手,瞪了眼許俏不再吭聲。

  李紅梅看著亂哄哄的場面,也瞪著許俏:“怎么就那么傻呢?你就不知道躲一下啊!”

  許俏目光平靜的看著許亮,眼睛微瞇,似乎帶著笑意。

  許亮竟然莫名有些寒意,縮了縮脖子沒再說話。

  許婧去拿毛巾過來給許俏擦了擦身子,將毛巾扔在許亮身上:“你們在這兒住著吧,我帶俏俏去宿舍住,什么時候住的地方安排好了,我再送她回來。”

  不等許國良和李紅梅說話,許婧拉著許俏就往外走。

  李紅梅才想起來還有事沒問:“你們不是看那個什么中隊長了?怎么樣啊?傷的重不重?許婧,你不是說他家條件不錯啊?你倆是不是處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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