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老頭和周友福年紀差不多,保養得當然也不差,出事那天看著還是個很精神的老頭,可現在……卻垂垂老矣,頭發全白了,臉上的褶子能夾死蒼蠅,老年斑一下子鉆了出來。
從頭到腳都散發著行將就木的氣息。
難怪洪世功說沒幾天熬了!
“外公……”兄弟倆撲了過去,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不住地哭泣著。
歡顏沒走過去,雙手抱胸和獄警站在一塊兒,先讓兄弟倆說個夠吧,她只是問幾句話而已,鐘警官和獄警打了招呼,探監時間可以適當地延長。
鐘老頭驚喜地看著外孫,老淚縱橫,他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洪世功,讓他把兄弟倆帶來看看,可洪世功總說要上學走不開,而且也不肯保釋他出去。
時間一長,鐘老頭便起疑心了,他怎么說也是鐘氏的創立人,頭腦當然比人頭豬腦的洪世功強百倍,患難見真情,他也總算看清了昔日跟孫子一樣討好他和妻子的洪世功的真面目,氣憤之余,更是擔心鐘恩立兄弟倆的生活。
鐘老頭朝歡顏看了眼,他怎么也沒想到,竟是她帶著兄弟倆過來看他。
“舅舅對你們好不好?”鐘老頭問。
“一點都不好……外公你快回來吧,舅舅舅媽天天打我們罵我們,還不給我吃飽飯,還說外公快死了,以后房子都是他們的,他們還賣了……”
鐘恩泰哭訴著這幾天的遭遇,不是演戲,而是真情流露,鐘恩立也默默地流眼淚,兄弟倆哭成了淚人兒。
鐘老頭臉色鐵青,后悔莫及,他這是給孫子招來了一窩狼啊!
“外公……今天大姐把舅舅他們趕出去了,還把他們揍了一頓,可解氣了……”
鐘恩泰擦了眼淚,又哭又笑的,鐘恩立補充道:“大姐還給給爹地出了醫藥費,還給我們零花錢……”
鐘恩立猶豫了一會兒,鼓起勇氣說道:“外公,大姐真的很好,舅舅他們是壞人,大姐才是好人,您總說患難時候才見人品,我和弟弟這些天……只有大姐管我們幫我們。”
鐘老頭神情動容,不由朝歡顏看去,可歡顏眼里卻有著厭惡,并且撇過了頭,不想同他對視,鐘老頭自嘲地笑了笑。
“你們爹地怎么樣?”鐘老頭問起了周卓瑞。
他肯定撐不了幾天了,兄弟倆還小,必須得有人照顧,周卓瑞對女兒是不好,可對兒子卻是真心的。
“醫生說至少要一年才可以恢復,外公您快點回來吧……”鐘恩泰哭著懇求。
鐘老頭伸出了枯骨一般的手,在兄弟倆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臉上流滿了淚。
他后悔了……
女兒在做那些事的時候,他就應該及時地阻止,不應該眼看著妻子替女兒擦屁股時選擇沉默,更不應該在差點暴露時,選擇拿錢息事寧人……
一次又一次,因為他的姑息,女兒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甚至犯罪,還有外孫女……也是他和妻子的錯,沒有教養好啊!
現在他終于嘗到苦果了。
可兩個孫子卻是無辜的,現在卻受到了他們的連累,以后要怎么辦?
他活不了幾天了,周卓瑞自身難保,兩個小孩子守著一大筆財產,身邊有一堆虎視眈眈的豺狼,肯定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