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深處,遠離了整座宅院的喧囂,石板小徑的前方,矗立著一幢三層紅墻黑窗的洋樓。
周圍環繞著籬笆墻,一條蜿蜒的人工小溪在門前靜靜流淌。
黎俏跟著商郁踏上木質拱橋,打量著四周的建筑,有些驚奇。
這幢尖頂洋樓,與前院后院都不相連,單獨立在花園和溪水之間,頗有種世外桃源的意境。
褪了色的黑窗,錯落有致的房塔,古典中又侵染著歲月的斑駁。
黎俏偏頭看著商郁,問他:“這是什么地方?”
男人捏著她軟軟的指尖,腳步沉穩地走向門前的弧形大門,“我以前的私宅。”
黎俏了然,應該是他還沒有離開商家之前的居所。
眼前孤零零的建筑,倒是符合商郁的心性。
獨立、倨傲、又生人勿近。
男人伸手推開弧形大門,帶著黎俏踱步入內,也走進了他的曾經和過去。
洋樓里很干凈,味道清新,應該是特意打掃過。
入門就是寬敞的客廳,暗紅色的地板,卻給房間增添了一抹壓抑之感。
明晃晃的陽光透過大門落在地面上,將他們二人的身影拉長。
放眼望去,格調都是沉深的暗色。
黎俏抿唇笑著,眼里噙著促狹,“這風景……確實挺別致。”
商郁偏頭瞅她一眼,入座疊起長腿,順勢把黎俏拉到了懷里。
午后驕陽萬里,男人摟著她纖細的腰肢,掌心壓下她的后腦,覆唇而上。
這個吻,多少帶了點懲罰的意味,用力吮著她的味道。
攻城略地般霸道,轉眼又變得和風細雨般溫柔。
不多時,商郁仰身靠著椅背,單手勾著黎俏的腰拉開了距離。
男人用拇指擦拭著她的嘴唇,喉結滑動的頻率有些快,指腹在她嘴角的位置點了點,“還疼么?”
那是和溫時打斗中不小心受的傷,雖然顏色已經很淡,可是近距離打量還是能看出痕跡礙眼極了。
黎俏坐在男人的懷里,陽光落了滿身,也映出了眼中的迷離。
稍頃她恢復幾分神智舌尖舔了下嘴角搖頭道:“不疼。”
商郁無聲喟嘆,手背輕撫她的臉頰,對樓梯的方向示意“上去選個房間今晚要在老宅留宿。”
“不回莊園了?”黎俏邊問邊從男人懷里起身,慢悠悠地踱向了樓梯。
這還是商郁第一次讓她主動選房間。
稀奇。
黎俏來到二層,左右兩側分別有三個房間。
換做平時她未必有這等閑情逸致來親自挑選。
但這里是他離家前的住處好奇心的驅使下黎俏便一間一間推開了房門。
書房整潔明亮一整面墻壁的書籍工整地擺在書柜里。
運動室里面有不少健身的器材堪比一個小型的健身房。
會客偏廳,和樓下沒什么差別。
黎俏逛完左邊,就繼續去了走廊的右側。
三間臥室大同小異,她站在走廊最里面的房門口,摸著下巴點了點頭。
“選好了?”腳步聲伴著男人的詢問從樓梯口傳來。
黎俏扭頭望著一襲黑衣踏著紅色地板走來的身影隨手一指“這間還不錯。”
隱約間她好像看見商郁的薄唇肆意地揚了一下。
黎俏又看了看臥室,選擇這間的主要原因,是因為那張黑色的床。
床上用品是黑色真絲的四件套。
然后商郁徐步來到她跟前,順勢倚在門框,抿唇贊揚,“很有眼光。”
“怎么講?”黎俏沒聽出他的話中深意。
帕瑪天氣濕熱,真絲質地的床鋪,應該會比較清爽舒服。
這才是她選擇的主要原因。
黎俏仰頭睨著商郁,就見男人雙手環胸,對著臥室昂首,“這是主臥。”
“哦。”黎俏咽了下嗓子,“那我換……”
“不必,給你睡。”商郁含笑截過她的話,深深看了眼主臥的大床,隨即拉著她的手,“一會若是無聊,可以在這隨便轉轉。”
黎俏一心二用地環視著走廊四周,淡聲婉拒,“還是等你回來一起逛吧,下午我去天宸居,正好有點事。”
商郁并未強求,帶著她走出洋房,叮囑道:“左軒也在后院,需要做什么可以讓他出面。”
“嗯,知道。”黎俏晃了下他的手臂,時間已經臨近兩點,便笑吟吟地說:“你好好去參會,不用操心我。”
下午兩點整,商氏宗族會正式開始。
而黎俏也折回到天宸居,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中,看著云厲發給她的交易報告,眼神里興味十足。
她對著藍牙耳機笑言:“當時商芙入國際會,到底是誰通過審核的?投資能力出眾這個標簽,水分太大了。”
流云和落雨目不斜視地杵在客廳里,而溫時依舊被綁在太師椅上,雖滿身狼狽,卻絲毫不影響他偷聽黎俏說話。
他心下狐疑,是有多自信才讓黎俏敢在他的面前旁若無人地詆毀商芙?
而她……居然也知道國際會。
這時,云厲在耳機里嘀咕了幾句,黎俏咂了下舌尖,“以前八大組最沒用的就是投資行,現在也一樣,招攬人才都這么隨意。”
另一邊,議事堂。
與昨晚的情況一樣,商氏全族的成員皆位列其中,連座位分布也相同。
由于商芙是旁支家屬,沒有資格上桌,只能坐在后方的旁聽席,認真地聽取著家族下半年的發展規劃。
即便如此,她的目光還是會偶爾落在商瓊英的身上,明顯在走神。
直到會議開始,商芙都沒找到機會和小姑商討對策。
也不知道現在交易市場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一整個下午,黎俏基本上都沒離開天宸居。
客廳的桌上擺著各類下午茶點,她和云厲的交流也一直在持續。
時間轉眼來到三點半,寰宇投資總部的進展依舊遲緩。
黎俏讓落雨找來一臺電腦,打開后就放在了桌上,她手指滑動著鼠標,對云厲說道:“你手里有沒有紙黃金交易股?”
“有兩只。”
黎俏揚起唇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夠了。把你的拋出去,買另外兩只我發給你的銀行股。”
云厲坐在寰宇辦公室里,看到屏幕上發來的銀行股,二話不說就按照黎俏所說的開始操作。
幾分鐘后,云厲看著紙黃金得走勢,蹙了蹙眉,“效果甚微,我手里的紙黃金不多,影響不到全局。”
耳機里沒有聽到黎俏的聲音,反而是噼里啪啦的鍵盤聲。
他等了一會,目光還停在電腦的分屏上,不刻,黎俏說話了,“你再看看。”
云厲移動視線掃了一圈,親眼看到紙黃金的走勢在短短幾分鐘內呈現了斷崖式的下跌,驚訝地挑起了眉梢,“你做了什么?”
“莊家大量拋售紙黃金,你說……商芙公司的理財師還坐得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