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盺閃了閃眸,‘啊’了一聲,“他無意中說漏了嘴。”
實際上,是她今天上午忙完工作,就去了黎家找黎三。
輕車熟路地摸到了他的臥室,結果一推門差點心梗。
后來她在客房找到了剛睡醒的黎三,幾經追問才知道了原委。
南盺險些以為堂堂邊境老大是男兒身公主心呢。
此時,黎俏彎唇笑笑,沒多問,打開禮盒低眸一看,支著腦門沉默了。
南盺笑吟吟地湊了過來,“怎么樣,喜歡嗎?”
黎俏戳了戳里面金燦燦的撥浪鼓,做工不算特別考究,樣式也很簡單,可耐不住它是實心的。
南盺摸了摸撥浪鼓,“時間太緊,我臨時讓金店的師傅做的,你別嫌棄啊。等咱兒子長大了,我再給他買個大的。”
黎俏試探著拿起撥浪鼓,兩根小鈴鐺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就這個重量的撥浪鼓,小幼崽一歲以前估計都拿不起來。
少說也有兩百克。
“謝了。”黎俏把撥浪鼓重新放到禮盒中,抬了抬眼皮,“誰跟你說是兒子?”
南盺挑了挑眉,煞有介事地朝著吸煙區昂了昂下巴,“這還用說?就你家衍爺那個體魄,不生兒子對得起他嗎?”
黎俏:“……”
當事人商郁可不這么覺得……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席蘿來了。
不止自己,身邊還挽著一個面善的小奶狗。
黎俏見過,好像是她的司機。
席蘿穿著及膝的皮草,腳下一雙短靴,勾勒出纖細的腿部線條。
她站在廳內環顧四周,看到黎俏,便挽著奶狗徐步走來,“我沒遲到吧?”
黎俏微一搖頭,爾后介紹道:“南盺,席蘿。”
南盺和席蘿互相點頭示意,由于不熟悉的緣故,彼此身上都帶著明顯的距離感。
轉眼,私宴廳又來人了。
宗湛、尹沫和靳戎三人相繼入內。
席蘿瞥見宗湛,無聲冷笑,別開臉就拿起叉子叉了一塊蛋糕送到了小奶狗的嘴邊,“張嘴。”
奶狗嫌棄地擰眉,“小姑……”
“叫我什么?”席蘿警告似的脧他一眼,奶狗立馬改變了稱呼,“老板,我能不吃嘛?”
席蘿不管三七二十一,察覺到宗湛投來了視線,動作飛快地掐著奶狗的臉蛋,把蛋糕塞進了他的嘴里。
舉止非常粗暴,語氣卻格外溫柔,“乖,多吃點。”
奶狗:“……”
有個精分的小姑,真他媽要命。
另一邊,尹沫臉上帶著口罩,穿了件普通黑色棉服和牛仔褲,額前還垂蕩著碎發,與她平時干練的形象有些區別,明顯做了偽裝。
在靳戎的指引下,她徐步走到黎俏的身邊,摘下口罩的剎那,南盺驚呼,“尹二?”
尹沫神色中透著幾分明媚的笑意,“盺姐……”
“快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南盺驚訝的神色中又夾雜幾分激動,想當年她們也曾一起出生入死過。
如果尹沫沒有離開邊境的話,邊境火玫瑰這個稱號,永遠也輪不到她。
與此同時,靳戎已經兀自走向了吸煙區,宗湛則落后半步,眼神復雜地望著席蘿和小奶狗卿卿我我。
她確實言出必行。
當日他在緬國把護照還給席蘿,本以為這是她以退為進的手段,不曾想她真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宗湛深深看了眼席蘿,轉首就跟上了靳戎的步伐。
沒一會,小奶狗借口去了洗手間。
黎俏瞥了眼的背影,支著下顎看向對面,“男朋友?”
席蘿輕笑,理直氣壯,“男外甥。”
“故意帶過來的?”黎俏稍加思索就揣摩出席蘿的用意,看著她的目光中也噙滿了戲謔。
見狀,席蘿丟下手里的小叉子,靠著椅背雙手環胸,“當然,外甥兼保鏢,防身。”
她沒辦法和狗講道理,上次在車里被宗湛強吻的一幕還記憶猶新。
席蘿打不過他,索性……拉著自己的外甥過來湊個人頭,至于其他的小心思,席蘿也懶得多做解釋。
幾乎所有人都到了,黎三招呼服務員開始上菜。
宴廳中央擺著足以容納二十人的宴桌。
若是有外人在場,定會驚訝于這場普通聚會的規格。
男人英俊出眾,女人纖細柔美。
且,隨便拉出來一位,都是雄霸一方的巨擘。
眾人依次落座,商郁和黎俏位于上首,尹沫被安排在黎俏的身邊。
黎三看了眼時間,抬眸環顧才發現少了人,“賀……”
話音未落,私宴廳厚重的雙扇木門被人打開了。
大家循聲看去,就見賀琛穿著墨藍色的風衣單手插兜,腳步慵懶地走了進來。
令人意外的是,他身邊還跟著一個頗具風情的姑娘,年歲不大,但韻味很足。
“我來晚了?”
賀琛邊走邊輕佻地揚眉,而他身邊的女伴則親密地挽著他的胳膊,面對滿桌的俊男美女,舉止很從容,絲毫不露怯。
黎三和賀琛不算熟,但彼此的事跡都有耳聞。
“不晚,時間剛剛好。”他起身相迎,兩人握了握手,目光落在女伴的身上:“這位是女……”朋友。
賀琛沒回答,卻抬手拍了下黎三的肩膀,爾后攬著女伴走到了空位坐下。
他似乎不準備多做介紹,而女伴也乖巧地一一喚人,“衍爺、戎爺、三爺……”
哦,原來是熟人。
女伴能泰然自若地叫出幾個人的名字,大概也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
桌前的氣氛有些微妙。
尹沫的視線很刻意地繞開了賀琛,盡可能讓自己不去看他和女伴之間的互動。
那天晚上他趁夜離開,她就知道他以后不會再來了。
這樣,也好。
尹沫的性格本就溫吞,常年在柴爾曼家族的隱忍讓她不善表達自己的心事。
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桌下緊緊蜷起的指尖,戳痛了她掌心的皮肉。
短短幾秒,尹沫的手背一熱。
她回過神,不露聲色地垂眸看了一眼,是黎俏握住了她的手。
尹沫嘴角牽起一絲笑意,張開五指攥住了她的掌心。
自始至終,黎俏都沒有看她,以防被人察覺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