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帝京宗三爺和文溪島戎爺,這兩個人都是雄霸一方的巨擘,能并排坐進主桌,和少衍的關系不言而喻了。
秋桓看得出來,賀琛等人之間的交情,絕不是他們這種普通朋友能夠插足的。
有些人注定只能做朋友,而有些人天生就是兄弟。
又過了十分鐘,黎俏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商郁終于姍姍來遲。
今天的男人,穿的格外正式,黑色暗紋的西裝搭配著酒紅色的方巾,領口沒有佩戴溫莎結,微敞的兩顆扣子透著閑適和從容。
他逐步來到黎俏的面前,單手撐著沙發,勾唇俯身,“久等。”
黎俏眉眼間的不耐漸漸退去,不溫不火地說道:“也不算久,一個多小時而已。”
除了商郁,沒人能讓她耐著性子等這么長時間。
男人拇指摸著黎俏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臨時有事耽擱了,晚點給你賠罪,嗯?”
黎俏點點頭,借著男人的手勁兒站起來,“今天是什么宴會?”
商郁高深地勾了勾薄唇,隨即手臂微微彎曲,“你不知道?”
黎俏挽住男人的胳膊,斜了他一眼,似乎在說她有什么知道的必要。
宴會這種事,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商郁讓她陪同參加,估計是很重要的場合。
不多時,黎俏攏了攏發絲,伴著男人徐步走向了私宴廳。
隨著雙扇大門看緩緩打開,黎俏唇邊釀出的笑意陡地僵住了。
私宴廳,四張宴桌,坐滿了她所熟悉的眾人。
幾乎所有身在南洋的親朋好友,全都出現在座。
而前方的大屏幕上,寫著幾個字:商太太,生日快樂。
黎俏機械地向前邁了一步,扭頭看著身側的男人,捏著他的手臂,“你……什么時候準備的?”
“昨天。”商郁側首和她四目相對,英俊的輪廓噙著薄笑,“以為我忘了?”
黎俏沒說話,卻抿著嘴笑了。
在場都是熟人,氣氛很是輕松融洽。
商郁帶著黎俏走到前排的位置,對著那二十二份禮物昂首,“先拆禮物?”
“還有其他環節?”黎俏看著那些從小到大依次排列的禮物,心跳略微失速。
其實她和商郁都算不上特別浪漫,平時互送禮物的次數很少。
而眼前這二十二個禮盒,大概是商郁補給她的每一個生日禮物。
黎俏突然不想拆了,眾目睽睽,她不太愿意讓大家分享這種特殊的時刻。
她從禮物上收回視線,望著商郁淡笑道:“回家再拆。”
“也好。”男人向來對她千依百順,爾后徑直牽著黎俏走向了禮臺。
黎俏還不時觀察著那些禮盒,猜測里面都裝了什么。
然后,一陣低沉悠揚的語調從身畔傳來,“商太太,生日快樂。”
黎俏站在臺上,堪堪望向商郁,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到了他磁性渾厚的腔調說道:“各位,我是商少衍,五月十七號,歡迎來參加我和黎俏的婚禮。”
黎俏,短暫地懵了。
五月十七號?婚禮?
然而,讓她更驚訝的還在后面,商郁當眾公布婚訊這一刻,私宴廳和酒店門外,以及南洋城各處的LED屏幕同時切換了現場的實時畫面。
多年來以神秘著稱的南洋商少衍,用這樣的方式公開露面并且宣布了他和黎俏的婚訊。
不僅是整座城沸騰了,就連社交平臺也空降了多個熱搜。
南洋商少衍,本就是個傳奇的名字,初次面向大眾,就毫不猶豫地公布了婚訊,黎俏是誰,如此好運?
全城公布的視頻中,只有商郁一人挺拔而立,身側的黎俏卻沒有入鏡。
新晉顏粉心碎了一地,誓要扒出黎俏的身份,試圖找出黑歷史泄憤。
但顏粉們還沒開扒,網絡上相繼有人公開了南洋首富黎家的家譜。
黎俏的名字,赫然在列。
原來,這才不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而是兩個大佬的強強聯合。
一個南洋霸主,一個南洋首富千金,大概沒有人比他們更般配了。
生日宴會大概只是個開胃菜,商郁真正要做的,是給黎俏一場舉世矚目的盛世婚禮。
晚宴期間,黎俏神色如常地低頭吃飯,但若仔細看,她的眼底波瀾四起,明顯沒有表現的那么淡然。
商郁時不時為她夾菜,他夾什么,她就吃什么,一直沒抬頭。
一旁的黎家夫婦笑看著這一幕,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欣慰和促狹。
欣慰他們終于能對外公布婚訊,促狹的則是誰都沒見過黎俏如此呆萌的一面。
和那些通俗的求婚痛哭的場面相比,商少衍呈現給黎俏的,是絕無僅有的深情。
他和她的感情,從來都該在陽光下接受祝福。
另一邊,尹沫中途去了趟洗手間,走出門的剎那,意外在門邊撞到了一個人。
對方后背抵著墻,垂在身側的手指還夾著一根煙。
尹沫一時不察迎面就撞到了他的肩上,“抱歉。”
她匆匆抬眸,歉意戛然而止。
賀琛幽幽側目,好一陣子沒見面,這女人倒是讓他想念的緊。
尹沫后退了一步,錯開身打算原路返回。
但,手腕被男人干燥的掌心握住,她掙脫不開,只好凝眉出聲,“有事嗎?”
每一次看到賀琛,尹沫的心里總是會生出許多復雜的情感。
有女人對男人的仰慕,也有女人對男人的排斥,更有一種對他輕浮放浪的不屑。
此時,賀琛很輕易就能從尹沫的眼里看到她的抵觸。
他收緊掌心,玩味地揚唇,“你準備什么時候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尹沫那雙漂亮到令賀琛著迷的眼睛忽而閃過了什么,隨即她便口吻平靜地回應,“現在就可以。”
“這么痛快?”賀琛瞇眸瞧著她,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什么端倪。
但尹沫本就是個溫吞美人,多年來在柴爾曼家族的生活造就了她的木訥和呆板。
想從她臉上看到平靜之外的表情,其實很難。
尹沫往后扯了下手臂,“你先放開。”
賀琛沒有照辦,反而拉著她用力拽到了跟前,“今天怎么這么聽話?”
尹沫淺淺地皺了下眉,“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
這話,明顯言不由衷。
賀琛最善于察言觀色,似笑非笑地勾起她的下巴,輕佻地揚眉,“說這種話,你自己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