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小亦舒一直在偷偷地觀察他們,知道他們結婚大概是鐵板釘釘了,小人半躺著,小臉上寫滿了失落。
葉慕云也從后視鏡里看到了,不禁笑了笑。
他的孩子……不管是對他不滿也好,還是生氣也好,都是這么可愛。
只看了看,又專注地開車……飄雪的夜晚,路有些滑,他將車速又放得慢了些。
雪兒也沒有再和他說話了,怕影響他開車。
路燈下,細細的小雪飄落,清晰得能看得見分毫,路上,已經鋪了一層細白。
葉慕云開得更慢了些,英挺的面孔對面經過的車燈下,忽明忽暗。
就在前面一個十字路口,一輛貨車忽然歪歪倒倒地朝著這里傾斜著開過來,濕一滑的路面讓車速變得更快也更危險……
葉慕云一個剎車,車子吱地一聲,但仍是以很慢地速度朝著前面沖過去,那輛貨車越來越近……他修長的手迅速扶穩了方向盤,開始倒車,倒得很快,然后又朝著路邊的方向往前開……砰地一聲,他這半部分車頭猛地撞到一根電線稈上。
車頭,冒著煙。
而那輛貨車,和他的車子擦身而過,最后砰地一聲,翻在了路邊。
葉慕云趴在方向盤上,等神智恢復了,側頭。
雪兒也才回了神,意識到他的額頭流了很多的血,手臂那里更是鮮血不停地滴。
她捂住小嘴。
“我沒事!”他沉著地說,迅速放平了自己的座椅,跨到后座去抱起了他的小家伙。
小亦舒雖然坐了兒童座椅,但仍是碰到腿了,此時褲子那里不停地滲出血來。
葉慕云顧不得其他,一邊解開小家伙的安全帶,一邊吩咐雪兒:“打電話給秦晨,讓他安排急救車過來,車內能輸血的。”
雪兒雖然擔心他,但此時她更愿意聽他的話。
在這樣陰冷黑暗又無助的夜里,他負了傷,但仍能給她安全感。
她更是清楚,他是為了保護她和亦舒才將自己撞成這樣。
她怕血,但現在她不能暈倒,他和亦舒都需要她……
雪兒顫著手,小嘴抿了抿,堅定地撥了秦晨的電話,簡單地說了情況,又看了看路邊的標牌,提示了位置。
而秦晨則通知了醫院,自己也迅速開車過來。
葉慕云的血在不停地流著,流了很多,怵目驚心。
小亦舒雖然傷口不大,也在不停地流……這樣的雪夜,很讓人絕望,但雪兒前所未有的勇敢。
她的車里找出幾條毛巾來,分別給他們簡直地包扎上,但是葉慕云手臂上的血,仍是不住地往下滴,一滴一滴地看起來,可怕極了。
“哥哥!”雪兒終于忍不住,哽咽著聲音。
他的聲音溫柔地安撫她,“乖,我沒有事。”
他抱著小亦舒,怕她害怕,一直在哄著她。
那樣子,就像是她小時哄著她一樣……雪兒的眼里染滿了水氣。
她現在終于明白,從過去到現在,他對她的感情是什么樣子。
車內的暖氣,慢慢消失,變得越來越冷,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穿上,聲音有些沙啞:“有些血腥味,將就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