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結果出來。
康喬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以后,表情有些默然。
說不清,是松口氣,還是有些失望。
孩子,確實不是他的,和他沒有一處吻合。
是許末和別人生的。
康喬極淡地笑了一下,拿了一張支票給副院長:“謝了。”
副院推辭了一下還是收下了,頓了頓還是多了句話:“這個孩子的病很重,很多父母都會放棄,但是許小姐在這個孩子身上花了很多的心血,應該是不想放棄。”
他嘆息一聲:“挺傻的姑娘,最后幾乎是人才兩空。”
康喬沒有說話,抿緊了唇。
他走出去時,他想,和他其實沒有關系,是許末自找的。
她這么笨,找了個什么基因的男人,生了一個孩子,把自己的人生過得一團糟,錦衣玉食,風風光光地當她的許經理不好嗎,跑去生孩子現在灰頭土臉的。
一個笨蛋!
一個他無法理解的人生。
康喬走出去,又看了看報告,最后慢慢地撕掉,扔進了垃圾筒里。
他和許末的人生,又沒有了交集。
后來,又過了幾個月,他再次陪他的母親來醫院,他遇見了副院長,一起喝了一杯咖啡。
副院長忽然提起:“還記得你驗的孩子嗎?今天早晨走了。”
康喬愣住。
好半天才抬頭,看著對面的人,像是沒有聽清。
副院長的聲音清楚又很模糊:“治療了好幾個月,幾乎是住醫院的,那個許小姐算是個好媽媽呢,都快熬干了都沒有放棄。”
康喬的心臟像是被揪了一下,他低聲問:“怎么不早告訴我?”
“不是你的孩子就不要過問了,康喬,作為朋友我勸你愛惜自己的羽毛。”副院長的聲音有些沉:“你現在擁有的,別輕易丟了,我知道你不缺錢哪怕現在退出也沒有關系,但是到你現在的高度別輕易下去,除非你哪天想轉型,就像夜慕白一樣。”
康喬沖著他笑笑:“謝了。”
他還是離開了,開著車,到處晃著。
最后,停到了那晚和許末發生關系的地方。
他停下來,坐在車里幽幽地抽煙。
他不是一個依舊的人,和他上過床的女人不計其數,要是個個念舊,他也念不過來,但許末是唯一弄得他灰頭土臉,迫不及待地想過去的女人。
也是身體,和他最契合的一個。
雖然她有些扁平,也不算美。
他幾乎是狼狽地舍棄了和她有關的一切,公寓,車子,凡是能想起她的一切,他都丟了,唯一沒有丟的是他自己這副身體,也丟不掉。
康喬靜靜地坐著,抽著煙。
后來他還是到她家門口,敲了門,門打開,是陌生的面孔。
康喬鄂然,他離開。
他花了錢,打聽到消息。
于是在下午四點,他走到了一處墓地,他看見了許末。
她一個人,站在荒涼的墓地里,站在一個小步的墓前,墓碑上刻著小小的名字,許多多,還有一張可愛的照片,是彩色的,她舍不得在多多的世界里留下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