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一只手握著林缺，一只手伸過去握著江辭。
又看了他們一眼以后。
輕輕的，把兩只手都握著放到了最中間。
“我覺得，我好像在做夢。”
她其實也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服毒的那一刻開始。
她就沒有未來了。
因為她不相信輪回，她不相信，她死了其實能見到江辭。
只是單純的覺得，她不會獨活罷了。
江辭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生怕他松開林漠就不見了。
他才覺得像在做夢。
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問她。
可是，他知道，她剛醒來，身體肯定虛弱。
他只能忍著，等著她好一些了，再一件一件地問。
比如，她為什么要答應媽媽，給他換血；
再比如，她怎么能丟下林缺，那樣決絕地，就服毒了。
江辭設的圈套里面。
其實從未想過，林漠會跟著他一起死。
這是他萬萬沒料想到的。
后知后覺過來，他依舊覺得心慌，“下次不要這么沖動了，一定不要再這么沖動了……”
林漠知道江辭指的的什么。
她笑了笑，眉眼溫和，“可是，關于你的事情，沒有哪一件，是沖動才做的呀。”
都是經過決心的醞釀和沉淀的。
江辭的心，又被刺中了。
酸楚和難受，幾乎要蓋過了原來的驚喜。
他對林漠……確實太不了解了。
在愛情這條路上，他江辭做的，遠遠不夠林漠。
小家伙看了一眼自家爸爸，又看了一眼眼眶紅紅的媽媽。
很會察言觀色地轉開話題。
“媽媽，你之前給我做的衣服，都穿不下了，等你養好身子，再給我做幾件，好嗎？”
林漠轉回視線，心臟的地方頓時塌陷了一塊，“好……”
最對不起的，還是這個兒子。
其實，她當初做了那個決定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也是處于崩潰的邊緣。
她死了。
林缺就成了實打實的無父無母。
以后，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時候，他只能自己咬牙咽下去。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林漠忽然抬手，把林缺一把擁了過來。
抱在了懷里：“對不起……”
小林缺揪著林漠的衣服，聲音很乖，“沒事的媽媽。”
哪能沒事呢？
他只是知道，自己要懂事一點。
每天睡前的禱告，朝著房間里那尊觀音菩薩拜三拜的日常虔誠。
是他爸爸都不知道的。
而他林缺，做了兩年零十六天。
沒有一天落下。
刮風下雨，感冒生病。
從來沒有。
即便是拖著高燒的身體，他也要在睡前，祈禱一下。
說不定明日起來，媽媽就醒了。
現在真實感受到媽媽的懷抱，林缺其實很想在她懷里大哭一場。
發泄這兩年的壓抑和裝作若無其事的痛苦。
但是，他知道，他不可以。
因為，他是一個小大人了。
媽媽會擔心他。
小家伙緊緊地揪著林漠的衣服。
樓下的房門，跟著門鈴被按響了。
江辭迅速起身，“舞先生來了。”
他下去開門。
林缺也從林漠的懷里起來，“媽媽，你先讓舞叔叔給你看看，我去去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