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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罰?獻?

  皇上突然問道,“你既有如此想法,為何不阻止公主?”

  宋青苑聽罷,暗暗磨牙,在心里把齊香凝罵了一百遍。

  說好的一力承擔呢?

  結果自己被侍衛打暈,無聲無息的退場了。

  卻把爛攤子交給了她,讓她留在這里,等著皇上的問責。

  “回皇上話……”宋青苑斟酌著開口。

  “正如有人喜歡爭名逐利,有人卻意在山水間。”

  “每個人的喜好不同,臣女又有何權利,去要求別人做什么,不做什么。”

  “就拿六公主來說……”

  “銀子是她所有,臣女若強行要求,她花在黎民百姓身上,那豈不是……”

  道德綁架!

  “強人所難!”宋青苑換了一個詞。

  繼續道,“所以……臣女無權要求他人,卻唯有做好自己。”

  “不求百世留名,但求無愧于心。”

  “為百姓,為朝廷,為大齊朝的天下,盡份綿薄之力。”

  “倒是機靈!”

  皇上笑了起來,不置可否。

  宋青苑是否像她說的那樣,悲天憫人,一心為國為民,皇上對此半信半疑。

  可是宋青苑的話,卻真真是說到他的心坎里。

  若是這些朝中勛貴,花在享樂尋芳上的銀子,用于救濟災民。

  那么朝廷的壓力,便可大大緩解,也不至于國庫空虛。

  他今日帶朝中大臣來此,就有意看一看。

  是否真是有官員,勛貴腐化至此,卻不成想……

  “那么依你之見,此群芳閣可要保留?”

  皇上余光掃向蕭景鐸,出了一難題給宋青苑。

  眾所周知,群芳閣的幕后老板,便是蕭景鐸。

  若是宋青苑回答當保留,那便與她之前的言辭不符。

  一個欺君之罪下來,絕不是她所能承擔。

  可她若說不保留,那蕭大人……

  宋青苑嘆了一口氣,內心及其無語。

  放著梁首輔,喬太傅,兩個朝中大臣不去詢問,卻來問她一介小農女。

  他當著真懷疑,皇上是否是故意所為。

  卻只能道,“臣女以為,重點不在于保留不保留。”

  “即使封掉群芳閣,也會有尋芳閣,暮芳閣等一眾青樓,接連而起。”

  “哪怕禁了所有的青樓,仍有歌坊,舞坊。”

  “甚至是其他供富人消遣的地方,應運而生。”

  “所以,禁是禁不過來的。”

  就像是現代,國家明令掃黃打黑。

  可打著發廊,洗浴,酒吧的幌子,做皮肉生意的地方,仍是絡繹不絕,屢禁不止。

  就算這些地方皆被封,也還是會有站在街道巷口,畫的濃妝艷抹的女子,來這里攬客。

  這就是所謂的,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既然封之無用,又該如何是好?”

  皇上一邊問著,一邊喚過人,重新把茶沏上,似是有了談天的興致。

  “依臣女之見,不如……”

  宋青苑眼珠子一轉,“不如罰銀。”

  “罰銀……”皇上眸色一動。

  “對!罰銀!”宋青苑重重的點頭。

  “既然勛貴子弟有錢來此尋歡作樂,不如把銀子捐獻給朝廷,賑濟災民,充實國庫。”

  “如此,也算為天下百姓,為大齊朝廷,做了一番貢獻。”

  “罰銀……”皇上輕聲呢喃。

  似是在想,這一建議的可行性。

  畢竟,當今國庫確實不充裕,已入不敷出。

  這幾年南方又連年水患,不但稅收難以維系,還要減免賦稅。

  如此一增一減,更是讓國庫捉襟見肘。

  如今一聽宋青苑的提議,皇上頓時心動,指了指穆小侯爺。

  開口詢問道,“以他為例,小丫頭覺得,該罰多少銀兩,才最為合適?”

  “這個……”宋青苑抿起嘴,想了想。

  如實道,“回皇上話,臣女出身農家,家境不富裕,所見過的銀錢也不多。”

  “實在想象不到,穆小侯爺是如何的腰纏萬貫。”

  “在臣女看來,花三十兩銀子喝一杯茶,便已是極其奢侈之事。”

  “可看到穆小侯爺出手,臣女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

  “所以這銀子嗎……”

  宋青苑細細思量,“臣女怕說的不對,徒增笑料。”

  “不如這樣……”宋青苑建議道,“由穆小侯爺自己說。”

  “無論獻多獻少,全是穆小侯爺對朝廷的一片忠心。”

  宋青苑偷換了概念,把“罰”,私自換成了“獻”。

  但愿穆小侯爺能出的甘心一些。

  宋青苑暗暗的想著。

  沈碧青聽在耳中,連連為宋青苑喝彩。

  只覺得她這一手玩的漂亮,把難題踢給了穆小侯爺。

  就看這位自視甚高,又紈绔的穆小侯爺,該如何接招。

  穆卓熙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宋青苑,似是不悲不喜。

  施禮正色道,“臣得先輩余陰,才有今日的好日子,未曾體會過百姓疾苦。”

  “如今聽宋農女一番話,茅塞頓開。”

  “自知以往行為,過于荒唐,好在現在醒悟,為時不晚。”

  “臣愿意出二十萬兩,捐獻于朝廷,充盈國庫,賑濟災民。”

  二十萬兩!

  宋青苑的小心臟顫了顫。

  穆小侯爺真是壕,一出手便非同凡響。

  “卓熙有此心,朕心甚慰。”

  皇上滿意的點點頭。

  顯然二十萬兩,符合他心中的預期。

  “那瑞王……”

  皇上的目光,又轉向跪在一邊的瑞王爺。

  “臣弟……臣弟……”

  瑞王爺郁悶不已,他一個閑散王爺,手中無實權,本來入手的銀子就少。

  他能支撐今日奢華的生活,全靠他經營有道。

  開了幾家鋪面,皆賺的盆滿缽圓。

  可對比穆候府那樣,握有實權的勛貴,仍是相形見絀。

  尤其是,他已拿出三萬多兩,去捧沈敖君。

  如今在讓他拿,他真是……

  舍不得!

  “臣弟……臣弟……”瑞王爺支支吾吾,抹了抹頭上的汗。

  在皇城臉色落下去時,立刻道,“臣弟愿意出十萬兩。”

  隨后,瑞王爺開口解釋。

  “皇兄也知,臣弟平時喜好賞玩之物,花銷頗大,手里的銀子著實不多。”

  “如今,也只能拿出十萬兩,對朝廷盡盡心力。”

  瑞王虛看著皇上的臉色,一個不對勁,他便立刻加價。

  只見皇上的臉色微微緩和,仿似欣慰的站起身,親自把他扶起。

  “臣弟有此心,皇兄甚慰。”

  “以后切記不可貪杯好色,多做一些正事,為國為民出力,才不枉身為皇室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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