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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他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蘇阮從來沒想過,沈家會謀害謝家。

  上一世沈棠溪早早就“意外而亡”,而沈鳳年雖然在南北陳對立時叛出朝廷投奔了安帝,可他卻是借的替謝家報仇,明宣帝昏庸不仁的借口。

  所以哪怕沈鳳年在南陳官居高位,甚至替安帝立下汗馬功勞,和祁文府成為安帝左膀右臂。

  她也從未曾懷疑。

  可如今細想,若真想報仇,憑沈鳳年在明宣帝心中的地位,憑他在朝中的權勢,他有多少機會能替謝家平反?

  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若從頭到尾就是他親手送了他妹妹的孩子、夫家,甚至整個謝家的人走上了絕路,他又怎么會去替他們報仇?

  蘇阮想起沈鳳年與謝淵言笑晏晏的樣子,想起他對著謝青珩和謝青陽的慈愛,想起上一世他打著替謝家報仇的幌子,哪怕背棄舊主也無一人指責他謀逆。

  她手心不由緊握了起來,眼中滿是陰云,緊抿著嘴唇時身形微顫。

  祁文府看著蘇阮臉上繃緊,身上滿是煞氣的模樣,伸手覆上她的手,“阮阮,事情未必真如你所想,就算真是,我們如今既已知曉,也有機會應變。”

  蘇阮抬頭看向祁文府:“想要知道沈棠溪是不是有問題,只需查清楚當年替他看診,言及他容貌被毀,這些年又一直替他調養身體的太醫是不是衛善就行。”

  若是衛善,其他的事情就都不必再查。

  哪怕有所偏差,沈家也絕對逃脫不掉!

  祁文府低嗯了聲:“我立刻修書回京,讓大哥去查。”

  “原本我是想荊南之事全部處理好后咱們再回去,可眼下這般情況,或許真是有人想要故意引我們離開京城,好遮掩京中之事。”

  “如若沈相真有問題,此事絕不能耽誤。”

  “等今夜將人找回來,安頓好他們,解決了和縐隆安之間的事情后,讓人替你父親收斂好事故,我們就立刻押送那些死士和郭彪回京。”

  有郭彪等人在,可以直接劍指嶂寧屯兵的幕后之人,也足以暫時給明宣帝一個交代,而且回了京城之后,衛善和沈家之事若是真的,一旦徹查必會朝堂動蕩,到時候明宣帝也就顧不得再追究荊南這邊的事情了。

  至于忠烈堂,有縐隆安在,也不必他們時時盯著。

  蘇阮點點頭,“好。”

  她也有些坐不住了,無論是衛善還是沈家,對于謝家來說都是危險至極,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焚身。

  她雖然修書給了謝青珩,也讓他小心防備,暗中查探衛善之事,可她心中依舊難安,她好不容易才能守住謝家安寧,若是謝家出了什么事情,她一輩子都難以安寧。

  莫嶺瀾和莫家大哥忙完回來時,就瞧見祁文府和蘇阮站在岸邊說話。

  夜色太濃,哪怕有月光和周圍的火把照著,可離得有些遠時也看不太清楚兩人臉上神情,莫嶺瀾只瞧見祁文府拉著蘇阮的手,而嬌小的蘇阮微仰著頭看著他,正與他說著什么。

  莫家大哥忍不住笑道:“前幾年從不見子嶸談及婚事,與女子相處時也格外冷淡,我還道他不曉男女情事,如今瞧來是沒遇著讓他動心的人。”

  這不一動心就情難自禁,哪怕這么一會兒空暇也忍不住親近。

  莫嶺瀾聞言笑了聲:“我以前也以為他要孤獨終老,祁老夫人給他說了多少大家閨秀,他一個瞧不上眼,氣得老夫人拿著拐杖恨不得敲破他腦袋。”

  “他看上蘇阮時我還挺詫異的,畢竟這小姑娘瞧著乖巧軟綿,可性子卻狠著呢,那一身硬骨頭碰誰都能讓人磕掉了牙。”

  莫家大哥聽他這話頓時笑出聲:“我倒是覺著這小姑娘挺好的,女兒家本就弱勢,狠一些才不會吃虧。”

  莫嶺瀾嗤了聲:“她那哪是不吃虧,簡直和子嶸一樣,精的跟什么似的。”

  “不過說起來也怪了,我有時候對著蘇阮時,總覺得像是對著子嶸似的。”

  她揚唇淺笑間坑人至死,心思回轉間百般謀算,行事手段和性子簡直像極了祁文府。

  要不是莫嶺瀾知道蘇阮入京之后就一直在謝家,而且在這事兒之前祁文府也與她并不相識,他都簡直有些懷疑,祁文府是不是什么時候背著他偷偷教了個徒弟出來。

  連小心眼兒,愛記仇,嘴巴毒都一并繼承了下來。

  莫家大哥被他的話逗笑,說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再說老人都說了,能當夫妻的人總有那么一些相似的地方,這個就叫夫妻相。”

  莫嶺瀾撇撇嘴:“就像你跟大嫂一樣?身寬體胖,越長越像?”

  莫家大哥橫他一眼:“你這話有本事去你嫂子跟前說一說?”

  莫嶺瀾想起他大嫂彪悍的模樣,猛的打了個哆嗦,算了,他還沒活夠呢!

  莫家兄弟說笑了一會兒后,就聽到有人叫了聲“回來了”,兩人連忙抬頭,就見到不遠處的水面上傳來一陣動靜,遠遠的就能見到一艘大船,船上有人揮舞著火把。

  “他們回來了。”

  莫嶺瀾和莫家大哥連忙快步走到祁文府他們身旁,瞧著那邊說道,“看樣子挺順利?”

  祁文府瞧見那大船前面領路的兩艘漁船,而船上領頭的便是正拿著火把朝著他們揮舞的蕭勉,他心中松了口氣后,臉上也是不由露出笑來:“是蕭勉。”

  幾人站在岸邊等了一會兒,那邊漁船快速靠近。

  等到了近前后,蕭勉就直接在船上一點,整個人憑空躍起,跨過了一段水域就直接落在了他們面前。

  蕭勉之前入過水,身上濕噠噠的,長發也貼在面上。

  他將手里的火把遞給了身邊的人后,這才一邊扒拉著臉上的頭發,一邊說道:“這都幾月的天了,水里還冷的跟冰坨子似的,這一路上往前居然還有片蘆葦地,就藏在水域中間,從南到北足有好幾里地兒,下面全是泥沼潭子。”

  “我們過去時沒留意,差點沒給人陷下去。”

  “人沒事吧?”祁文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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