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令不追查是何人在糕點中下毒，而是聽一個鄉野大夫胡言亂語，要弄清倪宮女肚子里的野種也罷了。”
尤嬤嬤氣勢凌厲：“娘娘是何等身份地位，夜大夫如此胡言亂語詆毀娘娘肚子里的龍嗣該當何罪？”
什么叫狗急跳墻？
這就沉不住氣了！
別說，她如此先聲奪人，還真能將滿殿命婦們的注意力牽引到公孫芷被害一事上。
不過！
可惜了，她從秀水村一路殺到京城，早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功夫，若論伶牙利齒，她絕不輸于人。
夜染淡淡睨一眼尤嬤嬤：“民婦何曾詆毀娘娘肚子里的龍嗣？”
她那淡淡的一眼，看似漫不經心，但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在。
尤嬤嬤被她這么看著，頓時氣勢短了幾分：“夜大夫剛剛說……”
夜染打斷她：“民婦剛剛說的，可是倪宮女是假孕之脈？”
尤嬤嬤想反駁，但一張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夜染替她接下去：“倪宮女身有孕脈，吃下那種勁霸的毒藥，本該滑胎，卻只是人暈厥過去，孕脈無絲毫異樣。民婦是大夫，推測她有假孕之脈有何錯？”
尤嬤嬤感受到公孫芷手在發顫，開口反駁：“可是娘娘…….”
“太醫令替皇后娘娘診過脈，是真的孕脈，真的孕脈與假孕之脈，必定有細微的差異，民婦這么說，就是詆毀皇后娘娘了？”
夜染抿了抿唇角：“壽宴上呈給皇后娘娘的糕點里有毒，自有內侍監去查，太醫令邀民婦診脈，也是皇上的旨意，民婦說出倪宮女的脈相，只是做了一個大夫該做的事情。今日太后壽宴，有皇上和太后在，還有皇后娘娘做主子的也沒有開口，這位嬤嬤這么急著訓民婦一個大夫，敢問這是鳳棲宮的規矩嗎？”
公孫芷不愿意當眾診脈，尤嬤嬤跳了出來，已經讓滿殿的命婦都看到了，鳳棲宮的緊張。
這一局，夜染已經贏了！
更何況，她剛剛只是虛張聲勢。
公孫芷畢竟是皇后，皇上和太后若真讓太醫令當眾診脈，打的是皇后的臉，何嘗不是太后和皇上的臉？
再說，太醫令就是當眾診脈，也診不出什么來。
讓人知道皇后心虛這就夠了，她的籌碼可是在宮外。
夜染十分懂得見好就收：“民婦一個鄉野大夫，如何敢在太后壽宴上造次？鳳棲宮宮女的脈相，請恕民婦不便多言了。”
太后嘴角直抽搐！
這個夜氏，什么話都敢說，能將阮老夫人氣暈過去，還說出不敢在她壽宴上造次的話，當真是稀奇。
就沒有什么她不敢的！
太后猜得沒錯，夜染真沒有什么敢的，只是她費盡心思布了這場局，除了對付皇后，目標還有阮國公府。
“太醫令看得起民婦，皇上也讓民婦幫著太醫令診脈，民婦心內感激不已。”
她朝太醫令和皇上福了福身：“壽宴上的事情，民婦人微言輕，確是不能再摻合了，蒙皇上和太醫令看得起，民婦在宮外時，還的確診過跟倪宮女一般無二的脈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