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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 祺王涉險

  第二天,皇帝竟沒有早朝。

  尚書令姚工衛,中書令謝驁,還有門下侍中吳壁山,慌忙相約去北極宮求見皇帝陛下。

  三人一直守在慶元殿外,從卯時一直等到午時,皇帝才在慶元殿見了三人。

  “陛下,去北境的人選需盡快定奪,提早一分動身去,勝算就多一分。”

  “這事是萬萬不能拖延的,請陛下早作決斷。”

  “請陛下恩準蜀南王赴北境接管兵權。”

  三人中,年長一些的吳壁山,一夜之間,好像鬢發都比昨日白了些,臉色極差,似乎是昨夜一夜未眠。

  皇帝望著三位臣首,心情似乎不錯。

  “朕昨日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陛下是同意蜀南王去北境了?”

  謝驁欣喜的問,這三人私下都稱葉盛林為蜀南王,而非兵部尚書,他們都似無意的強調葉盛林兵部尚書之外的另一個尊貴的身份。

  “不,朕是派祺王去的。”

  三人一聽,大吃一驚。

  “陛下,怎么會讓祺王去呢?祺王年輕,資歷尚淺,恐不能勝任啊。”

  在皇帝左右多年的謝驁,第一次用質問的語氣,高聲質問皇帝。

  “謝中書不是未到不惑之年,就擔起了中書省的責任嗎?”

  大梁皇帝,似乎不以為然。

  謝驁語塞,正待要繼續說,皇帝打斷了謝驁的話。

  “祺王昨日未時,已秘密啟程去北境了。”

  吳侍中的手,氣得顫抖,忍不住大聲質問皇帝。

  “北境的情況,關系到大梁的安危,陛下竟派一個舞象之年的祺王去,這是陛下把北境的情況考慮得太簡單,還是把祺王想象得太能干?”

  “你們推薦的葉盛林,不是二八年華就調兵遣將,征戰四方了嗎?不給祺王一個鍛煉的機會,以后朕怎可能對祺王委以重任?”

  皇帝看了三人一眼,接著說道:

  “祺王雖然年輕,但皇家血脈,比任何一個異性王,應該更能讓北境的將士敬仰。

  祺王雖然沒有調兵遣將的經驗,但這段時日在兵部的歷練,能力已經顯現。這個,你們可以去問問葉盛林,祺王的能力怎樣?”

  皇帝語氣冷而慢,句句透著威嚴,見尚書令姚工衛一言不發,目光便轉向姚工衛。

  姚工衛見皇帝看向自己,不覺冷笑一聲,高聲道:

  “皇帝把王定乙的兒子留在太子的身邊,可謂對太子考慮周全,王定乙再擁兵百萬,也不得不對太子忌憚。”

  皇帝臉倒未紅,但姚工衛聲音越來越高,臉色因情緒激動變得紅漲。

  “但陛下把祺王派到北境去,若王定乙身體康復,那便不僅僅是送了個人質給王定乙了。

  若王定乙有二心,祺王就是最好的傀儡,可讓他名正言順的起兵,以擁戴祺王為名,篡權奪位。

  皇帝難道忘了,那王定乙誓死都要把平王從獄中救出來的事?他救的不是他女兒的夫婿,是一個可以讓他握在手中的皇家血脈。”

  皇帝臉色終于變了,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吳壁山接著憤憤道:

  “若那王定乙病亡,那祺王此去,就是把祺王送去給王定乙的那七個養子宰割了。

  不管怎樣,祺王都將一去不返,難以生還。

  陛下對太子可謂拳拳之心,護佑有嘉,但同為皇家血脈,陛下就沒有想到祺王的安危?”

  “陛下一向睿智,這次怎會考慮不周全?”

  吳壁山氣得兩手顫抖,聲音激昂。

  本朝的門下省,本設有諫議大夫,對皇帝均有諫諍之責,但皇帝后來重設了個沒有任何實權的御史臺,把門下的諫議大夫之位撤了,但吳壁山覺得自己的諫諍之責不能忘了。

  場面一度尷尬,還是年紀輕一些的謝驁馬上反應過來,忙說道。

  “當下也不是爭辯的時候了,盡快派人去把祺王追回來才是上策。”

  皇帝搖了搖頭,嘆道:

  “已經去了近十個時辰,都是快馬加鞭的,已經無法追到了。”

  “追,追得回追不會都要追,祺王手上肯定還有陛下交給他的兵符,殿下和兵符,到不能落到北境那些人手中。”

  “祺王帶著侍從是秘密去的,不知道他們走的是那一條路線。”皇帝沮喪道。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悄悄的調集北境周邊的兵力,對王定乙的軍營暗中觀察,一旦生變,馬上圍困。

  “請蜀南王來商量調兵事宜。”

  這回姚工衛的話,皇帝倒是沒有反駁。

  葉盛林從慶元殿出來時,臉色極為難看,北境發生這么大的事,已經不僅僅是祺王個人的安危了,王定乙的那七個養子,竟想瞞天過海,可見狼子野心。

  葉盛林急忙趕到了御史臺,見了御史中丞慕頌揚,倆人避開他人,秘密交談。

  慕頌揚回到府中,第一時間去后院看了老母親,馬上又返回自己的臥房找出了一包東西。

  慕云吟被叫到父親面前,慕頌揚望著女兒,靜下心來交代了一番。

  “為父要出門一趟,我不在的這段時日,這個家就交給你了,照顧好你的祖母,如果我遲遲未歸,你就帶著祖母,三妹,還有姨娘回云南吧。

  云南的田產雖然已賣,但老宅仍在。變賣了在建康的產業,足夠你們在云南生活了。”

  慕云吟呆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是朝堂上的事,你不必問了。”

  慕頌揚匆匆交代完后,就出了門,留下慕云吟,呆立在書房門口。

  麟澤宮,蕭祁奕靠在書房的木椅上,眼睛一直閉著。

  昨日在慶元殿的一幕,又在蕭祁奕的腦海里浮現。

  “父皇,兒臣請纓去北境,為父皇收兵權,定軍心。”

  “太子是一國之本,怎可親臨北境,以身犯險?”皇帝不同意。

  “這是作為大梁皇嗣的職責,北境不穩,國不安,作為蕭氏男兒,愿為國撒熱血,拋頭顱,在所不辭。”

  “三郎不要再說了,哪有讓太子出入險境的國君?你好好的呆在你的麟澤宮吧,皇家有你這樣的男兒,父已欣慰。”

  “可是父皇,兒臣不僅僅只是一個太子,還是一個大梁的子民,若國之不存,何以為家?”

  “三郎,父皇已知你心,就不要再說了。”

  “父皇,以皇家威儀親臨北境,不管是對鎮北大將軍,還是對大將軍的七個養子,勝算均要大一些。”

  蕭祁奕知道,皇帝是不可能讓一個太子親臨險境的,但是,有一個同樣有著皇家血脈的祺王,便是皇帝最佳的人選。

  一個競爭對手,將消失在世上,蕭祁奕慢慢睜開了眼睛。

  “五弟,我的皇位怎可受到你的威脅?我喜歡的女子,怎可讓你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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