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以她的想法為先,這讓康熙頗為頭疼,卻又無可奈何。
常寧可不知道康熙心中的想法,行禮問安之后,沒見康熙叫起,不由地抬頭望去,便見康熙表情冷凝地盯著手中的折子,眉頭微微緊皺,他倒是有心開口,卻又擔心說錯話,一時也不知道是起還是不起?只能尷尬地跪在原地。
等到康熙回神,才發現常寧已經在下邊跪了近一柱香的時間了,開口叫起的瞬間,康熙不由地揶揄道:“你這個小子平日里滑溜的很,今兒個怎么就這般老實了。”
“奴才一直都很老實,只是皇上一直都不相信。”常寧見康熙語帶揶揄,一如平常的模樣,不由地又貧起嘴來。
事實上,不管是福全還是常寧,面對康熙這個弟弟(兄長)時,表現再親近也守著一條線,輕易不會越矩。不然的話,康熙如何能容得下他們,而他們又如何保證自己的地位。
說白了,他們算計康熙,康熙何嘗沒有猜忌他們,大家互退一步,都站在安全線內,這才是長久的相處之道。
康熙瞧著他這模樣,只覺得親近,說起話來也隨意了幾分,“說吧,可是太皇太后有什么吩咐?”
常寧一聽康熙這話,立馬大呼一聲‘皇上英明’,隨后小跑步湊到康熙身邊,笑道:“二哥,皇瑪嬤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那些話,這不用弟弟開口,你也應該明白了。”
雖說太皇太后是長輩,可如今康熙才是當家人,常寧不可能因為太皇太后幾句吩咐就直愣愣地沖著康熙喊,這樣是不對的,那樣不好的。這可不是孝順,這是找死。
康熙勾了嘴角笑,“行了,朕還不知道你,說吧,皇瑪嬤要你轉達的是什么話?”
常寧見康熙不避諱,也就不遮掩了,痛快地道:“皇瑪嬤讓奴才來勸勸二哥,讓二哥雨露均沾。”常寧這話說的真是十分地尷尬,這種事情不管是后宮的誰來說都顯得自然,到了他這個大男人的嘴里,怎么聽怎么別扭。
一旁的梁九功聽了這話,眼睛一閉,直當自己不存在。
康熙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他就知道是這樣,不過瞧著常寧一臉尷尬的表情,他倒也沒多做追究,畢竟這種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
常寧察覺到康熙神情中透出的一絲不耐,便轉了個話題,說起他半道遇上云汐的事。當然,他不可能直言云汐的身份,只說是康熙有福了。
像這種類似于打趣的話,康熙并不在意,但是他莫名地就想到了云汐。這些天,他之所以沒有召云汐侍寢,不是因為他不再關注她,而是不想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這次入宮的秀女,除開赫舍里氏外,云汐和袁貴人身份最高,若是從前,他定然以國事為先,先召袁貴人侍寢,以示恩寵,推恩于袁家。可現在他心里在意云汐,自然就不想她落后于人,且依云汐的家世,先于袁氏也不無不可。
最重要的是太皇太后想必也是希望他能將注意力放在云汐他們的身上的,畢竟因著衛氏和烏雅氏的關系,可是沒少出手。只是每次出手都十分地隱秘,而康熙這邊不好因為女人的事情跟太皇太后較勁,所以不管愿意還是不愿意,他都給了太皇太后幾分薄面。
說來,這后宮宮女出身的嬪妃著實不少,只是能爬上來的不算太多,如今打頭的便是烏雅氏和衛氏,至于太皇太后讓人安排的,卻是一個都沒有,這也難怪太皇太后心中不悅,一直念叨了。
“行了,這些朕都知道,太皇太后那邊朕會看著辦的,至于你,也定定性子,日后好幫著朕辦事。”康熙回過神,敲打常寧一句,這事就算是到此為止了。
“奴才遵旨。”常寧笑呵呵地應了,等到出了乾清宮,他這臉上的笑容就掛不住了。
以前他總想著跟二哥福全一樣得皇上信任,但是現在眼看著就要得到了,他反而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說不清是個什么樣的感受,常寧只知道他這心里難受的不行。
出宮回府后,心情難以紓解的他將自己關在書房里一天一夜。誰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但是等他再出來,就仿佛是忘了一切,看著好似跟從前一樣玩世不恭,但辦起事來,卻是認認真真,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康熙這邊,看似沒有動靜,但到了晚上,卻沒再翻衛氏或者烏雅氏等出身低微的嬪妃,而是直接翻了云汐這個剛擺上牌子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