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產,之后宮里出生的就只有這六阿哥,皇帝會在意也是理所當然,至于現在懷孕的戴佳氏,還沒生產,誰也不知道會怎么樣,是男還是女。
這么一想太皇太后心里那口氣也沒那么堵了,對昭嬪的成見也沒那么深了,畢竟在昭嬪之前,衛常在和烏雅氏等人也非常受寵,特別是太皇太后怎么都看不上的衛氏,所以兩相對比,再有蘇麻喇姑在一旁勸說,太皇太后也算是暫且放過此事了。
蘇麻喇姑見太皇太后不再糾纏昭嬪得寵的事,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太皇太后和皇上祖孫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她真的不希望這兩個對她來說就是全部的人最終走到短兵相見的地步。
若說太皇太后是她付出一生的主子,那皇上對于她來說是傾注一腔母愛的唯一寄托,這樣的兩個人對她而言,真的是缺一不可。但是明明應該是關系親密的兩個人,最終卻越走越遠,這讓她覺得難過的同時又無可奈何。
太皇太后放不下科爾沁的利益,總想著讓科爾沁的女人來掌控后宮,她的想法雖好,卻忘了這天下是愛新覺羅家的天下,不是科爾沁的天下。之前先帝的悲劇還不能讓她醒悟,可現在的皇上卻不是先帝,他行事更為果決,會酌情退讓卻不會一直退讓。
如此一來,祖孫二人除非有一人打消念頭或者一直退讓,否則兩人之間的關系會持續惡化,這讓她無比擔心。至于后宮這些嬪妃,她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喜好,可以說只要康熙喜歡,又沒有太大的問題,是誰她倒不在意,可惜太皇太后卻容不得后宮嬪妃風頭太盛,甚至是獨占圣寵!
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能得皇上寵愛,自然風光無限,好似一切都手到擒來,但是風光的同時也礙了太皇太后的眼。
歷經四朝,太皇太后在宮內外的勢力何等強大,可以說從滿清入關開始,這大清后宮就一直掌控在她手中,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份控制早已從宮內蔓延到了宮外,即便經過康熙的數次清洗,那也僅僅只是略有損失,并未傷及根本,所以別說對付一個嬪妃,就是針對皇上,那也是能讓對方吃盡苦頭的。
可讓蘇麻喇姑沒有想到的是,這邊她才剛安撫好太皇太后,那廂懷有身孕的戴佳氏就出了事。好在太醫去得夠快,孩子倒是保住了,但是聽太醫的意思,這孩子就算是生出來,這身體怕是也不會太健康。
太皇太后聽了這話,思及昭嬪生得六阿哥,心里翻涌而起的怒火怎么也壓不住,尖長銳利的甲套隨著越顯高漲的怒火,在檀木椅上留下好幾道又細又深的劃痕。
她可以對后宮的嬪妃行使生殺大權,卻不允許其他人來挑戰她的權威,她若有心想動昭嬪,又或者其他她覺得有威脅的嬪妃,前提就是這后宮有子嗣的嬪妃夠多,而身份低微的戴佳氏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偏偏有人要跟她過不去。
本以為昭嬪才是心腹大患,現在瞧瞧,這后宮不安分的人太多,要敲打的可不僅僅只是剛冒頭的昭嬪,還有那些沒有冒頭,暗地里卻小動作不斷的人。
蘇麻喇姑瞧著太皇太后越顯冷凝的面容,心中一陣嘆息,若昭嬪是真的本分,那敢于對戴佳氏出手的人就是太歲頭上動土!當初太皇太后不知為何在眾嬪妃請安之際,當眾提及戴佳氏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語氣中帶著些許警告,卻不想沉寂了這么長的時間,最終還是有人按捺不住動了手。
后宮嬪妃相互傾軋,原本算不上大事,怪就怪有些人忘了這后宮真正做主的人是誰,若太皇太后沒說那些話,也許今天這事也不算事。
“蘇麻,你說為什么總有人不長心呢!哀家原本還想著手段柔和一些,能說就不做,現在看來僅僅只是說,怕是有些人聽不進去吧!”太皇太后開口的瞬間,眼底已經看不到絲毫怒意了。
作為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是根本,若非蘇麻喇姑是太皇太后真正相信的人,她就是再生氣,也不會讓人察覺到她真正的情緒。
蘇麻喇姑看了太皇太后一眼,眉頭微皺,有些猶豫地道:“這事奴婢不好多說,想必太皇太后心里早有論斷。”
太皇太后冷笑一聲,語氣冷凝地道:“的確,既然軟的不行,那也就怪不得哀家來硬的,不然這后宮里的嬪妃怕是真要忘了哀家才是這后宮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