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濤二人是茫然不知,可外面觀戰臺上的眾神山掌門和五仙都已皺起來眉頭。
藥仙撫著白花花的胡須,面色凝重地說到:“這不對啊!霉運鬼向來法力不行,可為何他能輕松抵御桀濤二人的攻擊,而且還輕易附到了桀濤身上,而另一半又逃去了哪里?”
陸離見門下弟子已被霉運鬼附身,已是萬分惋惜,剛才被桃木劍所傷的霉運鬼看似被殺,其實已經附在了桀濤的身上,“這桀濤算是廢了,霉運鬼附身,將倒霉百年,即使是神,是仙,都能被他拉下天界,還別說是一個法力低微的弟子了!”
畫仙同樣是面色凝重,他向來愛畫美人,剛才的目光也一直追隨者幾個女弟子,赤飛霜的驚鴻之舞他已映入腦中,而如鬼魅一般的白夜他也了然于胸,活潑可愛的水靈還未到最美的時候,他并未在意。
最后便是書旗、鳳舞二女,她們被稱為青要山的“玉面雙嬌”,其美貌自是不用說的,而且其身姿皆是玲瓏有致,輕盈如燕。
她們剛出迷霧林沒多遠,便遇到了血兔精。
血兔,毛色與雙目皆是赤紅,本是妖界靈兔,卻因愛上凡間男子,后被無情拋棄,因受不了男子的背叛,而對世間男子大開殺戒,與三萬年前被關在妖魔禁域妖風崖,可為何會出現在迷霧林外?
而且她向來只殺男子,可在看到書旗和鳳舞時,她竟起了殺心。
不由分說直接朝二女揮爪而來,若不是二女皆是靈力不弱,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恐已遭了她的毒手,可還是讓她跑了!
血兔雖是妖界靈兔,但向來不愛修行,一直都是修為平平,被關到妖魔禁域,更是被壓制了大部分的修為,可為何她能輕松抵御二女的攻擊?
一直抱手靠在椅子上打瞌睡的酒仙慢慢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剛擺正身子,眼中已是金光煜煜,他看著樓明和尾峰的玄光鏡慢慢悠悠說到:“不知你們剛才注意樓明和尾峰的打斗沒?”
箕尾山掌門王一清點頭,恭敬地回應:“小仙看了!”那是他的座下弟子,他自是十分關注的!
酒仙故作深沉地問:“那不知王掌門看出什么特別的地方沒?”
王一清也就四十出頭的模樣,身高九尺,臉型方正,雖已成仙萬年,說話做事卻還是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
他認真回想著剛才樓明和尾峰對戰槐樹精的畫面,槐樹精自身法力一般,但他可召喚附近的所有精怪為其戰斗,樓明作為五神山弟子中修為最高的弟子,實力自然不用多說,而且他和尾峰在一起比試與不下百場,兩人早已熟悉對方招式,配合起來也是相得益彰。
可他們對付槐樹精還是頗為吃力,尾峰還差一點被槐樹精擊中要害,幸虧樓明及時出手相救。
“小仙愚見,我覺得似乎這些妖魔精怪的實力并沒有被壓制,反而在變強!”
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人皆是一顫!
五山掌門看出五仙皆是滿面愁容,于是都坐不住了,很顯然妖魔禁域出事了,本應壓制他們修為的封印已經失效了,而五神山的眾弟子還在里邊,他們可都是年青一代中的翹楚,要是他們都出事了,五神山將損失巨大。
風凌子首先開了口,“現在必須進去把他們帶出來,晚了怕是要出事!”
凝霜仙子急聲附和,“對,必須盡快把他們帶出來,里邊的妖魔個個都是窮兇極惡,滿手血腥之人,去晚了,恐有變故!”
畫仙見花不語正專心看玄光鏡,一直未說話,于是看向她,“不知玄陰王可有什么高見?”
花不語其實一直再聽他們的討論,此時聽畫仙問她,于是掃了眾人一眼,才沖畫仙淺淺一笑,意味深長地問:“這妖魔禁域素來是天界掌管,也只有天界才有開啟封印的辦法,而解除封印的辦法應該也只有天界知曉,難道眾仙真的不知是何情況?”
酒仙眼神一閃,拿起酒壺喝了口酒。
其余四仙面面相覷,皆迷惑地搖頭,自他們記事起,便知有這妖魔禁域,但具體是怎么形成的,他們還真的不知!
畫仙拱手“還請玄陰王明示!”
花不語也不賣關子,看了一眼已經快到胭脂城的木遠楓,便決定長話短說,“妖魔禁域其實是用來關押魔王暗月的,暗月乃魔之始祖,只要六界之內還有魔,只要人心中還有魔,他便不會消融。”
“其實這妖魔禁域根本困不住他,但是他一直甘心待在妖魔禁域,是因為天界手中有他在乎的東西,至于是什么,我想你們當中有人很清楚。就是因為這東西,暗月才安心地待在妖魔禁域,百萬年間從未出事。”
“可這次妖魔禁域屢生變故,難道天界就沒提醒過你們,那暗月有解除封印,強行提升周圍妖魔修為的能力?是不是天界也想看看這五神山的弟子到底有多少能耐,還是說天界還有別的打算?”
眾人皆是大驚,現在看來,此次五山會武已變得復雜難測了!
陸離眼見木遠楓已進了胭脂鎮,心中已是萬分擔憂,“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先把他們帶出來再說!”
花不語淡然一笑,“陸掌門說的是,只是既然妖魔們的實力在大幅提升,那你們進去怕也是兇多吉少,所以進去之前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許是被她這么一刺激,大家都挺直了腰桿,目光堅定地看著她。
花不語又是淺然一笑,“快些去吧,去晚了,怕是來不及了。”
眾人一聽,不敢多做停留,皆是身影一閃,便化作一朵云彩往妖魔禁域飛去。
觀戰弟子們又開始議論紛紛,都不知為何眾山掌門和五仙都突然離開了。
花不語又扭頭看向木遠楓的玄光鏡,此時的他神情悠閑地和姬遇并排走在胭脂城的大街上。
天色漸暗,街上人流涌動,商販林立。
胭脂城,說是城,其實也只有一條主街,主街兩側便是各種商鋪,酒坊和客棧,成列擺設與人間的街道無異,只是裝潢都有一種風塵輕佻的意味。
街道正中間便是胭脂樓,而這些所有的商鋪都是為胭脂樓提供更好的服務而開的。
胭脂樓,妖魔禁域唯一的風雨場所,內有各種各樣的姑娘,有風情萬種、蝕骨的,有嬌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有文雅高潔、知書達理的,有放浪形骸、肆意人間的……
只要你想要什么樣的姑娘,他就能給你提供什么樣的姑娘,即使沒有,他也能給你變出來,反正就是進了這胭脂樓,就沒有讓你不解腰帶就離開的。
當然,他滿足了你,你也得滿足得了他!
來胭脂樓的花銷不是金銀財物,而是修為!
眾所周知,進了妖魔禁域就出不去了,所以財物于他們而言,就是一堆糞土,他們要的便是最稀有的修為。
在妖魔禁域修為消耗極快,即使再勤奮的人修煉的都抵不過消耗的,所以胭脂樓的老板便出了這個規定,以百年修為換一夜。
雖許多妖魔為了保住性命不敢來,但數十萬年來,也不乏沉迷于溫柔鄉之人!
妖魔禁域氣候太過極端,夜里天寒地凍的,誰不想夜夜摟著個小美人溫暖入眠啊!
木遠楓和姬遇邊走邊好奇地四處張望著,街上井然有序,人人謙和有禮,哪里看得出是妖魔聚集之地。
木遠楓從懷里掏出一個燒餅,因天氣炎熱,燒餅又貼身放著,此時竟有些溫熱,他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問:“師兄,為何這個地方會如此不同?”
姬遇早就習慣聽他嚼著燒餅說話,也就聽得真切,“據說這里是第一任魔尊暗月所開,暗夜曾與天帝決斗過,挺說兩人之力不分伯仲。”
“不過此人不喜權勢,在魔界氣勢洶洶之時,竟愛上了人類女子而決定退出魔界,一心一意陪心上人度過一生,便讓位給了他的徒弟,也就是前任魔尊燕南飛。”
“奈何造化弄人,女子難產,在生下一子后便撒手人寰,魔王滿心憤怒,覺得是女子同村的村民總是在背后議論女子,令其心理壓力過大,才會最終難產而死。他覺得是村民害了他的心愛之人,便將全村人一夜間悉數屠殺。”
“最后天界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才將他收服,關在這妖魔禁域邀月山。他也算是豁達之人,既來之則安之,在這里也是過得風生水起,還在山腳下設立了這胭脂城。”
“胭脂城,妖魔禁域的風月場所,這里,只談風月,不許傷人,也是整個禁域里唯一不許動武的地方。”
木遠楓咽了口中燒餅,淡然一笑,“這暗月倒是一個真性情之人,只是可惜了,與相愛之人天人永隔,對于他這種不死不滅之人,應該是極其痛苦的吧!”
姬遇知他發這么大的感慨,定是又想那花不語了,拍了拍他的手臂,“緣分天定,有的事是強求不了的,走吧,天色已晚,今晚就住在這了!”
二人剛走,突然一個黑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