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魔醫一走,眾人緊繃的神經終是松了下來。
花不語突然扭頭看著赤飛霜身后的落離,冷冷地道:“你是打算看到何時?連魔醫都走了,你還不走嗎?”
落離轉來轉去看了半天,確定花不語是在和他說話,詫異地看著花不語,“你竟然能看到我?”
其他幾人自然看不到落離,,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他們奇怪地看著花不語,不知她為何突然講這么奇怪的話。
花不語冷然一笑,“你在這里指手畫腳這么久,我想不看到你都難。念在你并未對這丫頭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我姑且留你一命,你走吧!”
赤飛霜一聽花不語竟要放了落離,瞬間對著她橫眉豎眼。
花不語對赤飛霜的模樣視若無睹,只是冷冷地看著落離。
落離突然邪魅一笑,瞬間變回了本來俊美的模樣,也把二人的身形顯了出來。
木遠楓幾人頓時大吃一驚,這屋里竟還有人,他們居然一點都未發覺。
落離并未理會其他人,只是眉目含情地看著花不語,“冥界玄陰王,果然有意思,你記住了,我叫落離,上窮碧落的落,不離不棄的離,意思便是,只要是我落離看中的姑娘,即使上天入地,我也會得不到手誓不罷休,而你花不語,便是我此生的目標。”
木遠楓一怔,快速閃身擋在花不語面前,冷眸看著落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就你這種終日流連于煙花之地的浪蕩之人也想打她的主意,你做夢吧!她可是……”
木遠楓眼神一晃,接著道:“她可是有喜歡的人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落離不氣不惱,繞開木遠楓扭頭看著花不語,言之灼灼地道:“我落離說到做到,今后,我再也不碰別的姑娘了,我要為你花不語守身如玉!”
“你厚顏無恥!”木遠楓怒視著落離,怎么看怎么覺得他就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花不語輕輕推開木遠楓,抬頭看著落離,“你要如何做,是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你還是快些走吧,我們還有事!”
落離嘴角輕勾,“語兒吩咐的事,我定是要聽的。那你忙,我明日再來找你!”說完,落離意味深長地看了木遠楓一眼,便化作一團清影朝邀月山飛去。
花不語一揮手,赤飛霜的束縛就松了,她怒視著花不語,厲聲質問:“你為何不殺了禽獸不如的東西?”
花不語并未理她,轉身來到梁新三人面前,蹲下細致地查看著,淡淡地道:“你們覺得連魔醫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那是怎么的一種存在,若是今夜我硬是要和他硬拼,或許我們都要死在這。”
“落離,根本就不是天界把他關在這里的,他的身份沒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喜歡女人,可是他的真實面目,又有誰知道?”
“所以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今夜你算是最幸運的一個,你遇到的是他,若是別人,或許你現在已沒有機會站在這里了!”
“你……”赤飛霜還想反駁,卻被姬遇制止了。
“玄陰王說得沒錯,赤姑娘還是不要打擾玄陰王了!”
赤飛霜見是姬遇出了口,而且木遠楓也正看著他,于是悻悻地收了口,眼睛卻狠狠瞪了花不語數眼。
花不語自然感受到了赤飛霜充滿惡意的目光,但是她懶得與她計較,她抬頭看著靈玉,“你可知他們中的是什么毒?”
靈玉臉色蒼白,嘴唇干燥:“不知道,這應該是魔界特有的奇毒。”
花不語點頭,迅速凝結出三條紅繩,手掌一揮,便綁于三人的頸部,“這是捆魄繩,可保他們三個時辰的命,三個時辰后,天便亮了,五仙和五山掌門若是能來,藥仙或許會有辦法,若是不能來,我也留不住他們。”
她看著靈玉,“你善于用藥,去幫受傷的弟子們包扎一下吧!”
靈玉點頭,便去準備了。
花不語慢慢來到椅子上坐下,掃了眾人一眼,淡淡地道:“這件事情也只是告一段落,或許他們下一瞬就會出現,或許他們還有更大的陰謀,大家先休息下吧!”說完,便閉上眼睛凝神調息去了。
木遠楓擔心地看著她,今夜她一路奔波,定是十分勞累了,他也不敢打擾她,于是和姬遇去幫靈玉的忙。
邀月山山谷,月光盈盈,桃花灼灼 桃林深處,悠然矗立著一間竹樓小屋,掛著一塊牌匾“攬月齋”,字體清秀俊逸,和胭脂樓的牌匾因是出自一人之手。
屋子不大,也就一間主屋附帶著一間臥房和一間廚房。
桃花樹下,一男子拿著花剪正在悠然地修剪桃花,整個妖魔禁域,唯有這里從未受到極致氣候的打擾,也唯有這里,清靜空悠。
“你來了?今夜眾人玩得如何?”男子扭頭看向虛空中。
下一瞬,影娘便出現在一棵桃花樹下。
桃花灼灼,卻蓋不住她眼中的濃情蜜意。
只是,他的眼中只有這滿園的春色。
影娘眼中略顯落寞,她沮喪地看著這個渾身綻放著耀眼光芒的男子,他眉眼間是淡然怡人的溫潤,他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柔情,恍惚中,她覺得她看到了當年桃花林中那個笑容迷人,眉眼清澈的少年。
一晃數十萬年過去了,她追隨他至此,陪在他左右,也依舊走不進他的心里。
可是,她不后悔,她愿意這樣一直看著他。
她淺笑著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緩步來到他的身邊,扭頭看著他揮動著的花剪,這桃枝似乎就如那些少年一般,他一揮剪,他們便要隨風而逝,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本來大家都挺開心,可是冥界玄陰王突然摻和了進來,灰熊也被他殺了。”
男子本要剪下的動作一滯,扭頭看著影娘,眼中多了一抹驚喜,饒有興致地道:“本來會覺得很無聊,沒想到她也摻和進來的,那倒是變得有趣了!我倒想看看只身殺我徒兒的女人究竟有多厲害!”
影娘看得如醉如癡,她已忘了上一次見他這般充滿生機是何時了,只從那女子死后,他的心,他的笑都隨著那女子里去了,沒想到那花不語竟能讓他古井無波的心中起了一絲漣漪,她突覺自己也如這滿園桃花一般,花枝爛顫了!
“那您什么時候下山?”
暗月淺笑著搖頭,“不急,魔醫和落離也來了,且聽聽他們怎么說!”
暗月話音剛落,魔醫便從天而降,臉上帶著一抹疑慮。
他沖影娘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直直來到暗月面前,心煩意亂地道:“事情你都知道了?”
影娘沖其莞爾一笑,在這妖魔禁域,暗月最信任的便是魔醫和她,魔醫是燕南飛的岳丈,而暗月是燕南飛的師父,兩人以前便是熟識的,后面魔醫又入了這里,兩人的關系更是進了一大步。
暗月揮動剪刀剪下一枝開得正艷的桃花遞到魔醫面前,“池兄見了花不語竟沒有和她大戰一場,難道是出了什么變故?”
魔醫伸手接過桃花,但他并沒有閑情逸致賞花,三兩下便把嬌艷迷人的桃花折騰得不成樣子,便扔在了地上,不悅地道:“你還有心情賞花,殺你愛徒的女人就在外面,你也不去看看。”
暗月淺然一笑,“你知道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
魔醫面色一沉,“那這件事,我想你定會有興趣!”
暗月知魔醫不會無中生事,于是認真地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魔醫也不想吊暗月胃口,直接對其說出心中所想,“我發覺她身后的一小子身上的氣息有問題,雖然他已經把它壓制在了體內,但是我能感覺到那股氣息與你的來自一處,皆是世間的第一股魔氣,可是他體內竟還有比這股魔氣更加強大的陰力。”
暗月手一顫,一枝桃花隨風飄落,落在地上,混入滿地的桃花中,已然看不出是那一朵。暗月斂住了他目空一切的笑容,神色緊張地看著魔醫,“池兄此話當真?”
魔醫鄭重點頭,“臨風出生之時,是我親自為他驗的身,他的氣息我永遠記得,他雖不是純粹的魔族之人,但是他卻繼承了你最精純的魔氣,那股氣息這世間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
暗月手中的剪刀順手滑落,閃亮的刀鋒印出暗月臉上欣喜的表情,剪刀最后直直插到地里,驚起數片桃花。
暗月欣喜地看著天上的淺月,低聲訴說著:“月兒,你聽到了嗎?魔醫說,那人身上有風兒的氣息,或許我們風兒并未灰飛煙滅,他只是投胎轉世了。或許我們一家三口很快就可以團聚了!”
影娘眼神一暗,滿心失落,月兒,便是那女人的名字,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念她的名字依舊是那般溫柔,那般小心翼翼。
暗月扭頭看著魔醫,“若是風兒投胎轉世了,他是否還記得前塵往事?他是否還記得我?魔醫可有把握把他從那個人的體內抽離出來?”
魔醫沉思了片刻,才道:“那要看他們的靈魂是否已經凝聚在一起,若是沒有,我有把握把臨風的魂魄抽離出來,不過那小子就廢了!”
暗月凝眸看著魔醫,邪魅一笑,“我要的只是我兒臨風,至于別的人,全聽魔醫處置,若是辦成了,花不語我也可以拱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