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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真本事沒幾個

  林云根腳勾著對面椅子腿,往前一拉,近距離看著小精怪郁悶道:“如今的小青年都這般的狂熱,推崇打打殺殺嗎?”

  “真本事沒幾個,光顧著欺負不如他們的。小家伙,別給我搞烈士的一套。人間的烈士為國為民,死后被眾人敬仰。你們呢?欺軟怕硬,公然破壞自然規則。別說敬仰,不被人鄙夷、唾罵就是好的了。”應引的話真是一在小精怪的心口。

  小精怪靠在椅背上,瞪著圓圓的大眼怒視著應引,反駁道:“頑固,天下一統,普天之下皆為我們所用。你們守著的規則有何用處?若九首蛇趴在岱輿萬年,守著毫無用處的平穩?好笑的要命,沒有我,也會有別的精怪這般做。”

  “蠢貨!”林云根揪著小精怪臉上的一根刺,狠狠的拔下。聽到小精怪嘶的一聲,嘲諷道:“你們以為規則是誰定?萬物又是為何而生?一切是天定,自然而生。爾等若仗著自己有點力氣,反過來攻擊養育自己的恩人。只會鬧得大家都雞犬不寧,讓恩人反思自己曾經的“善意”重新洗牌。你的見識連我家楠兒都比不上。愚蠢到至極,活著也無多必要。”

  “且慢。”應引一把拉過準備動手的林云根,撕開小精怪身上的衣服塞到小精怪的嘴里。他未問出個所以然,就這么死了太屈。

  年輕并非是罪,有罪的是不計后果的沖動。沒有頭腦的巨人,與傻子無二區別,甚至比傻子還不如。兜兜轉轉,酒壺又回到林云根手里。

  林云根最煩這些個無事生非精怪,動手太失他年長的身份,氣呼呼的甩袖而去。

  許七不便久留,跟著林云根一道離開。今日一行,受益匪淺。留孟尚且如此,其余國怕是更甚。以往小瞧林云根,以為表面的吊兒郎當,內心也所差無幾。沒曾想,林云根對世間諸事自有一套論斷。

  不知,江一青會如此看待此事?

  “呀,楠兒不知吃了沒?”林云根走至一半,猛一拍腦袋自言自語道。他慌忙的扔下酒壺,不管緊跟其后的許七飛身離開。先前找應府廚子做的飯菜,該送到綠煙樓。

  房梁上的磚瓦被兩人踩的直響,樹枝搖椅晃的波及到。二樓頭間廂房里坐著葉楠,正對著空蕩蕩的大廳發呆。一覺醒來,一人未有。肚子的餓意輪番的傳達到腦精神,餓的她抱著肚子趴在桌上。她看著忽然走近的林云根與許七,當是餓昏了頭出現的幻覺。

  林云根把扇子扔到桌上,扣著桌道:“怎一副軟趴趴的樣子,哪里不舒服?”

  “餓。”葉楠本能的摸著肚子,幽怨道。她撐著腦袋,對入座的兩人發呆。反復的確認,他們是否真實。淺淡的酒香從林云根身上飄來,讓她眼睛一亮道:“云根叔叔,你又喝酒了。”

  “何為又?!小白蛇去催催廚房,讓他們動作快些。”林云根舉起胳膊,聞著袖上的味道,指派著許七。龍溪的酒味太濃,沒喝幾口都染上酒氣。他可不想給葉楠一個酒鬼的形象,解釋道:“方才被人拉著,硬生生逼我喝了兩口。”

  “是應叔叔?”葉楠抱著茶杯,試探的問。她看林云根點了點頭,跟著笑了笑。

  昨日林云根甩下應引,今日倒被應引牽制,她是不信的。茶壺內的茶早被她喝干凈,餓到只能用水來充饑。

  葉楠看到林云根提起茶壺,來回的椅頓時哭笑不得。幸好許七領著三四個婢女走進,轉移了林云根的注意力。飯菜被一一送上,皆是大魚大肉的菜色。餓了一早的葉楠拿過碗筷,先咽了幾口米飯。

  林云根把水煮魚擱到最遠,象征性的吃兩口道:“吃完飯帶楠兒在留孟轉轉。”

  “好。云根叔叔,師父與流螢去哪兒?怎不見他們的影子?”葉楠把青菜夾到碗里,環顧一圈才發覺哪里不對。

  這點,許七也很好奇。起初以為江一青、流螢、林云根三人在木屋,后來只在林中的木屋看到應引。

  林云根低頭戳著碗里的飯,頗似被人遺棄的小狗。他低垂著眼,委屈巴巴道:“他們拋下我去找白箏,讓我留在應府照看你。楠兒別擔心他們,我們吃我們的。”

  “我會很乖的,不用云根叔叔照看。”葉楠看到林云根不開心,忙盛碗雞湯討好道。白箏是誰,葉楠不識,不代表許七不識。

  白箏一直都是九首蛇的二把手,比起行什更得九首蛇歡心。至于原因為何,他就不清楚了。

  許七猜測江一青定然是為近日精怪屢屢侵犯人類,導致諸國的局面失衡而去。可白箏前輩并不是想見就能見的,除了偶爾能在岱輿的宮殿見到,平日里壓根沒個影子。

  說是第二個潭影也不為過。潭影好歹有固定的府邸,白箏卻如漂浮的浮萍壓根不知去向。看林云根提起白箏的神情,莫非幾人先前就識白箏?

  許七霎時涌現出萬千危機感,慶幸自己一開始沒打算擄走葉楠。否則,指不定被他們輪番收拾。林云根很吃這一套,對葉楠的討好毫無抵抗力,自小便依葉楠的性子來。留孟無有趣之地,何況是帶個姑娘。況且留孟有的,末陽皆有。他一下子犯了難,時而鄭重時而苦悶。

  葉楠聽到門外的風呼呼作響,放下碗筷起身出了廂房。手扶著闌干,仰頭望天道:“云根叔叔,我們改日再去。今日風大,街上的攤位都該收了。”

  “都依你。我去找應引聊聊,讓小白蛇陪著你。”林云根生怕葉楠反悔,話音剛落就消失在桌前。

  等到葉楠回過身來,只見許七獨自坐在桌前,吃著那碗白飯。

  風很大,再用力些都能將她吹走。太陽升的很高,灼熱的光混合著風變得不再溫暖。枝椏被吹的來回椅,活像個笑完腰的綠裙姑娘。葉楠伸五指,讓風從她的指縫中穿過。閉眼任由風吹吹來,把她的發髻吹的東搖西慌。

  “當心染了風寒。”許七褪去外衫披在葉楠肩上,趴在闌干上望著樓下。

  庭院里花花草草并不少,盛開的卻少有。不知因何緣故,遠沒有樹上的枝葉茂盛。風來的突然,停的也突然。

  葉楠把肩上的外衫拉了拉,轉頭自我打趣道:“那可就慘了。我最是受不住風寒的折騰,要連著喝數日的中藥。”

  “你明白就好。今后怕是去不了別地,只能打道回越。”許七看眼前的局勢,推斷道。再過段日子,不能遏制精怪界內斗,怕是會引發更大的問題。莫說是往前游歷,就是自保也需費一番功夫。

  葉楠仰頭望著頭頂的天,太陽已從烏云中走出,一切都會好的。回永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臨走時未說的話都該找個機會說清。她并不明白許七所言背后的深意,只是慣于隨遇而安的追逐生活的影子。

  夏季很快要來臨,他們極有可能在應府避暑。這里很好,很安靜,無人久盯著她。話說,鳥兒越發的恬躁。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似是在傳遞著什么。

  葉楠把外衫披回許七的肩,回到廂房道:“我明白你也有要去的地方,不用守著我的。這里很安全,我能照顧好我”

  “楠兒。”許七整理這衣衫,聽到此話渾身一怔,抬頭看向葉楠。眼眸里滿是錯愕,近而又在確認。

  葉楠眉眼微微彎起,抬手揮了揮。她未說一字,卻勝似千言萬語。雖不知他們都在忙些什么,但一定很重要。不能幫助他們,已很令她難過。她哪里還敢在拉著一個,陪她耗費著時光。葉楠看到許七離開在門前,轉身回了房。無事可做,便好好睡一覺。指不定明日,該見的人都會見到。

  消失于應付的許七,馬不停蹄的朝岱輿方向奔去。他想了解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何,事情鬧到如此地步為何不管?太多太多的疑問,在他的腦海內打轉。能給予的答案的人,屈指可數。但岱輿的宮殿內,定有線索可尋。

  許七飛山過海,朝暮來回互換。不去理會腳下為何硝煙四起,唉聲遍地。

  黑夜悄然的從地平線蔓延,近而包圍天地。他終是來到岱輿,波瀾不驚的海平面如深淵般,讓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幸好守岱輿的幾個前輩未看到,可能他們看到許七,隨他去罷了。海正中央的高山,如海市蜃樓讓人懷疑。許七來到宮殿頂,低頭俯視著整個宮殿。仍舊是毫無美感可言的建筑,冰冷如冬日里的雪。各處皆無一人把守,處處彌漫著清冷的空洞。

  許七不敢前往九首蛇所住的正殿,轉身往白箏常去的泊如樓飛去。他的速度極快,怕稍有不慎被九首蛇察覺。九首蛇很少管閑事,一動手非死即傷。許七還不想在岱輿魂飛魄散,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小心。地面是規格相同的方石板拼湊而成,縫隙的線條還看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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