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許詩琪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霍妹妹,時辰不早了,我們還要去拜會妙寂大師呢!”
霍筱雅聞言凝思了一下,反而是側目看向裴卿卿,“不如三小姐隨我們一起去拜會大師吧?”
“什么?讓她也去?”裴卿卿還沒來得及開口呢,許詩琪立馬就不干了,“她一個庶出,何德何能去拜會妙寂大師?霍妹妹,你就不怕沖撞了妙寂大師嗎?!”
開什么玩笑,居然讓裴卿卿一起去?
求妙寂大師解簽,那可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
霍筱雅居然要帶一個庶女跟去,裴卿卿她憑什么?
“許姐姐,哪有你說的這么嚴重。”霍筱雅不以為然的反駁道,“妙寂大師乃得道高僧,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妙寂大師眼中豈有高低貴賤之分?若是許姐姐不愿意讓卿卿跟去,那許姐姐就請便吧,妙寂大師那里,我自己去便可。”
她喜歡裴卿卿,母親也曾說過,裴卿卿在裴家過得很可憐,連母親都可憐裴卿卿,現在有機會和裴卿卿相識,她覺得挺好的。
在她看來,裴卿卿要比許詩琪這種兩面三刀的人真實的多,有趣的多。
與其跟許詩琪呆一起,倒不如跟裴卿卿一起去更自在。
有些人啊,不需要多熟悉,就是個眼緣。
而她對裴卿卿,就是眼緣極好。
就這么簡單。
可裴卿卿卻注意到霍筱雅對她的稱呼變了,叫她卿卿,而非三小姐。
很多時候,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稱呼,卻能說明很多事。
比如,霍筱雅和她的距離無形中拉進了。
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她從霍筱雅的眼睛里可以看出,霍筱雅目光坦蕩,性格直率,屬于那種有什么說什么的人。
“你……”許詩琪一時間被懟的沒話說,氣呼呼的冷哼一聲就走了。
留下裴蓉華一陣猶疑,霍筱雅和許詩琪之間,她到底該結交哪個?
最后裴蓉華面色為難的說道,“霍姐姐,我先去看看許姐姐,免得她出什么意外,三妹就勞煩霍姐姐多加照顧了,我們在妙寂大師那里會合!”
說完就緊追許詩琪去了。
等同于裴蓉華選擇和許詩琪結交。
或許她覺得許詩琪‘更好哄騙吧’,霍筱雅,不像是個好忽弄的人。
反正霍筱雅也會帶裴卿卿去找妙寂大師,一樣耽誤不了她的計劃。
裴蓉華走了,裴卿卿是求之不得呢,省的連呼吸空氣都不新鮮。
“徐姐姐,我好像……使你和許小姐鬧的不愉快了。”裴卿卿低聲的語氣中含有絲絲歉意。
若說霍筱雅和許詩琪之間有什么所謂的真情誼,那也是不實際的。
但,剛才畢竟是因為她,霍筱雅才和許詩琪撕破了表面的和睦。
“我和她哪有什么愉快不愉快的,卿卿,你多慮了!”霍筱雅毫不避諱說的很直爽。
“我叫你卿卿你不介意吧?”霍筱雅又補充一句道。
裴卿卿淺笑搖頭,“不介意,徐姐姐不嫌棄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彼此又是相視一笑,霍筱雅才帶她去往妙寂大師那里。
裴卿卿曾見過妙寂大師,前世跟著曲氏來這兒,有幸與妙寂大師有過一面之緣。
今日裴蓉華帶她來,沒想到會遇到霍筱雅和許詩琪。
但以她對裴蓉華的了解,這并不足以影響裴蓉華的計劃吧?
否則裴蓉華哪能安心的去巴結許詩琪?
所以說,真正的關鍵所在,是在妙寂大師那里。
妙寂大師的禪房,在光祿寺的背后,后山腳下,平時除了寺里的一些僧人,香客都只在寺里上香的,不會打擾到妙寂大師這里來。
是以,妙寂大師所住的院子禪房,是個極幽靜的地方。
但今天注定會打破這份幽靜。
“大師棋藝高超,本王又輸了。”
一到妙寂大師的禪房外面,裴卿卿就聽到了令她熟悉到厭惡的聲音。
慕玄凌在里面。
倒也不出她所料,裴蓉華的后手,除了慕玄凌還能有誰?
“阿彌陀佛,是殿下心有旁騖,貧僧不過是巧勝罷了。”
是妙寂大師慈悲祥和的聲音。
“門外的施主,請進來吧。”妙寂大師這是在和她們說話。
“卿卿,走,我們進去!”霍筱雅隨手拉著她進了門。
隨后又虔誠的拜了佛禮道,“信女拜見妙寂大師。”
“施主不必多禮。”妙寂大師看上去和藹可親,一如裴卿卿前世記憶中的樣子。
倒是慕玄凌,一見到裴卿卿,立馬就眼神都亮了,難以掩飾的欣喜道,“卿兒你怎會在此?莫非也是來找妙寂大師解簽的?”
慕玄凌這殷勤的態度,裴卿卿沒什么表情,倒把霍筱雅驚訝了一把,依禮,她該拜見凌王殿下才是。
“見過凌王殿下。”霍筱雅揣著狐疑輕輕頷首,算是給慕玄凌見禮了。
見到霍筱雅,慕玄凌像是后知后覺的閃了閃目光,“原來是霍大將軍的千金,不必多禮。”
“謝殿下。”規矩是規矩,但不代表霍筱雅會對慕玄凌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對攀附權貴,甚至嫁入皇室這事兒,沒什么興趣。
而裴卿卿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的看著,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臉上渾然寫著淡漠二字。
就好比靜靜地看著慕玄凌做戲。
她怎么會在這里?慕玄凌不是心知肚明嗎?
看樣子,裴蓉華和許詩琪還沒到呢,怕是找地方‘談心’去了吧?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有何簽可解?”妙寂大師開口詢問道。
不知是不是裴卿卿的錯覺,她總覺得,妙寂大師看她的目光太過深奧,深奧到就像在他面前藏不住任何秘密。
她想,或許這就是得道高僧吧,能一眼看穿人心深暗。
不動聲色的,裴卿卿往后挪了一步,她無簽可解,是陪霍筱雅來的。
霍筱雅則拿出了她求來的簽,請妙寂大師詳解。
妙寂大師看了簽文之后,又看了一眼霍筱雅,“此簽,施主想問什么?”
霍筱雅聞言,面色有些不自然,透露著女兒家的嬌羞,“信女想問姻緣…”
裴卿卿瞧了也笑了笑,霍筱雅到底還是滿懷春情的少女,有著對未來姻緣的憧憬。
只是她的姻緣……
“晨暮相望終歸妄。”這是霍筱雅求來的簽文,妙寂大師和藹的面容上帶著絲絲惋惜道,“晨歸晨,暮歸暮,晨暮之光兩相望,終究是一個妄字,緣起緣盡皆是命中定數,施主只需放下心中執念便可超脫我佛,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妙寂大師說的沒有很詳細,但,霍筱雅大概能聽出,好像不是什么好兆頭,“大師是說我的姻緣如那晨暮之光嗎?”
轉瞬即逝。
晨暮,注定不得相守,終究,是一個‘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