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那點失落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裴卿卿一眼就瞧出來了。
她猜想,白子墨不高興,應該不怪碧珠的裝扮吧?
最后,裴卿卿給了碧珠一個安撫的眼神,便帶著她追隨白子墨的輪椅去了。
等她后面追出去的時候,白子墨的輪椅已經上了馬車了。
玖月在外面準備駕車。
裴卿卿上車前,拉著玖月悄悄問道,“侯爺可是見不得我打扮?”
玖月跟在白子墨身邊這么長時間,應該是最了解白子墨的吧?
如果是嫌她鋪張浪費,那她往后大可不打扮了就是。
碧珠給她裝扮成這樣出去,不也是想給他長臉嘛?!
沒想到他反倒不高興了?
“呃……”玖月愣了一下,隨后像是反應過來,同樣悄悄的回答裴卿卿,“夫人多慮了,侯爺一貫是極大度的。”
“是嗎?”裴卿卿狐疑的眉心一挑。
是她多慮了嗎?
像是為了讓她確信,玖月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夫人請上車吧。”
實則裴卿卿聽不見玖月心里的嘆息。
他總不能說,主子是見她盛裝打扮起來太耀眼,不想讓別人看見吧?
簡單來說,就是主子過分霸道唄。
玖月眼角微抽,他的主子啊,是拜倒在裴卿卿的石榴裙下了。
裴卿卿上車之后,車內的氣氛……有些涼幽幽的。
白子墨拿著一本書在看,也不說話。
裴卿卿坐在他旁邊,手指戳了戳他,他也不搭理……
搞得裴卿卿有點憋屈,紅唇一撇,纖細的五指擋在他的書上,“夫君,我是哪里惹你不高興了嗎?你有什么話,可以跟我直說啊,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最后一句話,裴卿卿說的有些失落。
縱使白子墨成了她的夫君,可她卻依舊猜不透他的心思。
白子墨總算是有了點反應,眸光深諳的睨了她一眼,一把,就把她撈到了自己懷里,“你打扮的這樣好,是想給誰看?”
“什么?”裴卿卿愕然了一下,什么給誰看,“自然是給你看啊!”
她打扮的好看些,自然是給他看啊。
等一下。
他是在吃醋嗎?
平白無故的吃飛醋?
合著他不高興的原因在這兒呢?
這男人,要不要這么霸道啊?
裴卿卿反應過來之后,好沒氣的白了他一眼,“不然夫君以為我要給誰看?”
白子墨修長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似情話,似警告,似曖昧的語氣道,“你是我的妻,除了我,還能給誰看?”
“……”裴卿卿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
她覺得,不能在‘給誰看’的話題上繼續了。
坐在白子墨腿上,雙手做出捧花狀,捧著白子墨臉,勾起個深深地笑臉,“我有夫君生的如此好看,還用得著看別人嗎?看夫君足矣,我若不打扮的好看點,怕是都配不上夫君這副絕世美顏呢。”
這話說的,半開玩笑半認真。
不過說的是大實話喲,白子墨這張臉,長得是無可挑剔。
她都自行慚愧,比不過自家夫君的顏值,也是很打擊人的好不好?
但也是個很有面子的事兒。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笑,都是上天雕刻出最完美的藝術品。
她細細描繪著,愛不釋手。
她就說嘛,世人皆眼拙。
放著這么好的白子墨不要,居然都嫌棄他!
平白讓她撿了個大便宜。
不過她的一番夸贊的話,很管用,分分鐘就消散了白子墨心中的陰霾,眉眼帶著笑意,“夫人當真這么覺得?”
他好看?他有絕世美顏?看他足矣?
雖說一個男人被夸贊長得好看,算不得什么值得驕傲的夸獎吧,但,被自己的女人夸,那就不一樣了。
“當真!千真萬確!”裴卿卿十足肯定的點頭。
白子墨微微挑眉,“夫人也不嫌棄我年歲比你大上許多?”
呃,這個……
“夫君不說我倒是忘記了,但我不嫌棄呀!雖然許多人都說夫君年老……”
“你說為夫老?”
“呃……”
有點……尷尬……哈。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可是…白子墨那是什么眼神兒?
裴卿卿怎么感覺自己要倒霉了一樣?!
“夫君…你聽我解釋,我不是說夫君老,我是說夫君雖然年紀大我許多……”
“原來夫人還是覺得為夫老了。”
“不是……”裴卿卿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還能不能讓她好好說話了?!
能不能讓她把話說清楚了啊?!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也沒有嫌他老啊。
“看來為夫需得身體力行,方能讓夫人知道,為夫老不老。”
男人深諳的眼神如大海般深邃,好似要把她吸進去。
就是這種眼神!
昨夜,他就是在這種眼神下化身禽獸的……
“……”裴卿卿一噎,隱隱磨牙,真想咬他一口!
這茬還就說不清楚是不是?
再說了,明明是他自己先提起這茬的啊!
怎么能怪她呢?!
而且實事求是,他年紀確實不小了啊,與他同歲的,多少人孩子都會叫爹了……
殊不知,外面駕車的玖月內心更是欲哭無淚……
聽著馬車里傳出的動靜兒,真不是他故意要偷聽的,只是習武之人,耳力都比較好……
他突然后悔自己耳力好了!
主子,出門在外,咱能不能收斂點……
以前那個高不可攀的主子哪去了?!
現在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情罵俏……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玖月一路汗顏。
“別鬧,說正事!”裴卿卿纖細的手掌,隔開了某人不懷好意的靠近……
“進宮之后,你打算如何交代?”裴卿卿嚴謹的問。
她問的,是代嫁的事。
白子墨自然也懂,“這就無需夫人擔心,為夫自會處理。”
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裴卿卿撇撇嘴,“能耐。”
既然白子墨這么說,那她就不管了。
反正她也是‘受害人’不是?
只要不危及到侯府,就算乾帝要發怒,矛頭也在裴家。
說她無情也好,無義也罷,總之,她不關心裴家的榮辱。
裴家欠她的,還沒還完呢。
只解決了一個曲氏,還有個裴蓉華尚且在安穩度日。
父親雖無義,但終究是她的父親。
只要除了裴蓉華和裴正浩兩姐弟,她便不再動裴家。
裴卿卿在心里暗自想著。
搖搖晃晃的莫約走了半個鐘頭,馬車總算是停了。
也就是到宮門口了。
進了這道宮門,可還有場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