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氣神,取決于人的心情,這話說的不假。
裴卿卿心情明亮了,精神自然也就好了很多。
可是,當裴卿卿拿著火把站在那方花田邊上的時候,碧珠有些傻眼,“夫人……真要這么做嗎?”
她原以為夫人是要去找侯爺的,結果卻是去拿來了火把……
要燒了這些花?!
裴卿卿嘴角上揚,勾起一抹邪性的冷笑。
手中的火把一丟,用實際行動來告訴碧珠,她是不是要這么做?
嬌花遇火,分分鐘就死于頹敗,化成灰燼。
瞧著一片盛開的芙蓉花漸漸毀于一旦,碧珠吞了吞口水,這……這萬一侯爺怪罪下來了怎么辦?!
雖說侯爺忘不了舊愛,但…這花,也是侯爺的心頭寶。
碧珠只擔心,侯爺會怪罪夫人的!
至于這些花,燒了才好呢!
省的夫人看見了糟心,礙眼。
火勢很快就引起了府里的注意,只不過侯府平時伺候的丫鬟奴才不多,倒是暗衛挺多的。
所以就算有人看見了,也沒人跳出來說什么。
只是暗自唏噓……
侯府里誰不知道這些花是侯爺的寶貝啊,可夫人卻一把火都燒了……
裴卿卿看不見那些暗衛們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抹了一把虛汗的樣子。
同樣的,作為暗衛之首的玖月,趕來時已經來不及救下那花田了。
望著裴卿卿站在火焰燃燒的邊緣,玖月到底還是沒上前去,面色凝重的皺著眉頭就離開了。
可裴卿卿卻看到了玖月離開的背影。
她知道,玖月必是去稟告白子墨去了。
燒都燒了,她倒要看看,白子墨會怎么怪罪她?
她說了,要讓趙雪芙徹底滾出白子墨的生命里。
就從這片芙蓉花田開始。
她可不會一直犯糊涂,忍氣吞聲,不是她的作風。
白子墨,我就在這兒等著你來追責。
裴卿卿眼角輕挑,嘴角勾起一縷妖冶的冷笑。
這邊的玖月也去到了書房。
白子墨正跟北宮琉說事兒呢,玖月就來了。
“侯爺……”玖月臉上,誠然就寫著‘為難’二字。
那花田,平時他們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踩一腳,可卻被夫人一把火燒了……
這該怎么跟主子說啊?!
“何事?”白子墨淡淡的睨了一眼玖月,隨后又補充一句,“可是夫人醒了?”
“額……”玖月點了頭,怎么都有些難以開口,“夫人醒過來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說你何時變得這么吞吞吐吐的了?”接這話的,是北宮琉。
北宮琉一臉饒有興致的表情看著玖月。
單看玖月的臉色,他就知道又有“有趣”的事情了。
“……”玖月一陣默然。
北宮世子您來湊什么熱鬧啊!
這已經夠亂了!
可該說的,他還是得說,“侯爺,夫人她……一把火燒了花田!”
玖月說完,自己都屏住了呼吸,憋了一口氣。
就等著主子變臉色呢!
然而并沒有。
白子墨只是眼神閃了一下,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詫,但臉上的神情,有些復雜,一時間,玖月也拿不準他生沒生氣?
“你說什么?”倒是北宮琉,反應更大,說著笑著就跳了起來,“你說裴卿卿一把火燒了那片花兒?”
“就是你們侯爺平時最寶貝的那片花兒?”北宮琉還特意補充了一句。
“……”玖月眼角一抽。
侯府還有第二片花田嗎?
自然是主子平時最喜歡的那片花兒了。
他怎么覺得,北宮世子是在幸災樂禍呢?!
一看玖月的嘴臉,北宮琉就知道答案了。
玖月想的還真沒錯,他就是在幸災樂禍。
他早就看那片芙蓉花不順眼了。
笑呵呵的沖著白子墨說道,“侯爺,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家夫人了……”
北宮琉剛開口,就被噎了回去。
只因白子墨的一記冷眼射向了他,噎的他話音一頓。
隨后北宮琉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合著白子墨還吃醋了不成?
他不就說了句喜歡裴卿卿嗎?
而且他話還沒說完呢,白子墨就朝他放冷箭!
北宮琉幽幽的瞥了一眼放冷箭的男人,“侯爺誤會了,本世子的意思,是喜歡你家夫人的性子。”
睚眥必報,眼里容不得沙子,這性格,他喜歡。
也真叫白子墨撿了個便宜,娶到這么有意思的一個女人。
不然,他都有意思去和裴卿卿認識一下。
“師父的藥方中,缺了一味藥引,你去查出藥引的下落,否則,你大可再去探一次藥王山莊。”白子墨語氣幽涼的轉移了下話題。
亦是在打發北宮琉。
雖然不再放冷箭了,但眼神還是冷的慌。
倒是北宮琉,立馬就跳腳了,“白子墨,不帶你這么過分的啊!”
“本世子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感謝本世子就算了,居然還指使本世子去給你跑腿!需要那藥引的人,是你,有求于人態度還不端正點……”
北宮琉吧啦吧啦說著說著就沒聲兒了……
白子墨又開始放冷箭了,那眼神,像是要隨時戳死他似的!
北宮琉一陣無語,額前劃下三根黑線,“算你厲害!我去就是了!”
一溜煙的,北宮琉就閃人了。
與其在這兒受白子墨的冷眼,還不如去跑腿呢!
都說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
北宮琉如今作為質子,本就是寄人籬下。
這些年,若非白子墨的庇護,不知他要吃多少虧。
他與白子墨,嘴上如何互懟,可彼此的情義,信任,只有彼此明白。
出了侯府,北宮琉回頭望一眼金燦燦的戰北侯府四個大字,收斂了說笑的態度,深沉了嘆了口氣。
需得趕緊找到藥引,否則白子墨再毒發就危險了。
想著,北宮琉微微蹙眉,心情沉重的離開了。
而白子墨來到了芙蓉花田。
可惜,已經沒有花了,只有一片被燒過的痕跡。
“夫人,侯爺來了……”還是碧珠率先看到白子墨的輪椅,悄悄拉扯了一下裴卿卿的衣袖提醒她。
裴卿卿側目看過去,正見玖月推著輪椅靠近過來。
“夫人,可解氣了?”白子墨溫潤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叫人聽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