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什么也沒說,一眼睨過去,玖月立馬就閉了嘴。
他知道,主子是不讓他在夫人面前暴露腿疾的事實。
但,卻也讓裴卿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白子墨那制止性的一眼,她看的清楚。
再看玖月的臉色,明顯就是不對勁兒。
白子墨有事瞞著她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如畫的眉心微微一蹙。
可白子墨似乎知道她想開口發問,便沒等她開口,身形一閃,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玖月明白主子的用意,只是面上的擔心卻沒有很好的收斂好,對著裴卿卿微微頷首,“請夫人放心,屬下會保護好侯爺的,屬下告退。”
然后,玖月就追著白子墨去了。
一下子就剩下裴卿卿一個人了,只是她的疑慮卻越來越高。
白子墨,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瞞著她。
定是和他的腿有關!
不行,改天她一定要好好問清楚。
本想等他自己愿意告訴她的時候,自然會跟她說的。
那是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信任。
可現在她不想等了。
她和白子墨中間夾雜著這種秘密,讓她感覺白子墨還是離她很遠。
這種感覺很不好。
夫妻之間,不該有秘密的才對!
嗯,就是這樣。
裴卿卿自顧自的想著。
可同時她卻也苦惱了。
如果說夫妻之間,該坦誠相見,可她的秘密呢?如何能與白子墨說?
說她是死后重生,回來復仇的孤魂野鬼?
只怕說出去,別人會以為她瘋了吧?
如果白子墨知道,他會如何看待自己?
想著,裴卿卿不禁又泛起了憂思。
“夫人,晚膳備好了。”
這時,前去準備晚膳的碧珠又回來了。
一看屋子里就剩裴卿卿一個人,碧珠還狐疑了一句,“夫人,侯爺呢?”
剛剛不是還在的嗎?
“侯爺有事去了,不久便會回來,晚膳不必等他了。”碧珠的到來,倒是打斷了裴卿卿那些莫須有的憂慮。
船到橋頭自然直,等時機成熟,她自會想辦法告訴白子墨的。
現在,還是先吃飯吧。
聽說侯爺不回來用晚膳,無人知道碧珠悄悄松了口氣。
夫人不會懷疑她,可她怕被侯爺看出來。
好在侯爺不在,她也能安心了些。
可安心,她如何能安心啊?
她日日都良心不安,受良心的折磨!
碧珠的臉色,泛起了憂愁與自責。
她的罪過,萬死難贖……
“碧珠,你怎么了?”好好的發什么呆啊?怎么臉色也不太好?
“啊?”裴卿卿突然出聲,倒是把碧珠嚇了一跳,連忙收斂了思慮,搖頭道,“奴婢沒事,就是想起以前夫人在裴家吃苦,不過現在好了,侯爺那么疼愛夫人,夫人以后再也不會吃苦了!”
碧珠吸了吸鼻頭,眼睛都紅了。
她說的,是真心話。
她知道,過不了幾天,她就會暴露的。
到時候,她死不足惜。
只要夫人能過得好,不再吃苦,也讓她的良心好過些。
侯爺一定會救夫人的。
“你這丫頭,什么時候竟學會如此多愁善感了?”瞧著碧珠的模樣,裴卿卿一陣好笑,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痕,“碧珠,有我在,你也不會吃苦的。”
她還以為碧珠怎么了呢?原來就是多愁善感了起來。
今后有她在,不會再讓碧珠吃苦受累。
可她的話,卻讓碧珠眼淚掉的更兇了。
碧珠努力的忍著,告訴自己不能哭。
可是眼淚就是忍不住的往下掉,她多想抱著夫人說對不起,祈求夫人的原諒……
可她不能,她家中老母親和年幼的弟弟,都在等著她救命。
碧珠頭一次體會到,活著,才是最大的煎熬。
哪怕是夫人還未嫁人之前,被裴蓉華蠱惑,將她驅趕,不讓她在身邊伺候,她都沒有覺得像現在這么煎熬過。
好家伙,碧珠這哭的,裴卿卿都懵了一下,不停的給她擦眼淚,“怎么越哭越厲害了?不哭了,碧珠,你莫不是在府里受委屈了?若是真受了委屈,你要老實告訴我知道嗎?”
這哭的,說不是受委屈都不像!
怎么一下子就委屈起來了?
難不成真被人欺負了嗎?
“沒有…夫人多慮了……”碧珠不停的搖晃著腦袋,像是破涕為笑了,又是哭又是笑的,胡亂的給自己抹了一把淚,“奴婢沒事,府里也沒人欺負奴婢,奴婢隨夫人在這里過得很好!”
只是可惜,她的好日子不多了……
“你呀,快別哭了,我肚子餓了,再不去用膳,飯菜都該涼了,把眼淚擦擦,不許哭了。”
安撫著碧珠,但裴卿卿卻感覺,怪怪的。
碧珠怪怪的。
白子墨也有事瞞著她。
她也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勁,但碧珠,就是怪怪的。
碧珠吸了吸鼻子,止住了眼淚,嘴角扯出一個笑臉,“夫人說的是,奴婢伺候夫人用膳去吧。”
夜深人靜,黑燈瞎火的。
兩道人影如鬼魅一般穿梭在黑夜中。
帝陵,雖不至于說是重兵把守,卻也有守靈軍。
但對白子墨來說,掠過這幾個守靈軍,是輕而易舉的事。
帝陵的右側,便是玖月說的暗道入口處。
白子墨四下審視了一圈,玖月才慢一步的趕來。
觀察了一圈周圍的城墻,沒瞧出有何不同,而且大面積的地方,已經被雜草覆蓋了。
白子墨剛伸出手,不妨就被玖月攔下了,“侯爺,讓屬下來吧!”
主子本就是靠內力支撐的腿腳,若是入口有什么危險,他還能抵抗一二。
白子墨倒也沒反駁,讓玖月動手。
玖月一邊保持警戒狀態,一邊還得顧及著主子的安危,剝開墻面的雜草,小心謹慎的伸出手,摸索了半天,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卡槽。
玖月越發謹慎了起來,提防著恐會有什么暗箭傷人,同時手掌一個用力,按在了墻面上的一塊石磚上。
石磚向里推進。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露出一個洞口來。
緊接著,一股難聞的霉味兒從洞口吹了出來。
玖月立馬捂住了口鼻。
擔心有毒氣是其一,這洞口,常年不通風,霉味兒實在是重。
只是……
有個洞口是不假,但是這洞口,可不比一般的暗道,人能直著行走……
這個,說難聽點,怕是跟個狗洞沒區別吧?
這就是建造帝陵的工人留下的逃生暗道?!
“侯爺,還請侯爺先在此等候,屬下進去探探路。”玖月提議道。
主子的腿,本就不適合長時間站立行走。
再加上又是這么個小洞,人都不能直著進去。
主子去了反而不妙。
還是他先進去探路為好。
玖月擔心主子身體是其一,其實他也是不想讓主子鉆這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