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詩琪見狀,早已嚇的方寸大亂,驚慌失措的轉向慕玄凌,驚恐的扯著慕玄凌的衣袖,哭著喊著求他幫忙,“殿下……求你幫幫我…幫我跟父皇太后求求情,殿下…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帝陵的東西啊!我以為…我以為那只是外面賣的東西,所以,所以才買來討太后歡心的……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殿下幫幫我……”
單從表情,就能看出,慕玄凌也很為難。
一方面,許詩琪畢竟嫁給了他,是他的人。
可一方面,太后剛才已經發話了,他如何能做的了這個主?
現在能做這個主的,恐怕也只有父皇了。
“父皇……”
“不必再說了,朕知道你想說什么,太后痛心動氣,即便是朕,也忤逆不得!”
哪知慕玄凌還沒開口求情,就被乾帝打了回來。
言下之意很明顯,太后下的令,他也違背不得。
畢竟此事干系重大,事關帝陵,可謂是動了太后的逆鱗。
乾帝也煩心著呢!
他煩心,當然不是因為太后對許詩琪的處置,而是因為,許詩琪和凌王成婚,這才一天,就廢黜了凌王妃,傳出去實在是有損皇家的顏面!
可是他也說了,這是太后的旨意,他也忤逆不得。
以至于,慕玄凌想說的話,都只能卡在喉頭,最后咽回了肚子里。
慕玄凌,還不至于掂不清輕重。
雖說許詩琪嫁給了他,但比起太后動怒,就算是他,也護不住許詩琪。
更何況,太后親自下令,廢黜了許詩琪凌王妃的頭銜。
他替許詩琪求情,那是人之常情。
可他求不了這個情,也是迫于無奈。
許詩琪和他未來的權勢大業相比,自然是沒有可比性的。
這點取舍,在慕玄凌心里是不會有絲毫的猶豫的。
所以,只能放棄許詩琪。
畢竟,這事是她自作自受,也怨不得別人。
買什么東西不好?偏偏買到了先帝的陪葬品,冒出這么大的動靜。
慕玄凌閉口不言,許詩琪的心,瞬間便沉到了谷底,“殿下,你不打算救我嗎?”
許是太過失望,絕望了,最后許詩琪問他的時候,語氣比之前都要平靜的多。
從看出慕玄凌打算放棄她的時候,許詩琪眼中的驚慌逐漸湮滅下去,透著絕望。
慕玄凌,是她心心念念要嫁的夫君啊!
可事到如今,他卻對她不管不顧?
那一刻,許詩琪感覺到好冷,從心坎里透出來的冷。
慕玄凌沒說話,沒理許詩琪,因為他無話可說。
不僅許詩琪在跪著,就連皇后都還在跪著。
皇后一度想責罵許詩琪,但礙于陛下在這里,她不能發脾氣,又看著凌王放棄許詩琪不管,皇后到底還是不忍心,便也沒有出言責罵她。
畢竟許詩琪是她的侄女兒,又是她的兒媳。
可如今……
“皇后,你起來吧。”最后還是乾帝,看似體恤皇后,將她扶了起來。
跪的腿都麻了,皇后起身后,一陣沒站穩,“陛下……”
“來,先坐下。”對皇后,好在乾帝并不昏庸,其實他心里清楚,這事兒跟皇后沒什么關系。
皇后不過也是受牽累,被太后遷怒罷了。
雖說乾帝不像是要怪罪下來,可皇后哪能安心坐的住啊?
“陛下,此事臣妾確實不得而知,否則臣妾斷不會惹太后動氣……”皇后急著解釋道。
她到現在還心有余悸呢!剛才真是嚇到她了,萬一太后一個動氣,也懲治她的話……
好在,太后沒有懲責她。
“朕知道,朕知道皇后跟這件事沒有關系。”乾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背,以示安撫,又看向慕玄凌道,“可此事令太后大動肝火,朕也絕不能姑息!”
“許詩琪,你說你是買來的?在何處買來的?”
后一句話,問的是許詩琪。
昨日凌王大婚,婚禮上驚現陪葬品,乾帝原以為,只是些大臣家的陪葬品被盜,本來還沒這么糟心。
可沒想到,就連帝陵也被盜了!
先帝的陪葬品流落市井,傳出去,皇家的顏面何存?
這本就是不能姑息的事兒!
許詩琪像是傻了,磨磨唧唧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喃喃道,“紅妝坊……我,我在紅妝坊買的……”
這不說還好,一說,慕玄凌立馬就眼神一沉。
如果說他剛才還對許詩琪有些不忍心,可現在,他只想趕快把許詩琪拖下去!然后再送去光祿寺關起來!
他廢了多大力氣,才切斷了紅妝坊和凌王府的一些聯系,雖然表面上去查,紅妝坊不會牽扯到凌王府。
可,若是牽連到帝陵,難保父皇不會深究。
如果只是大理寺和刑部他們去查,慕玄凌有信心,查不到凌王府頭上來。
但……若是父皇派內衛去查,恐怕就沒那么容易撇清了。
許詩琪,還真是會給他添麻煩啊!
可許詩琪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那顆要命的黑珍珠,她就是在紅妝坊買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紅妝坊,是她‘夫君’的產業。
更不知道她這一句話,說不定會給慕玄凌惹來更大的麻煩。
然而,慕玄凌拋棄她,就算是她知道了紅妝坊的實情,未必……不會說出來不是嗎?
得了答案,乾帝也就沒心思再顧及許詩琪了,只是嘴里念叨著,“紅妝坊?”
今日在朝堂之上,據大理寺和刑部調查的結果,也是這個紅妝坊在私營地下黑市。
若只是些大臣家的陪葬品,乃盜墓賊和地下黑市沆瀣一氣所為,倒也還算合情合理。
可是帝陵,絕非一般盜墓賊能動得了的!
這里面,絕對不簡單。
眼看乾帝察覺到紅妝坊頭上,慕玄凌眉頭緊皺。
再不轉移父皇的注意力,若是父皇派人去深查紅妝坊,那就遭了。
就算表面上,他能清理干凈,可事態緊急,這么多年的基礎下來,又哪是這么短的時間內能清理干凈的?
慕玄凌微微瞇起了眸子,鄭重其事的頷首道,“父皇,兒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話倒也打斷了乾帝的思慮,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慕玄凌,“有什么話就說。”
“稟父皇,兒臣以為,帝陵被盜,絕非一般人所為,父皇您想想,放眼整個京師,誰有這個能耐,能出入帝陵?又有誰,對我皇家心存異心?!”慕玄凌意有所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