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楓沒抓到,反倒折了幾百禁軍。
不用想也知道,一頓訓是少不了的。
可就算挨訓,也不能不進宮復命。
慕玄凌進宮之后,不僅稟明了沒抓到人,就連溪鳳公主都沒帶回來,被人當做人質挾持!
“你說什么?公主被人挾持?!”果不其然,乾帝一聽,立馬就火冒三丈,啪的一拍桌,“凌王,你是怎么辦事的?你帶著幾百禁軍,連個人都抓不到?即便他們有幫手,也不過區區幾個人,你竟讓他們逃了?凌王,究竟是你辦事不利?還是朕的禁軍,都是酒囊飯袋啊?!”
都說龍顏大怒,要知道龍顏大怒的下場,那也是很嚇人的。
一不小心,腦袋可能就難保了。
就算慕玄凌是皇子,可一旦皇帝發起脾氣來,六親不認也不是不可能的!
乾帝的火氣,即便是不去看,也能感覺到,面對動怒的乾帝,就算是慕玄凌,也不能不虛。
“父皇息怒,此事全怪兒臣的疏忽,兒臣本已將那叛臣拿下,可皇妹不知怎的突然摻和了進來,給了叛臣可趁之機,是兒臣失察,才讓皇妹遭叛臣挾持,還請父皇恕罪!”慕玄凌把頭壓的低低的,那一番認錯的模樣,是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雖然表面上,慕玄凌是在認錯請罪。
但實際上,他是話里有話。
言外之意,是在說慕溪鳳搗亂,才會沒能抓到裴少楓等人!
多少有點將罪責推給慕溪鳳的意思。
至于他說的叛臣,除了裴少楓,還能有誰呢?
“你的意思,是說公主有意助他們逃脫?”作為皇帝,哪有不精的?
乾帝一聽,就聽出慕玄凌話中的言外之意。
乾帝心想著,慕溪鳳是他唯一的公主,雖然平時嬌縱了點,但也不至于這么輕重不分吧?
倒是凌王,公主是他一母同胞的親皇妹,他非但不想著解救公主,反而在這里推脫罪責?
乾帝想著,便又冷哼一聲,“凌王,朕告訴你,公主若出了什么事,朕唯你是問!”
“父皇恕罪!”慕玄凌一副虛心受教的嘴臉道,“還請父皇放心,兒臣已經派人去尋皇妹的下落,皇妹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有事的!”
聽慕玄凌這么說,乾帝的臉色,才算是緩和了點。
但,正事還沒解決完,“如今人沒抓到,你先前的指控,便做不得數,你說那裴少楓有高人相助,可知是什么人哪?”
說裴少楓私自回京的,是凌王。
如今沒抓到人的,也是凌王。
人沒抓到,也就是沒有實證,證明裴少楓擅自回京。
也就沒法將其治罪。
還有,幫裴少楓逃脫的,又是些什么人?
作為皇帝,沒人比乾帝更清楚朝臣之間的關系。
比如說哪些人結黨營私,又比如說哪些人走的比較近,他都一清二楚。
雖然他不喜歡裴家,但不得不說,裴少楓是朝中的一股清流。
從不與官員拉幫結派,這也是他對裴少楓還算重用的原因。
裴少楓在朝中沒什么人緣。
也就是說,能幫裴少楓逃脫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會是誰呢?
乾帝泛起了沉思。
對于乾帝的問題,慕玄凌只能說是猜測,不能確定。
畢竟,他也沒看清裴少楓的那幾個幫手長什么樣,“回父皇,他們都黑衣蒙面,兒臣并未看清他們的真容,但……”
慕玄凌說著微微一頓,顯然是有什么想說的?
或者說,他知道那些人是誰?只是不好說出來。
乾帝一眼,就看出慕玄凌有話想說,“但什么呀?有什么話直說!”
說話說一半的做什么?
“是,父皇,兒臣與他們交過手,雖未看清其真容,但依兒臣的猜測,其中一個,是質子北宮琉,另外一個是……”慕玄凌又話說一半頓住了。
卻也成功的引起了乾帝的注意,“另一個是誰?”
慕玄凌默然了一下,目光凜冽的吐字道,“戰北侯!”
“什么?”不難看出乾帝臉上的驚詫,不確定的追問道,“你可有認錯?”
確定是白子墨嗎?
這怎么可能呢?
白子墨的腿,不是廢了嗎?
乾帝心里翻起了驚駭,如果凌王說的是真的,白子墨的腿殘是故意偽裝的,那他豈不是被白子墨耍了這么多年?!
乾帝想想便覺得心火上涌!這個白子墨,竟然騙了他這么多年?!
“回父皇,兒臣也不敢確信,但兒臣有八分把握,是他!”慕玄凌斬釘截鐵的說。
瞧他那篤定的臉色,哪里像是不敢確信了,分明就是確信的很!
就是白子墨!
白子墨不僅腿沒有殘,而且還內力深厚。
忽然間,慕玄凌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猶記得此前,那時裴卿卿不慎墜崖,當時便有個內力深厚的男人要殺他!
當時那個男人帶著半張面具,以至于看不清他的長相。
如今想起來,那個男人,就是白子墨吧?!
雖然慕玄凌說的很有把握的樣子,乾帝也信他說的,對白子墨,乾帝永遠都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
就像現在,他寧可相信凌王說的是真的,白子墨確實一直在裝腿殘騙他。
可是,還是那句話,沒有實證,白子墨貴為戰北侯,戰北侯府的軍功榮耀擺在那里,豈可無憑無據的對其發難?
“這不過是你的猜測,沒有證據,怎可隨意污蔑戰北侯!”乾帝還是選擇比較保守的方案,沒有證據,他可以慢慢試!
只是這話說的太虛偽,說的連他自己都不信。
污蔑戰北侯,他污蔑白子墨的還少嗎?
“父皇,這雖然只是兒臣的猜測,但若是真的,戰北侯未有腿疾,這些年一直是在欺騙父皇,其居心叵測啊父皇!父皇萬不可輕視啊,父皇若不信,兒臣倒有個主意!”好不容易逮到白子墨一個把柄,慕玄凌哪甘心就這么算了?
還有裴少楓,就這么讓他跑了,慕玄凌更是不甘心。
“哦?那你倒是說說,有何主意啊?”其實乾帝和慕玄凌在意的重點不一樣。
在乾帝看來,裴少楓逃脫與否,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子墨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