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地望著霍筱雅離去的背影,甩手便將那把劍插進了地面里,眸中滿是凌厲。
但不是對霍筱雅的,而是對那背后嫁禍他父王之人的。
他不怪霍筱雅刺他這一劍,因為他知道,她這一劍,并不重。
否則,大可一劍刺穿他的心臟,要了他的命。
但是她沒有,只是刺了點皮肉傷罷了。
可她卻不想再看到他了……
北宮琉靜靜的望著霍筱雅,雖然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了,但他還是沉默的站著,像是被刺受傷的不是他一樣。
等霍筱雅回到竹林的時候,黑人殺手都已經被解決完了。
一看到霍筱雅回來,徐氏擔心的眼淚立馬就又流了出來,連忙上下查看她,“雅兒,你擔心死娘了,有沒有受傷?讓娘看看……”
“娘,我沒事,不用擔心。”霍筱雅一路哭著跑回來,回來之后,把自己的眼淚也都擦干凈了。
但是哭過的眼睛,徐氏哪里會看不出來?
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心疼的摸了摸霍筱雅的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剛才是北宮琉將她帶走的,徐氏不是沒看到。
但是,徐氏卻選擇閉口不提,就像是北宮琉這個人從未來過一般。
其實知女莫若母,徐氏又怎會不知自己女兒的心思?
如不是出了將軍慘死的事,或許她這女兒就徹底對那北宮琉傾心相待了。
“徐姐姐…”這時,裴卿卿也過來了,瞧著霍筱雅沒事,她也松了口氣,“好在你沒事。”
她不放心,便一直在這兒等著霍筱雅。
裴卿卿又豈會不知,北宮琉借機把霍筱雅帶走,是有話想跟她說。
北宮琉想必也想跟霍筱雅解釋吧,不想霍筱雅誤會了他。
但,看樣子,北宮琉也未能改變霍筱雅心里認定的事……
比如說,鎮南王是兇手。
“多謝侯爺夫人關心,我沒什么事。”霍筱雅對她的態度,還是那么冷冷的。
霍筱雅現在都不叫她的名字了…
裴卿卿知道,霍筱雅這回是真與她產生了隔閡。
可她只能在心里嘆氣,殺害霍霄的兇手未查明之前,恐怕霍筱雅心里的這層隔閡是難消除了。
“神昭人…”這時,又聽見了旁邊傳來慕玄凌的聲音。
便也吸引了裴卿卿她們的注意,當即看了過去。
慕玄凌是在檢查黑衣殺手的尸體,這些黑衣人的黑衣之下,穿著的都不是天鳳的服飾,而是神昭的。
神昭的服飾,與天鳳還是大有區別的,所以并不難辨認。
也就是說,這些殺手,都是神昭國人。
霍筱雅死死地捏緊了兩側的雙手,目光凜然,北宮琉,你讓我怎么相信你?
偏偏這些殺人就是神昭人,難道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釋的嗎?
這里除了北宮琉,誰還和神昭有關系?
誰還能驅遣的了神昭的殺手?
如果說剛才,霍筱雅的心底里,是有那么一絲動搖的,想相信北宮琉一回。
可是現在,那一絲的動搖也破滅了。
北宮琉,是想殺人滅口嗎?
漸漸地,霍筱雅眼中泛著凜冽的冷光,她再也不會相信北宮琉了。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慕玄凌煞有其事的撥弄著黑衣人的尸體,只是無人看到他嘴角掠過的絲絲笑意。
今兒半路殺出個北宮琉,果真是來得巧不如來得妙啊。
“今日遇刺,這些刺客又是神昭國人,此事恐非同小可,本王這便回去,如實稟告父皇。”
‘檢查完’黑衣人的尸體,慕玄凌便故作面色凝重的開口道。
然后,又看了眼默不作聲的白子墨,似笑非笑的口吻道,“侯爺,本王就先告辭了。”
白子墨壓根兒就沒理他,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慕玄凌臨走之前,還不忘最后看一眼裴卿卿……
如今,即便是刻意不讓自己去想起裴卿卿,可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憶起她……
憶起從前見她的點點滴滴……
有時候便是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想裴卿卿。
可她,卻成了他的……皇妹?
慕玄凌至今都無法想象,裴卿卿怎么就成了他的皇妹?
看著裴卿卿清冷的面容,一時間慕玄凌像是有些失神。
但是很快,白子墨就隔絕了慕玄凌看向裴卿卿的眼神,他往中間一挪,瞬間阻擋了慕玄凌的視線,男人冷涼的嗓音道,“凌王慢走不送。”
視線被擋,慕玄凌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但他說不得什么。
最后只能冷哼一聲,甩袖就走了。
安靜了幾天之后,乾帝終于再次按捺不住了。
裴卿卿正在陪著藥瑯在府中散散步,不防阿羨就來了。
這幾日的修養下來,藥瑯的身體也已見大好了。
阿羨來稟報說,“陛下傳旨,召夫人進宮。”
裴卿卿聞言默然了一下,該來的躲不掉啊。
這不又來了。
罷了,既然躲不掉,那就去會會乾帝吧。
“我知道了,靈月,準備一下,進宮吧。”前一句話,是對阿羨說的,后一句,是交代靈月的。
跟在身邊兒的靈月聞言點頭應了聲,“是。”
然后就下去準備了。
好歹是進宮面圣,怎么著也該換套正式點的衣服吧?
“藥瑯,我得進宮一趟,你就自己在府里逛逛吧。”走之前,裴卿卿還不忘給藥瑯安排一下,“要不我讓阿羨陪你走走吧?”
雖說是在侯府,不至于有什么危險,但是藥瑯身體不好,身邊還是有個人陪著比較好。
藥瑯沒說話,自從心頭血的事情之后,藥瑯的話也變得少了。
但他多少還是默認了裴卿卿的話吧。
沒反對。
然后裴卿卿又偏頭看了一眼阿羨,吩咐道,“阿羨,你陪他走走,過會兒記得送他回去休息,他身體不好,別讓他累著。”
“……”阿羨默然了一下,他能拒絕嗎?!
他可沒那么閑,有空陪這個藥瑯閑逛!
要陪,隨便找個下人跟著不就好了嗎?
干嘛讓他陪啊?
雖然阿羨心里是拒絕的,但是嘴上,是應承的,“是,屬下謹記…”
雖然他對這個藥瑯并不熟悉,但阿羨知道,藥瑯是藥王山莊的少莊主,又曾‘舍命’救了侯爺一命。
所以怎么說,他也不能態度太惡劣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