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裴卿卿會特地跑來問這個事,除了懷疑自己的身世之外,北宮琉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說到底,她還是懷疑自己的身世是嗎?
換言之,她是不情愿相信,自己是乾帝的女兒?
北宮琉雖看似隨口反問,但臉色明顯就正色了很多,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既然被他都猜到了,裴卿卿也就沒什么好遮掩的了,“沒錯,我是懷疑自己的身世。”
說話間,她像是若有所思,“我每次看到陛下,都沒有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我怎么都不覺得,自己是他的女兒……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北宮琉能明白她的意思嗎?
她看到乾帝,實在是沒有那股血脈相信親切感。
她想,若她真是乾帝的女兒,至少……看到乾帝,她會有想要親近他的感覺吧?
可是沒有。
她絲毫沒有想要親近乾帝的感覺。
她實在是感覺不到自己像是乾帝的女兒……
可乾帝卻是那般篤定,還說要在圍獵祭祖的時候讓她認祖歸宗……
這要看距離圍獵祭祖的時候不遠了,裴卿卿心里實在是沒底。
所以就趁機會跑來找北宮琉了,希望能從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畢竟唯一和她身世有關的東西,就只剩那塊被北宮琉借走的飛鸞青玉了。
裴卿卿眼含期待的望著北宮琉,希望北宮琉能明白她的意思……
“我明白!我怎么會不明白呢!”北宮琉輕挑又肯定的語氣說道,“我怎么看,你跟那個乾帝都不像父女!你們根本就是毫無相似之處,還非得說你是什么皇女?我看啊,乾帝就是想認女兒想瘋了吧?”
“……”這話說的裴卿卿嘴角一抽。
想認女兒想瘋了?也就北宮琉能說出這種話來。
瞧著北宮琉一臉的戲謔又打趣,裴卿卿微微瞇起了眸子。
北宮琉這是打趣乾帝呢?還是打趣她呢?
不過北宮琉說的,可是大實話,他怎么看,裴卿卿和乾帝都不像是父女。
不論是長相,還是脾性,都毫無相似之處。
乾帝還非得說裴卿卿是什么皇女!
也不知道乾帝是不是酒喝多了,把腦子燒壞了?
不過,這話說回來,裴卿卿的母親,的確曾是乾帝的寵妃,這是不爭的事實……
也難怪乾帝那般篤定,裴卿卿是皇女。
“世子這是在挖苦我嗎?”瞧著北宮琉一副玩味卻煞有其事的樣子,裴卿卿翻他個白眼。
她在跟他說正經的!北宮琉在干嘛?!能不能好好說正事!
打趣她很好玩嗎?
“沒有沒有,我怎會挖苦你呢。”北宮琉笑道。
“……”裴卿卿無語,沒有才怪呢!
看他那一臉玩味打趣的模樣,還說不是在打趣她!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裴卿卿無語的給了北宮琉一個斜眼兒,話題都要被他扯偏了,還沒回答她的問題呢!
鎮南王,要她的玉佩究竟要做什么?
跟她又有何種關系?
裴卿卿隱約覺得,北宮琉定會知道些什么……只是不知他肯不肯說出來?
瞧著裴卿卿一臉無語的表情看著他,北宮琉倒也正經起來,“那好,我也如實的告訴你。”
“我確實不知,我父王借你的玉佩做什么?不過我確信,你那塊玉佩,的確是我鎮南王府之物。”
豈止是裴卿卿懷疑她自己的身世,就連北宮琨也在懷疑好嗎?!
從他第一次看到裴卿卿的那塊玉佩,他就知道,那是他們鎮南王府的東西。
只是卻不知,玉佩是怎么落到裴卿卿手上的?
或者說,與裴卿卿已故的母親有何關聯?
只可惜,當年知道臻妃的人,幾乎都已經死絕了。
北宮琉就是想查,也是無從查起,這才一直將這件事兒壓在心底。
沒成想,裴卿卿今兒居然跑來問他。
能解答裴卿卿這個問題的人,恐怕就只有他的父王了。
因為北宮琉確信,那塊玉佩,的的確確是出自他們鎮南王府。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可他卻認得,那玉佩上,有他們鎮南王府的標記。
北宮琉所言,字字句句裴卿卿都聽的特別清楚,也特別的鎮定!
像是被人點了個定穴一樣,愣是僵硬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北宮琉說了些什么!
“你是說,我的玉佩是鎮南王府的東西?”裴卿卿狐疑的眉心一皺。
反觀朝堂之上,壓抑的氣氛還在持續蔓延中…
當禁軍把曹勇押上大殿的時候,乾帝都要等的不耐煩了!
再遲一刻,乾帝直接就要二次派人去抓人。
還算禁軍回來的及時,并且把曹勇給帶了回來。
“微臣……參見陛下。”曹勇倒是識趣,一來就給乾帝下跪行禮,像是忘了他是怎么‘大動干戈’的被帶進宮來的?!
“哼!大膽曹勇!你眼里還有朕這個陛下麼?”曹勇一拍桌,那叫一個氣勢十足,“你伙同林付,毒害霍大將軍,你可認罪?”
盡管曹勇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狀況,但到了這一步,若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畢竟是深關身家性命的事!
“陛下恕罪……微臣…微臣……”不知是心虛,還是被乾帝嚇到了,曹勇趴伏在地上有些發抖,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但其他人卻沒注意到,曹勇低著頭,余光卻偷偷瞟向了一旁的慕玄凌。
只是慕玄凌面不改色,像是沒瞧見曹勇蘊意深長的眼神余光一樣。
“看樣子,曹副將是不打算認罪了?”再次開口的,是白子墨。
單從白子墨冷峻的眉眼,就能看出他比乾帝更加不耐煩。
顯然是沒什么耐心了。
今日這個朝,時間上的有點長啊。
主要是他想回家去陪自家夫人了。
所以,這個曹勇如果識趣,就自己承認了,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不要浪費他回家陪夫人的時間。
若是叫在場的人聽見白子墨的心聲,只怕一個個的都得抹一把冷汗……
白子墨說話間,也走到了曹勇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曹勇,不緊不慢的口吻道,“事到如今,曹副將該不會天真的以為,你背后之人還會保你吧?林付對你來說,是個棄子,而你曹勇,對你背后之人來說,何嘗不是顆棄子?曹副將如果夠聰明,就應該知道怎么做,才能不連累自己的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