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默認了一下,方才目不斜視的低聲道,“少將軍既然來了,就請入府一敘吧。”
然后,又是不容拒絕的,白子墨又把裴卿卿給拉了回去。
瞧著,可真沒有要請裴少楓進府做客的樣子!
然而,相比起白子墨的‘邀請’,裴少楓倒是對他拉走裴卿卿的反應更大些。
望著裴卿卿回眸的眼神,裴少楓似乎面露憂慮,像是在考慮,要不要進去?
“裴少將軍,請吧!”裴少楓還憂慮呢,玖月就到他面前來了。
請他進府!
侯爺都發話了,自然是要把裴少楓當客人的。
然后,思慮之下,裴少楓倒也沒有拒絕,而是點點頭,邁進了侯府的大門。
再然后,玖月也跟了進去。
后面就只剩藥瑯和阿羨了。
“阿羨,這個少將軍,是卿姐姐的大哥?”走在后面的藥瑯,似乎對裴少楓挺好奇的,揪著阿羨的衣袖問。
“嗯…”阿羨點頭,算是回應了藥瑯。
但其實,經過九龍山一行,藥瑯應該明白,他口中的卿姐姐,與裴家,與那裴少楓,并非親兄妹,也不是真正的一家人。
說起來,如今他們夫人已經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之尊了。
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藥瑯聽不見阿羨心里的嘆息,他倒是對那裴少楓更感興趣,“我瞧著,那個少將軍,似乎……”
說話間,話音頓了一下,藥瑯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阿羨說話。
“似乎什么?”聽聞藥瑯沒說完的半句話,阿羨隨口問了一句。
藥瑯頓了頓,像是在考慮要不要說?要怎么說?
想了一下,藥瑯還是看著阿羨的眼睛說道,“我覺得……他似乎很喜歡卿姐姐。”
“……”阿羨聞言默然了一下。
就連藥瑯都瞧出來了。
果然,裴少楓對夫人的心思很明顯。
他當然也知道,藥瑯說的“喜歡”,指的并不是兄妹之情。
也就是說,藥瑯看出了那裴少楓對夫人的心思。
阿羨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轉移話題道,“你什么時候也開始關心起這種事來了?這些話你可別在侯爺面前說,免得惹侯爺不高興!”
侯爺不高興,誰都不好過!
所以,這些話,在他面前說說也就罷了。
可不能在侯爺面前提起。
否則,只怕侯爺會不痛快。
不過,對于阿羨的叮囑,藥瑯表示明白,“我知道!我不會在侯爺面前提及的。”
就算阿羨不說,他也不會在白子墨面前說這個啊!
他又不傻。
明知道會惹白子墨不高興,自己干嘛還去觸白子墨的霉頭啊?
聽藥瑯這么說,阿羨才放心。
把藥瑯送回自己的院子之后,阿羨才離開。
不過,臨出門時,阿羨腳步頓了一下,“夫人給你的藥,記得吃!”
還不忘提醒一下藥瑯。記得吃那養心丹。
至于怎么個吃法,想必藥瑯是清楚的。
好歹是藥王山莊的少莊主呢。
該怎么服藥,應該是難不倒藥瑯的。
“我知道…”提起裴卿卿給他的藥,藥瑯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來。
雪玉藥瓶還捏在他手里,這里面的養心丹,便是裴卿卿對他的愛護。
然后,阿羨什么也沒說,就走了。
而裴少楓,也被請到了客廳里。
靈月很快就奉了茶水上來,然后……瞧著客廳里的氣氛……有點怪怪的。
說起來,這還是靈月第一次見到裴少楓呢。
但其實,她早就聽說過裴少將軍的大名!
沒成想,裴少將軍是個這么俊俏的男子……一點也不像是在戰場上殺敵的那種大老粗!
還是夫人的大哥呢。
真不錯。
靈月的小眼神兒,一直在悄悄打量著裴少楓。
裴少楓戎裝未卸,瞧著的確是英姿颯爽。
很容易就能‘俘虜’了靈月這種小丫頭們的芳心。
然而,靈月這么一直偷偷看裴少楓,有人可就要不高興了!
玖月在旁邊看著,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的眼神兒里多了絲絲幽怨的東西……
然后,他好像能明白侯爺看裴少楓不爽的心情了!
白子墨坐在主位上喝茶,裴卿卿默不作聲,面色為難。
“三妹可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哪知,裴卿卿沒說話,裴少楓倒是先開口了。
他從剛才,就看出裴卿卿有話想說。
“我……”
“裴家落難了。”
裴卿卿猶豫著開口,但身邊的男人開口更快。
白子墨隨后擱下了手中的茶盞,深諳的眸光睨了一眼裴少楓,說出裴家落難的話,目無波瀾。
可聽在裴少楓耳朵里,頓時就使他不淡定了,“侯爺說什么?”
他狐疑的瞅著白子墨,但見白子墨面無波瀾,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裴少楓便知,白子墨不像是說謊。
白子墨,也不像是會說謊的人。
然后裴少楓多少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神又看向了裴卿卿,“三妹,侯爺說的可是真的?”
裴家,如何又落難了?
裴少楓突然想到,難道是他回京之后率先來了侯府這里,所以才沒聽到裴家落難的消息?
他家,又出什么事了?!
想著,裴少楓原本俊俏的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之所以說是‘又’,是因為他們裴家,就一直沒安寧過。
這回,又闖什么禍了?
聽裴少楓問起她,裴卿卿便也就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咬咬牙,還是告訴了裴少楓,“裴正浩,玷.污了溪鳳公主……”
如果說,剛才白子墨一句話,還只是讓裴少楓感到驚詫。
那么現在,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朝裴少楓劈了下來。
“你說什么?”裴少楓滿眼的不敢置信,看著裴卿卿,頭一次,裴少楓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還是卿卿說錯了?
溪鳳公主怎么了?
實際上,裴少楓清清楚楚聽見了“玷.污”兩個字。
“三妹……你再說一次,你剛才說什么?”像是不確定自己聽錯了,裴少楓不敢置信的追問了一遍。
瞧著裴少楓驚楞的表情,其實裴卿卿能理解他的心情,深吸一口氣,“大哥,裴正浩現在已經被陛下關押了,押回了刑部大牢,不日便會行刑,而裴家,也已經失去了陛下的寵信,恐怕再也難以東山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