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裴少楓嚴謹的目光注視下,似乎瞧見城中揚起了漫天的飛灰。
像裴少楓這種耳力極佳的人,當即便聽見了漫天飛灰中,傳來鐵騎踐踏的聲音。
裴少楓頓時臉色一凝,語氣冷肅的下令,“所有人,戒備!”
光是聽聲音,裴少楓便知對方來了很多人。
而且都是驍勇的鐵騎軍!
就連身下的戰馬,似乎都聽見了危險在逼近,不安的踏步起來……
面對強勁的敵人,戰馬也是會惶恐不安的。
裴少楓勒緊了馬韁,安撫著身下焦慮的戰馬。
同時緊盯著城中逼近而來的鐵騎軍。
莫非是北宮琨去而復返了?
“這是什么回事?!”哪怕慕楠煜在愚笨,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除非是聾子,才聽不見那么多鐵騎踐踏逼近的聲音吧?!
如果說剛才,慕楠煜還一臉的怒氣難平,那么現在,哪還顧得上什么怒氣,誰知道來的是些什么人呢?!
但肯定不是自己人!
上一秒,慕楠煜還擺出他煜王的架子。
下一秒,連自己身下的戰馬都要牽不穩了。
一秒,兩秒,三秒……
接近了,更接近了……
漫天的飛灰中,飛馳而來一個威武的身影。
后面跟著威風凜凜的鐵騎軍。
“鎮南軍?”看清出現在視線里的鐵騎軍之后,裴少楓閃了閃目光。
竟是鎮南軍。
是啊,他早該想到的,能逼退北宮琨的兵馬,放眼整個神昭,除了鎮南軍,還能有誰?
看到鎮南軍的時候,裴少楓明白了北宮琨不戰而退的原因。
而領著鎮南軍飛馳而來的,除了執掌鎮南軍的鎮南王還能有誰?
雖是敵對關系,但裴少楓不得不承認,鎮南軍果然是他見過最強盛的軍隊。
光是遠遠瞧著,便給人一股肅殺之氣。
鎮南王北宮焱一馬當先,一出城門口,一個勒馬,馳騁的戰馬啼鳴一聲,前蹄高高跳起,光是一匹馬,就能讓人看出鎮南王的威嚴。
裴少楓嚴陣以待,隨時做好對戰的準備,看著勒馬停在自己面前不足十米遠的北宮焱,一時間裴少楓有些拿不準北宮焱的用意?
或者說是來意?
若他的猜測屬實,北宮琨是被這位鎮南王給逼走的,那這位鎮南王這么做又有何用意?
雖說裴少楓沒見過北宮焱,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鎮南王。
且不說他能帶動鎮南軍鐵騎,一個王侯與生俱來的氣勢和威儀是偽裝不了的。
鎮南王身上,就有這種氣勢和威儀。
北宮焱勒馬駐停,后面的鎮南軍鐵騎也紛紛停了下來。
一個個氣勢如虹的。
就事論事的講,裴少楓不得不承認,若真要打起來,他的兵馬怕是干不過鎮南軍的鐵騎……
裴少楓悄悄打量著北宮焱和他身后的鎮南軍,同樣的,北宮焱也在打量著裴少楓他們。
互相打量了一陣兒之后,最后還是北宮焱先開口,“你們誰是主帥?”
他的聲音就跟他的人一樣,威武而洪亮。
雖然這鎮南王上了年紀了,但那一身的戰甲,氣勢逼人,可想而知其年輕時候的風姿。
甚至還曾經有過一句傳言,天鳳的戰北候,便是鎮南王年輕時候的翻版。
北宮焱問誰是主帥,慕楠煜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不敢接話。
剛才叫囂的比誰都厲害,這會兒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這樣的主帥,還指望有人服他呢?
說句難聽點兒的,簡直就是給將士們丟人!
在戰場上,面對敵軍的時候,身為將士,命可以丟,骨氣和士氣卻是不能丟的。
何況還是主帥?!
其實就算慕楠煜他們不說,人家北宮焱也不瞎啊。
就算不認得慕楠煜他們的人,還能看不出他們的裝備嗎?
看戰甲,看戰馬,一眼便能看出誰是主帥。
北宮焱一眼便瞧出,慕楠煜是主帥。
只是這個主帥,似乎有點兒膽怯啊?
北宮焱微微瞇起了眸子,心想著,天鳳乾帝這是沒人了嗎?看這樣子,這個乳臭未干的主帥,怕是連戰場都沒上過吧?
想來應該是個皇子?
但皇子又如何?戰場上可不是看身份的,看的是上陣殺敵的本事。
乾帝派這么個毛頭小子就想拿回南陽?他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乾帝異想天開?
不是他瞧不起天鳳的兵馬,今日若不是他及時趕來,就憑這個主帥帶兵,怕是連北宮琨都贏不了。
雖說北宮焱不至于是冷嘲熱諷的臉色,但是眼神中,多多少少是有些輕視慕楠煜的。
換言之,輕視他們所有人。
包括裴少楓和他身后的兵馬。
“想必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昭鎮南王吧?我乃先鋒少將裴少楓,不知鎮南王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面對北宮焱的威嚴氣勢,裴少楓第一個站出來回話的。
盡管鎮南王沒有輕蔑的意思,但哪怕是輕視都不行。
裴少楓不允許有人輕視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將士們。
所以裴少楓說話的口氣,也可以說是比較狂的。
絲毫沒有懼怕北宮焱的意思。
逼退北宮琨,又帶兵趕來,就像他說的,鎮南王唱的,這又是哪一出啊?
裴少楓語氣凌厲,氣勢也甚是逼人,比起鎮南王的威儀,絲毫不見膽怯,可謂是毫不遜色。
但裴少楓也瞧的出來,北宮焱似乎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否則就不會停在這里跟他們廢話了,而是剛才就直接殺了上來。
裴少楓一時間,倒真捉摸不透北宮焱意欲何為?
“裴少楓,便是前些時日降服了戎狄的裴少楓?本王聽說過你,你是個有膽識的。”聽聞裴少楓自報家門,沒成想從北宮焱嘴里夸了裴少楓一句。
相比起旁邊的那個主帥,裴少楓的確是個有膽識的。
看來乾帝還不算太昏聵,知道找個將帥之才的人來攻克南陽。
裴少楓憑一己之力,大破戎狄的事,北宮焱不是沒有聽說過。
當時他就曾夸過,這個裴少楓,是個人才。
“鎮南王謬贊,愧不敢當,不知鎮南王今日到此,是何用意?莫非是要與我天鳳開戰?”
北宮焱說了半天,也沒說他是來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