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詩琪知道,玖月信不過她。
不,應該說,是白子墨信不過她,但許詩琪表現的半點都不在意。
相反的,她還非常理解玖月,包括白子墨的不信任,人之常情嘛。
畢竟她情況特殊,沒那么快就信任她,也是正常的。
但她關心侯爺,想留在侯爺身邊伺候,都是發自真心的。
就算侯爺現在不信任她,但許詩琪似乎很有信心,總有一天,她會讓侯爺他們信任她的。
至少現在,侯爺沒有反感她的靠近,包括日常對侯爺的照顧不是嗎?
若是叫玖月聽見許詩琪的心聲,定會嗤笑一聲,然后再說上一句,侯爺那不是不反感你,侯爺那是壓根兒就沒瞧見你。
玖月就默默地在后面看著,看著許詩琪‘照顧’侯爺,看著許詩琪將湯藥擱在了侯爺身邊的桌案上。
至于許詩琪說的話,侯爺像是一句都沒聽見似的。
許詩琪又說,“侯爺……雖說城中百姓如今都已經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但藥物還是有所緊缺的,侯爺如今身體不適,不如我去幫侯爺抓幅藥回來吧?”
說的語氣那叫一個溫婉,不知道的,怕是還真得以為,許詩琪是個溫婉體貼的大家閨秀呢。
雖然落難了,但不可否認,就沖著許詩琪這一副做派,那也是個體貼入微的大家閨秀。
如果評個印象分的話,不說一百分,起碼得有九十九分!
許詩琪說的溫柔還不算,還是跪在白子墨身邊說的。
就連白子墨的正牌夫人,裴卿卿都沒有……怎么說呢?
瞧著就像是跟白子墨多親近似的!
一個弱質纖纖惹人憐的姑娘家,跪在一個男人身旁,說著對他關懷備至的話……
這一幕,怎么看都‘別有一番意味兒’
這個‘跪’,不是說真的跪,而是要領會其中的那個意味兒……
這要是北宮琉在,依北宮琉一貫對白子墨那個嘴欠的態度,瞧見許詩琪這般‘伺候’白子墨,只怕是不知道要怎么酸白子墨呢。
然而白子墨閉目養神,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許詩琪一個人在邊上唱了半天的獨角戲,白子墨壓根兒就像是沒她這個人一樣。
見白子墨不理她,若說心里一點都不失落,那是騙人的。
但許詩琪也像是習慣了這樣的白子墨一樣。
白子墨越是這樣,她倒是越是為之著迷。
如果她當初不是嫁給了凌王,她一定會選擇嫁給白子墨的……
可是她不過只做了一天的凌王妃,就被凌王拋棄,每每想起當初她被太后和陛下責問時,凌王半句話都沒替她說,沒有半個字替她維護……
每每想起,許詩琪就忍不住心里發寒。
慕玄凌對她無情在先,就怪不得她無義。
若是她能入侯府,在侯府占有一席之地,她絕對會狠狠地打凌王的臉!
慕玄凌對她的無情,她都記在心里,一天都沒忘記過。
老天讓她遇到了白子墨,許詩琪就知道,是老天給她的機會來了。
所以那天她毫不猶豫的為白子墨擋刀,哪怕這一刀會致命,她也豁出去了。
結果證明,她命不該絕,最起碼離她想要的成功了第一步,留在了白子墨身邊。
如果說如今的許詩琪,和從前的許詩琪,差別最大的,改變最大的,或許就是懂得了何謂隱忍二字。
從前的許詩琪,張揚,跋扈,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相府的嫡女。
但現在的許詩琪,內斂,隱忍,收斂的一身的鋒芒,耐心的做個潛伏的獵人。
“侯爺不說話,那我就當侯爺默許了……”許詩琪現在已經能做到盡管內心波濤翻涌,表面卻能不動聲色,半點都不外露。
還能心平靜氣的跟白子墨說話。
只要她鍥而不舍,就不信撬不開白子墨的嘴。
哪怕是身在朔城,許詩琪也聽聞過白子墨寵愛裴卿卿的事。
許詩琪認為,裴卿卿有的,她也有!裴卿卿能做到的事,她也可以做到!
就算裴卿卿現在是公主又如何?經歷過人心冷暖,生死攸關的劫難,許詩琪早已不再是從前的許詩琪了。
她還是那句話,總有一天,她會成功翻盤的!
然后將曾經背棄過她的,傷害過她的,嘲笑過她的人狠狠地踩在腳下。
說完之后,白子墨還是沒點反應,許詩琪知道,自己要是再多說下去,就該惹白子墨厭煩了。
看著攔路的玖月,許詩琪溫婉一笑,“玖月大哥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
“你不必去給侯爺抓藥,靈月已經去了。”玖月說話,淡漠的很。
沒瞧見今日靈月不在嗎?給侯爺抓藥的事,靈月已經去了,用不著許詩琪的意思。
許詩琪聞言,只是眸光忽閃了一下,面上的笑容還是那般的溫婉,“既然靈月去了,那我就不去了,我先下去了,玖月大哥有什么事隨時可以叫我。”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許詩琪溫婉柔弱的,玖月一個大男人,實在是不好給她甩臉子看。
否則豈不是自己小家子氣了?
只是崩著一張臉,沒再說話,許詩琪便也就識趣,退了下去。
看著許詩琪的背影吧,玖月不禁微微蹙眉,這許詩琪偽裝的著實太好,他沒瞧出一點兒破綻來。
“看什么呢?”玖月還在看著許詩琪走遠的背影,不防就聽見了身后男人低沉的嗓音,“怎么?看上她了?”
玖月回過頭,嘴角一抽,“侯爺,您可別打趣屬下……這玩笑可開不得!”
他怎么可能看上許詩琪?
侯爺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要是叫靈月聽見,他可又解釋不清了……
要說是那許詩琪看上了侯爺您還差不多!
難得玖月悄悄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自家主子。
男人幽幽的睨了一眼,玖月立馬就乖乖地不再吱聲了,在侯爺面前,好像永遠都藏不住秘密……
心里的話都能被聽見一樣。
“楞在這里干什么?去盯著她。”男人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