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打算穿成這樣出去?”男人臉上,就差寫著‘我不高興’幾個字。
“呃……”裴卿卿一噎。
她低頭,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有什么不妥的嗎?
穿成這樣,就是隨性了些,也沒什么不妥的吧?
然后,男人二話不說的就拉著她往內室里去,“讓他們等著。”
這話,自然是對后面的玖月同阿羨兩人說的。
“……”玖月和阿羨的表情,都是這樣的。
這段時間的分離,差點都忘了,侯爺和夫人在一起時,是何等的如膠似漆。
“我先去看著藥王山莊的人,你留在這兒等侯爺!”先開口的,是阿羨。
說完,阿羨轉頭就走了。
其實他還是不放心藥瑯一個人應對藥王山莊的人。
莫約一刻鐘后,裴卿卿和白子墨夫妻倆總算是出來了。
裴卿卿換上了一席淡紫色的長裙,優雅又不失清新,一舉一動之間,衣裙上仿佛流動這流光溢彩,滿頭長發也挽成了一個簡單的發鬢。
“那我就先去了。”裴卿卿嘴角抿著笑意,這男人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本以為靈月這幾日胳膊上的傷沒好,她要自己捯飭自己了呢。
剛剛就是因為靈月不在,所以沐浴之后,她連發鬢都懶得挽了,直接披頭散發的。
現在好了,這男人自己接手了靈月的活兒。
這發鬢,衣裙,都是男人給她挑的。
她很是滿意。
這男人,深得靈月手藝活兒的真傳吶。
裴卿卿笑著走了,男人的目光還在追隨。
“侯爺……”還是玖月適時的開口,男人才舍得收回目光。
分分鐘,就又變成了那個冷漠的侯爺。
這變臉,可謂是比翻書還快。
侯爺變臉與否,取決于夫人在不在。
“侯爺,還有一事,方才沒來得及說。”瞧著自家侯爺冷峻的臉,玖月正兒八經的說。
男人淡淡的睨了一眼,“何事?”
“侯爺,煜王今日在朝堂上,拿出一封書信,信上的內容,便是告發凌王,與神昭太子勾結,還有……殺害霍霄霍將軍的烏金箭,亦是出自凌王之手!”說到這事兒,玖月的臉色就嚴峻很多。
單憑個人的直覺,玖月覺得,這封信上說的內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烏金箭,必是神昭太子給的慕玄凌。
而殺害霍霄的兇手,一定也是慕玄凌!
只是礙于沒有實證,僅憑一封不明來歷的書信,不能判定凌王有罪罷了!
“北宮琨在背后給慕玄凌捅刀子?”白子墨一聽,就聽出了其中的意味兒。
煜王拿出的告發信,北宮琨給的?
這種背后捅刀子的事,北宮琨倒不是干不出來。
只不過,玖月卻搖頭了,“據屬下從北宮世子那邊得來的消息,告發信并非出自北宮琨之手,而是……出自四皇子,慕非瀾之手。”
“慕非瀾?”這個名字,倒的確是出乎了白子墨的意料之外。
“慕非瀾……”若是玖月不提,他都險些忘了,還有個四皇子,慕非瀾。
與北宮琉交換為質的四皇子,慕非瀾。
“有消息稱,當日在南陽,神昭太子領兵,慕非瀾便跟隨在側!北宮世子告知屬下,慕非瀾在神昭,為神昭太子效力,乃神昭太子的軍師,為神昭太子出謀劃策,此次神昭太子出兵南陽,便有慕非瀾在背后推波助瀾的功勞!”
神昭那邊的消息,雖然他們不方便探聽。
可是他們有北宮琉。
北宮琉背后,有鎮南王府,要探知神昭那邊的消息,便猶如魚得水。
北宮琉回府前,特地提醒了他一嘴,神昭太子那邊,是慕非瀾在推波助瀾。
只怕這次的朔城決堤,也和慕非瀾脫不開干系。
只是沒有抓到實證罷了。
而且慕非瀾遠在神昭為質,按理說,是不可能把手伸的那么遠,在朔城搞事。
換言之,怕是這背后還有人在幫慕非瀾。
提到了慕非瀾,白子墨便就不覺得奇怪了。
如果是慕非瀾,那么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慕非瀾,不甘心為質,于是順理成章的攪亂天鳳的朝局,攪得天鳳內憂外患。
慕非瀾是要讓人想起來,天鳳還有個為質的皇子,叫慕非瀾。
“去查是誰在幫慕非瀾搞鬼。”男人深諳的眸中掠過一絲冷冽的精光。
朝堂上那么多人,誰都有可能是慕非瀾的幫手。
白子墨若有所思的瞇起了眸子。
“是。”玖月頷首,然后領命辦事去了。
而裴卿卿,也來到了正廳這邊。
“叔父,在朔城時,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是不會回去的,我喜歡侯府。”
裴卿卿一來,就聽見了正廳里傳出藥瑯堅定的聲音。
“你……阿瑯,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爹日日都在為你擔心,叔父下山前,你爹千叮嚀萬囑咐,要我找到你,務必把你帶回去!你……你不回去,要叔父如何跟你爹交代?”
緊接著,裴卿卿又聽見另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光是聽著,就能知道對方是多么的苦口婆子在勸藥瑯。
從對方的話中,裴卿卿也聽出了對方的身份,藥瑯的叔父?
之前在朔城,叔父去驛館找白子墨要人的時候,裴卿卿恰好落了河,不在場。
是以并未見過藥瑯的叔父。
“藥瑯……”裴卿卿嘆了口氣,其實站在藥瑯這叔父的角度上,她能理解叔父想帶藥瑯回家的心情。
畢竟藥王山莊,才是藥瑯的家。
那里都是藥瑯的親人。
瞧見裴卿卿進來,藥瑯堅決的臉色有了些緩和,“卿姐姐,你來了……”
同時叔父也看到了裴卿卿,當然,對裴卿卿,他是沒有什么好臉色的,朝著裴卿卿冷哼一聲,看都不想看裴卿卿。
“想必這位醫者就是藥瑯的叔父吧?”裴卿卿像是壓根兒沒瞧見叔父不待見她的臉色一樣,依舊是好言好語好態度的跟人說話。
若是換做是她,有人騙走了她的孩子,她只怕更加不待見對方。
所以這叔父不待見她,裴卿卿完全理解。
裴卿卿對著叔父盈盈一拜,算是見禮,“叔父初次來侯府,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叔父多多見諒。”
“不敢!老夫豈敢當侯爺夫人一聲叔父,老夫今日前來,便是要帶阿瑯回家的!想必侯爺夫人不會橫加阻攔吧?”叔父的語氣很不好,半點都不受裴卿卿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