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故意裝作聽不懂她話的樣子。
裴卿卿給了他一個‘聽不懂人話嗎?’的眼神,懶得搭理他。
說歸說,笑歸笑,但這竹顏來去自如,侯府的守衛,的確是需要加強啊。
回頭得跟白子墨說說。
于是乎,裴卿卿不知道的是,因為她回頭跟白子墨隨口提了一嘴,侯府明里暗里的護衛,都被白子墨扔回了魔鬼訓練營訓練了十八遍。
以至于某一天,護衛們都在哀嚎,最可怕的不是侯爺,而是夫人!
夫人一句話,他們就要被折磨百八十遍!
裴卿卿和竹顏都進屋去了,靈月在后面皺著一張小臉兒。
然后默默地關上了房門。
這可怎么辦呀……
她也不知道竹顏公子為何會突然跑來找她啊?!
可偏巧,夫人也來了……
靈月笑臉都快皺成一團去了,回到屋子,竹顏正和夫人面對面的坐著,靈月左看看,右看看的,“我……我去沏茶……”
硬著頭皮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只能去沏茶。
“不必了。”裴卿卿拉住了靈月,“你胳膊上還有傷,我們喝這里現成的茶就行。”
喝不喝茶倒是其次,主要是想說說靈月的來歷……或者說身份。
“你同靈月說了麼?”裴卿卿意有所指的目光,瞟了一眼竹顏。
竹顏沒說話,只是挑了挑眉,然后搖了搖頭。
裴卿卿便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還沒跟靈月交底。
她過來,就是想來跟靈月說清楚的。
不想竹顏也來了,那是不是該問問竹顏這個做哥哥的意見?
然后裴卿卿又朝著竹顏丟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兒,畢竟他是靈月的哥哥,他說交底就交底。
若要繼續瞞著,那她便就也不說什么了。
裴卿卿大有一副尊重竹顏決定的意思。
只是慕玄凌既然能派人挾持靈月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所以說,靈月的身份,瞞與不瞞也沒多大意義了。
這回,竹顏雖然沒說話,但是他跟裴卿卿的想法是一致的。
既然小妹的身份已經被人察覺到了,那便同小妹說清楚了也好,免得小妹稀里糊涂的,以后能自己警醒些也是好的。
看竹顏的臉色,裴卿卿就瞧出他的意思了。
“夫人……你們在打什么啞謎呀……”靈月是單純了些,但是她不傻啊。
瞧著裴卿卿和竹顏不停的交換眼神,分明是意有所指。
這個啞謎打的,靈月半天沒看明白。
“靈月,其實有件事,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清楚。”既然靈月問了,那她就說了。
裴卿卿說的一本正經的,靈月還是沒聽明白,“什么事啊?”
她當然看得出,夫人和竹顏是有什么話想說?
“你其實……是竹顏的妹妹。”
‘砰’
靈月正在倒茶的手一抖,杯子磕掉了。
嚇的靈月當場慌了神,“夫人你說什么?”
是她聽錯了麼?
夫人說她是什么?
竹顏的……什么?妹妹?
靈月吃驚的表情望了望竹顏,又看了看裴卿卿,感覺腦袋有點懵。
裴卿卿沒再說話,瞟了眼竹顏,剩下的,該你說了。
靈月受驚嚇的反應,使竹顏微微瞇起了精亮的眸子,不緊不慢的彎腰,撿起靈月抖掉了杯子,擱回她面前,“怎么?你很吃驚?”
“吃……”驚!
吃驚?
她是很吃驚!
靈月壓根兒就沒想過,自己會跟大名鼎鼎的竹顏公子扯上什么關系。
就算是從藍袖嘴里聽過自己是什么少東家,靈月也一直以為,是因為竹顏給她的那塊玉符的緣故……
玉符……
對,玉符!
靈月連忙從懷兜里掏出了那塊雪白的玉符,“你……你給我這個,是因為……”
剛剛竹顏來,便是來將這玉符‘還’給她的。
“因為你是我小妹。”竹顏很確定的告訴她。
你是我小妹。
靈月呆住了。
她聽到了什么?
竹顏親口說,她是他……小妹?
“怎么可能……”靈月小臉上誠然就寫著四個字,不敢置信。
“我是個孤兒……沒有父母親人的……怎么可能是你的……妹妹?”靈月感覺自己舌頭有些麻木,她打小,就是個孤兒,沒有父母,也沒有親人。
怎么可能有個哥哥?
而且還是天下第一皇商,竹顏!
靈月想都不敢想。
竹顏是不是弄錯了?
靈月震驚且迷茫的眼神,好像就在問竹顏,是不是搞錯了?!
“是我沒能照顧好你,姒雪,是哥哥對不起你……”相比起靈月的震驚和迷茫,竹顏臉上則充滿了愧疚。
他伸手,揉了揉靈月的頭發,有憐惜,有愧疚,有心疼。
就像個疼愛妹妹的哥哥一般。
如果不是他,小妹也就不會變成無依無靠的孤兒。
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沒能保護好她。
靈月眼神有些呆滯。
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她是在做夢嗎?
竹顏居然是她的……哥哥?
“姒雪……”竹顏叫她姒雪,原來之前竹顏說要給她改名字,是因為她是他的妹妹嗎?
所以才給她這么重要的玉符?
“我叫姒雪嗎?”靈月像是自言自語的嘀喃著。
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比如之前竹顏對她種種的奇怪,原來都是因為這個?
可是,她為什么不記得她叫姒雪?不記得自己有個哥哥?
靈月腦子里很是恍惚,恍惚的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竹顏是她哥哥……
竹顏是她哥哥啊!
竹顏是她哥哥?!
靈月懵了,傻了,呆了!
這真不是在做夢嗎?
她想掐自己一把,她也確實這么做了,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嘶,疼!”會疼,就代表不是在做夢?!
竹顏真是她哥哥?
這這這……
天上掉餡餅都沒這么好的事吧?!
居然給她掉下來一個財主哥哥……
靈月的小臉上,變幻莫測的,一會兒像是想哭,一會兒又像是想笑。
就跟傻了一樣……
“你本名,叫姒雪,小時候因為逃難,我將你寄放在一個農婦家,等我逃過一劫再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哥哥找了你很多年,你還記得嗎?”竹顏看著她,眼睛里充滿了對妹妹的疼愛和愧疚。
他竹顏的妹妹,本該是過著如公主一般錦衣玉食的日子。
可是卻變成孤兒,給人為奴為婢的長大。
每每想起,竹顏都忍不住自責,對靈月就更是覺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