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許詩琪盈盈一拜,大家閨秀的教養盡顯無疑。
在白子墨面前,不論何時,許詩琪都做到近乎完美一詞。
然而,白子墨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進屋去了。
連個眼神都沒給許詩琪。
他那一眼,看的不是許詩琪,而是許詩琪手里拿的早膳。
許詩琪端著早膳的手指緊了緊,面上卻不露痕跡,如果放在以前,被人當空氣一樣的無視,許詩琪早就發飆了。
但是現在,她要忍。
瞧著早膳,許詩琪眼底閃過一絲狐疑,莫非裴卿卿察覺到了什么?
所以才不吃的?
但轉念一想,她做的極其隱秘,裴卿卿不可能察覺的到才是。
然后許詩琪就滿腹心事的下去了。
“夫人……”白子墨進屋之后,第一時間就把裴卿卿拉到了自己面前,從頭到腳的檢查一遍,確認她沒事,才算是松了口氣。
倒是裴卿卿,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動作楞了一下,然后又很快的明白過來。
“侯爺怎么這么緊張?”裴卿卿勾唇一笑,她曉得這男人在緊張些什么?
說明,她的預料沒有錯。
“許詩琪,夫人既然知她有問題,為何將她留在侯府?”男人牽著她,坐在榻上,然后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急忙趕來,就是擔心她吃了許詩琪準備的膳食。
男人低沉的嗓音格外的好聽。
最主要的,是他看著礙眼。
許詩琪成天在府里晃悠,他想眼不見為凈都不行。
裴卿卿明白男人的意思,她雙手勾著男人的脖子,掛在男人胸膛里,撇嘴道,“她好歹為侯爺擋過刀子,我若是將她趕出去,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假的。”男人溫潤的眉眼擰了一下。
“什么假的?”裴卿卿楞了一下。
“朔城刺殺為夫的災民,是許詩琪的人。”男人低沉的嗓音沒有絲毫的起伏。
“什么?”倒是裴卿卿,詫異了一下,白子墨這么說,她就明白了。
原來替白子墨擋刀子不過是許詩琪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就是為了接近這男人?
所以,許詩琪是把她男人當成獵物了?
“既然侯爺都開口了,我自然也容不得她了。”本來留著許詩琪,就是看在她好歹替白子墨擋過刀子的份兒上,怎么說也算是救過白子墨。
可是現在看來,是她小瞧許詩琪了。
曾經那個心高氣傲,趾高氣昂的許家大小姐,腦子倒也靈光了不少啊。
竟有這般心思了。
許詩琪對自己,也是真下得去手。
聽姒雪說過,許詩琪當日為她男人擋刀,險些丟了性命。
能對自己下狠手的人,都有其可怕之處。
裴卿卿還沒和白子墨說,昨夜她撞見許詩琪和許家人見面的事。
也沒說,許家人找上許詩琪,是想殺她,為許澤報仇。
白子墨沒說話,摟著裴卿卿膩歪。
倒是裴卿卿,想起了別的事,推了推男人,“侯爺,我想去趟將軍府。”
她好久沒見霍筱雅了。
想去看看她。
聽說北宮琉在大理寺的時候,徐氏曾去為難過北宮琉。
想著,裴卿卿倒是忍不住替北宮琉感嘆一聲。
徐氏這個丈母娘,不好搞定啊。
她曉得,徐氏心里,定然還沒忘卻霍霄的死。
對北宮琉,或者說對鎮南王府,還帶有怨氣。
但是徐氏不是個不識大體的人,她也知道,北宮琉關乎著兩國和睦,動不得。
“可要為夫陪你一起去?”聽聞她要去將軍府,白子墨就知道她要去看霍筱雅。
裴卿卿搖頭,“不要,我和徐姐姐許久未見,說些體己話,侯爺你一個大男人去算什么呀?”
若是細聽,便會聽出,裴卿卿這話說的可有點酸溜溜的。
她可沒忘記,之前還傳出白子墨要納霍筱雅進府的傳聞呢!
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一點,她哪能讓這流言的火苗再次燃起來啊!
如今將軍府,只有徐氏掌家,若是霍霄尚在,白子墨去倒也沒什么。
可是如今這情形,白子墨去不合適。
萬一再傳出點什么流言蜚語,該哭的人就是她了。
她才不要自找麻煩呢。
裴卿卿撇著嘴,然后就從男人腿上跳力氣起來,收拾一下,準備去將軍府。
正好去將軍府蹭飯去。
現在有許詩琪在,她連自家的飯菜都不敢吃了。
對了,許詩琪……
裴卿卿回頭,“侯爺,許詩琪的事,等我回來再解決。”說著,又笑嘻嘻的補充一句,“不若侯爺去打發了她,更省事。”
說完,裴卿卿撒腿就跑了,頭也不回的朝后面揮揮手,“我走咯,晚膳侯爺不必等我了!”
她要在將軍府蹭一天的飯再回來。
想她一個侯府夫人,竟到了要在外面蹭飯的地步,可悲可嘆喲。
徒留白子墨在后面搖頭失笑,看來他是該打發了許詩琪,免得他夫人都要去別人家蹭飯了。
傳出去,豈不是有損侯府的聲威嘛。
侯爺夫人到了連飯都沒得吃的地步,那還得了?
“阿羨。”白子墨一開口,阿羨就進門來了。
“侯爺有何吩咐?”阿羨淡漠的開口道。
白子墨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去許家,告訴許丞相,來把許詩琪帶回去,他若不來,本候就把人送到凌王府。”
許詩琪雖然被廢黜了凌王府的頭銜,但是和慕玄凌,并未和離,也沒有休妻,所以嚴格說起來,許詩琪還是慕玄凌的女人。
阿羨心神領會,只淡淡的頷首道,“是。”
然后就退下去了。
白子墨深諳的眸中掠過一縷思量,似乎從藥瑯走了之后,阿羨就變得越發的冷漠了。
平時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像個沒感情的機器一樣。
不多時,許詩琪又回來了,還重新拿來了飯菜。
只是,看到房間里就剩白子墨一個人,“侯爺……”
“夫人呢?”怎么不見裴卿卿?
剛才不是還在呢嗎?
不是讓她準備肉食葷菜,怎么裴卿卿反倒沒影了?
“夫人的行蹤,也是你能過問的?”如果說剛才阿羨是冷漠的,那么現在,白子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僅臉色冷峻,語氣更是冷冽,沒有絲毫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