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占理的是太后她們自己這邊,特意設計這一出捉奸在床的好戲,就是為了牽制北宮琉。
可結果怎么像是反過來了?
反倒是被北宮焱占了先機!
知道這叫什么嗎?
人算不如天算!
千算萬算,沒算到最后出現在北宮琉床上的,會是青禾郡主。
“端王……你,你們不能進去……”
就在氣氛變得格外嚴峻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阻攔的聲音。
但還是沒攔住。
霍筱雅跑了進來。
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北宮琉和青禾郡主跪在一起,陛下,太后,鎮南王都在。
尤其是一看到青禾郡主和北宮琉兩個人身上掩飾不住的狼狽……
霍筱雅當即心頭一緊,連帶著呼吸都停滯了一下。
心口處像是被人猛地插上了一刀,疼得她臉色一白。
眼前這一幕,霍筱雅要是看不出什么,那她才是傻。
“徐姐姐,你怎么來了?”還是裴卿卿,率先攔在霍筱雅身前,沒再讓她靠近過去。
只顧著看北宮琉去了,忘了霍筱雅還在宮里……
慕至純也在隨后跟了進來。
裴卿卿微微蹙眉,給了慕至純一個‘你怎么把她帶過來’的眼神。
慕至純沒說話,只是微微搖頭,意思是他沒能攔住霍筱雅。
但乾帝在此,慕至純不能無視他這個父皇。
于是便拘謹著上前,給乾帝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你來干什么?”哪知,慕至純一開口,迎接他的就是乾帝的一聲怒吼。
可見乾帝正憋著火呢。
慕至純這是自己撞來了槍口上。
“父皇息怒,兒臣這就走…”慕至純弱弱的退了回去,并且拉著霍筱雅,要帶她一起走。
本來霍筱雅剛才還在陪著他散步呢,可是不知道哪個宮女多嘴,傳出北宮世子玷污了青禾郡主清白的風聲來。
霍筱雅一聽,立馬就像是失控了。
不管不顧的跑過來,他是拉都拉不住。
如今親眼看到了,她也該死心了吧?
方才在門口,他聽見鎮南王說,鎮南王府會對青禾郡主負責任。
負責任是什么意思,霍筱雅該不會不知道吧?
北宮琉都要娶別人了,她難道還要留下來看著嗎?
可霍筱雅像是被釘子釘住了腳步一樣,腳下就像壓了千斤重的重石一般,她邁不開腳步,也邁不動腳步。
就算有慕至純拉她,她也走不動。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北宮琉看,眼眶里積起的水霧,任誰都看的出來。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
霍筱雅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北宮琉,她就想看看,他真的是北宮琉嗎?
是她認識的那個北宮琉嗎?
他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即便是這樣,霍筱雅也還是不眨眼的盯著北宮琉。
心里有個聲音在咆吼,在發瘋,在顫抖,在祈求,在渴望……
咆吼發瘋,想問北宮琉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
卻又在顫抖,在害怕北宮琉做出這種事來,讓她……讓青禾郡主,讓她們該怎么辦?
該怎么面對他?
祈求渴望,是因為霍筱雅在盼著北宮琉能給她一個解釋。
哪怕他說一句,不是這樣的,不是她想的那樣,不是他做的……
她都會信他的,只要他說一句……
可是她盯著北宮琉看了半天,什么都沒有。
他什么都沒說。
甚至連眼神都是那么的冷漠,冷漠的就像不認識她一樣。
北宮琉,一個字的解釋都舍不得跟她說。
不……他不是舍不得,他是不屑跟她說。
那一刻,霍筱雅心里所有的聲音,咆吼也好,祈求也罷,統統都崩塌湮滅了。
只有死一片的寂靜。
甚至她都聽不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了。
原來從始至終,她都不過只是在自作多情罷了。
真的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筱雅……我們走吧。”慕至純很心疼她,可是不管他的手有多溫暖,也暖不了她的手。
暖不了她的心。
他仿佛能感覺到霍筱雅的麻木。
麻木的被他牽著走。
出了門,霍筱雅只覺得腦子里嗡嗡的響,頭暈暈乎乎的,眼前的視線一點一點的變得模糊起來。
腳步有些虛浮,然后猛地嘔出一口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上的殘雪。
“筱雅……”慕至純頓時眼神一黯,眼底掠過一絲緊張的戾氣,迅速抱起昏過去的霍筱雅,快步而去。
“徐姐姐……”裴卿卿剛出門口,就看到慕至純抱著霍筱雅走的飛快。
裴卿卿回頭看了眼白子墨,著急的說,“侯爺,你留在這里幫北宮世子,我去看看徐姐姐。”
說完,不等白子墨開口,緊追著慕至純去了。
地上的血跡,裴卿卿晃眼而過,如畫的眉心皺的很深,剛才北宮琉出事,她都沒這么皺眉過。
霍筱雅吐血了……
慕至純和霍筱雅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小插曲,并不能影響……也不能說是影響,應該說并不能解決屋子里的事。
北宮琉和青禾郡主的事,還沒解決完呢。
只是沒人看見北宮琉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捏著,手背上捏的青筋暴起,眼中的冷峻更是人,像是隨時要爆發一樣。
可見他正極力的隱忍著。
旁人或許沒看到,但是青禾看見了。
她清楚的感覺到,北宮琉的氣息變了,變得冷戾,戾氣很重。
是因為霍筱雅嗎?
他喜歡霍筱雅?
望著跪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他冷峻的側顏,突然青禾想到了什么,脫口而出一句,“為了神昭天鳳兩國和睦,青禾愿意遠嫁!”
一語激起千層浪,說的就是青禾現在。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句話來。
說出來之后,自己都是驚訝的。
但是,說出這話,她內心竟是平靜的。
青禾的言下之意,是說她愿意以和親的方式,嫁去神昭。
并且她給自己說了一個很好的理由,為了兩國和睦。
自古就有很多和親聯姻來維系兩國和睦的做法。
事已至此,她也沒有選擇了。
至少她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有擔當的。
雖是捉.奸在床,但他……沒碰她。